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敬暗暗歎了口氣,和這樣的人生下的孩子,練素卿又能有多愛呢?可無論真相如何,信王都堅信她是最愛自己的母親,他堅信自己曾經是被疼愛的孩子。想到這裏,長天敬覺得信王的孤傲中,又添了幾分心酸。
“母親就不怕你的好父皇殺了我和我父親?”郎天涯問道。
信王冷笑了一聲,“他們三個之間,沒有誰怕過誰,都是那樣倔強果敢的性格。不同的是,你的父母曾經相愛,而我的父母彼此仇恨。母親若隻是為報複父皇,也許並不會生下你。可是她也許真的喜歡郎山河,竟然千方百計生下你,交給姨母抱出宮外撫養。“
“後來,就是後宮爭鬥,母親遇害,我的父親,也不知所蹤了吧。”郎天涯自言自語道。
信王冷眼看著他,“你的父母真是鐵了心愛給皇上看,他陪母妃一起死了。“郎天涯微微一驚,“若不是父皇禁止張揚,我真要一生一世都抬不起頭了。”信王說道。
長天敬搖搖頭,“真是對怨侶。”
信王沉默了片刻,看著郎天涯說,“我曾經想過要殺了你。”
郎天涯看著他,瞬間驚愕,但很快就鎮定下來,苦笑了一聲,“我若在這世上,就是你永遠的汙點。隻要還有人記得這些事,你就不可能繼承大統,你所努力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信王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但是玲瓏求我說,你畢竟是我們的弟弟,又懵懂無辜,我這一路上艱險莫測,若是連你都殺了,也許以後真成了孤家寡人呢?”
郎天涯和長天敬對看了一眼,信王繼續說道,“可是當時我年輕氣盛,和她大吵一架,罵她是婦人之仁。現在想想,玲瓏一定很傷心,她的哥哥成了和她父親一樣殘暴無情的人。”
長天敬看著有些哀傷的信王,這個做事剛毅,手段毒辣的男人,每次提到母親和妹妹,都有種柔軟而又哀傷的神情。“可是你最後還是沒有殺他。”
信王抬起頭看著窗外,他也許是要強忍住眼眶裏的淚,也許是怕他們看見自己的眼睛已經紅了。“還不是一樣,我沒有派人,還不是一樣有人去殺他們。”說完,又譏諷道,“許是老天爺看我不配仁慈。”
郎天涯愣了一愣,安慰他道,“我沒有死,我好好地活下來了,來找你。”
信王微微皺了皺眉,“你找來幹什麼呢?來報母仇?來尋生活?還是來為我肅清前路,早登大統?”
郎天涯愣住了,他搖搖頭。“現在不知道了。”
信王看著他迷茫的樣子,起身走到他身後,拍了拍他肩膀,“你若能裝聾作啞,就回離山去,甘願埋沒一生;你若非得像你外公那樣多管閑事,把天下人天下事都攬到自己肩上,就留下來,也許最後也像他一樣,不得善終。”
郎天涯哼了一聲,站起來說道,“我生下來就耳聰目明,豐神俊朗,骨骼清奇的不得了,雖然你不是什麼好人,可太子當政,荼毒蒼生,怕也比你好不到哪去。我不殺你,可沒說放過賢妃,管他們是金枝玉葉還是王公貴胄,殺人都需填命!”
長天敬看著他,有些驚詫地問道,“你是說,派去離山的人,也是賢妃和太子所為?”
郎天涯重重點了點頭,“他巴不得我和宇文意自相殘殺,若除不掉宇文意,也能抖出這段陳年醜聞,讓他顏麵無存。”
長天敬歎了口氣,“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對啊,所以長天兄,你可千萬不要娶老婆,尤其不要娶好幾個,一個老婆就能讓你短命十年,娶上十個八個,天天你爭我奪,你豈不是要煩的英年早逝?”郎天涯側著頭打趣道,長天敬看著他頑皮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
信王也笑了笑,“所以我總是覺得,父皇一直都是喜歡母妃的,若沒有一點喜歡,母妃失寵那麼多年,賢妃為什麼一直不放過我們?”
長天敬看著他,微微點點頭,“可惜皇上對練妃,還是喜歡的不夠多,才不想保護她。他坐擁天下,若真要守護,什麼守護不住?他若真想取悅她,如何取悅不了?一切做不到,還是不想做。”
信王看著他,沒有說話,默默地一聲長歎息。
三人折騰了這麼久,郎天涯才想起來一件事,“你那形影不離的黃衣僧呢?”
信王目光指向外麵,“他在門外。”
郎天涯大叫起來,“哇,他居然沒有跟進來,你的舌頭再慢一句,剛剛那把劍就要刺在你心上了!”
信王聳了聳肩,“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我這樣的人注定長命百歲。”
他們三人正說著,君約突然從裏間出來,看著信王冷冷說道,“血還沒流盡?要不要進去看師姐?”
郎天涯跳到前麵,指著君約道,“哎呀,姑娘家嘴巴那麼陰功,都說漂亮女人有毒,我看你就毒得不得了啊。”君約氣得登時瞪起眼睛,抬手要打郎天涯,郎天涯四下逃竄,信王看看長天敬,長天敬低聲說了句,“冤家”,信王沒有說話,看著他們在那裏鬧,垂下眼微微笑了笑,進裏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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