那草娃娃聽他這樣說,轉過頭來,依舊冷笑道,“哪一個登徒浪子不會尋些理由,我如何知道他是真是假?若不是不二看你們沒有歹意,不似歹人,我才不會出來聽你這些說辭。”
君約見他不信他們,上前勸解道,“草先生息怒,晚輩北辛君約,北辛爵君衡的胞妹,今次是奉兄長之命前來,請先生救這郎天涯一命。”
草娃娃看看君約,點點頭道,“你的確是君衡的妹妹,難怪可以破解那些迷局進山來。你兄長是個極好的人,可惜囿於朝堂,不得解脫。”
君約笑了笑,草娃娃打量著郎天涯,“既是君衡請我救你,便是你命不該絕,遇上了貴人,我就順應天意吧。”郎天涯和長天敬分外驚喜,連忙稱謝,草娃娃忙板起麵搖手道,“你莫要高興地太早,我雖然能解這曼陀之毒,卻還有兩個難關。”長天敬問道,“什麼難關?”
草娃娃看著眾人說道,“第一,我有藥方,卻沒有藥。”長天敬馬上說道,“藥在何處,晚輩去找。”草娃娃看了他一眼,繼續道,“第二,這曼陀公主是慢性毒,解毒也須個一年半載,你們不要以為三兩日即可下山。”郎天涯笑道,“先生請放心,既是解毒,必有代價,晚輩並不在意。”草娃娃瞪了他一眼道,“哼!你不在意,我在意!你若在我這裏住個一年半載,我還不得煩死!我隻說毒清須一年半載,又沒說你必須在我這裏才能毒清。”郎天涯連忙道歉,點頭如搗蒜,草娃娃笑話他道,“你倒貪生怕死的很嘛!”
郎天涯笑了笑,“晚輩的確貪生,因為平白無故的犧牲不知要來何用,留在這世上尚可以做些事情。”
草娃娃哼了一聲,轉身進藥廬去了,邊走邊對身後的黃狐說“不二,帶他們進來。”那狐狸不二看看他們,轉身往裏間跑去了,眾人跟著進了藥廬。長天敬小聲說道,“沒想到這草娃娃竟是白須白發一個老先生。”
玲瓏女笑笑道,“你以為名字叫娃娃就一定是個小娃娃嗎?人家隻是姓草,小時候叫娃娃,長大了名字就叫娃娃,現在還叫娃娃罷了。”
說話間四人跟著不二走進中廳,草娃娃坐下開始給郎天涯診脈,三人立在一旁。草娃娃瞪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圍著我幹什麼?怕我害他還是怕他殺我?既然沒事做,不二,帶他們去藥房把鬼麵花葉都碾碎成粉。”那不二聽見他吩咐,又起身帶著三人往藥房去了,在藥房裏找了半天,在地下一處藥櫃前停下,看著三人。長天敬和玲瓏女知道這便是那鬼麵花葉,就謝過不二,動手碾起藥來。君約走到不二麵前,看著它的眼睛笑道,“不二先生,你的眼睛真漂亮。”不二看著君約,眯了眯眼,君約從懷中取出一塊茶花糕,遞到不二麵前,不二低頭聞了聞,眯著眼睛吃了起來。
三人做了會藥童,聽見草娃娃喚不二,就跟著回到前廳,見草娃娃正在寫藥方,三人立在一旁。少頃不一會兒,草娃娃開好藥方放下筆,郎天涯拿起一看,紙上隻方方正正寫了個“蠢”字,再沒第二個字。君約看見紙上內容,撇撇嘴笑道,“先生這毒症斷的對極了,他的確最應該戒蠢。”郎天涯瞪了她,不好意思地問道,“方才先生說沒有藥,不知晚輩這毒症,究竟如何解法?”草娃娃哼了一聲,摸著自己的寶貝胡須道,“曼陀花毒本性劇烈,短時間內可致人麻痹,但曼陀公主卻包含了其他十三種花毒,毒**織,就成了一種發作極慢,卻也最難熬的毒藥。”長天敬問道,“既是活命時間最長,為何又說最難熬?”草娃娃白了他一眼,“你若知道自己身重不治,會不會每天提心吊膽,再也無心快活?時間越久,是不是越煎熬?”郎天涯點點頭,“等待死亡,的確比死亡本身要可怕的多。”君約問道,“既是最慢一種,請教先生,需要何種藥草才能救他這蠢人一命?”郎天涯抬頭看著君約做個鬼臉,君約哼了一聲,別過頭不看他。
草娃娃說道,“要解這曼陀公主,第一味藥,就是人之鮮血。”眾人一時都有些驚訝,“人血?”郎天涯問道。
“對,人血,落姬的血。”草娃娃看著他們說道。
四人一愣,玲瓏女搖搖頭說,“難怪曼陀公主如此難解,哪一個中毒之人,能得到落姬的血。”
草娃娃斜眼看他道,“你若早想到會連累朋友,當初就不該被那女人迷住。”郎天涯有些尷尬,低下頭沒有再言語。草娃娃同眾人解釋道,“這曼陀公主,在當初製作時,就是落姬親自滴血做藥引,所以才世間無解。”
郎天涯搖頭道,“落姬若肯救我,當初就不會害我了。她若不舍得我死,怎會。。。”話還未說完,就突然全身抽搐起來,麵頰上也隱隱泛紅,嘴唇和眼睛周邊都有些紫黑色。眾人趕忙去扶他,草娃娃問道,“他這是第幾次毒發?”長天敬答道,“已是第四次了,麵色一次比一次紅,毒發時眼睛也一次比一次幹。”草娃娃掐住他的脈診了診,“再有二十天,毒就會浸入骨髓。十天之後,就不用治了。”眾人震驚到,趕忙求草娃娃動手醫治他。
草娃娃命長天敬將郎天涯扶至西廂房內,同他施了幾針,見他漸漸昏睡過去,眾人就退出來繼續說這第二味藥。“第二味藥,就是鬼麵花葉。”長天敬舒了口氣道,“但憑先生吩咐,要多少,我們盡力去準備就是了。”
草娃娃看了他一眼,“若是隨便拿來就可以用,那一個藥農滴幾滴血不也就可以解了嗎?”長天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草娃娃繼續說道,“這鬼麵花葉要解曼陀公主之毒,就必須放在桑露涼漿之中才有效。而這桑露涼漿,隻有無憂峰逍遙山莊上才有。”長天敬點點頭,“我去取。”
草娃娃瞪他一眼,“真是無知者無畏,你知道那無憂峰是什麼地方?那可是無憂婆婆的老家,她那地方,可比我這藥山難進多了,你以為三言兩語就能像騙我一樣騙進來?”長天敬忙垂首道,“晚輩不敢,請先生指教。”
草娃娃看他一眼,繼續說道,“這桑露涼漿是無憂婆婆的珍寶,很少外借。但是我知道有一個方法可以說動她。”長天敬急忙說道,“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