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十幾年前的往事兒,顧州心頭也是一澀,沒有再什麼,索性出去狂吼催促挖掘機了。
那時候,任蓮盈重新回到了那個洞,洞沒有塌,但是靠在岩石上的男人已經沒有了呼吸心跳,身體一片冰涼。
“崢哥,崢哥,你醒醒啊,我是盈盈,我回來了……”
地上的遲昊還有一口氣兒,似乎是他胸口的護身符起了反應,他撐起最後一絲意識,朝那方向咧嘴一笑,“妖女,你回來了呀!嗬嗬,不好意思,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屠崢已經死了,就在你離開的時候,就死了。要不是為了撐著見你一麵,我看之前他心髒在中了我一槍時就該死了,哈哈哈!老子今兒就是死也要找個墊背的,也值了。哈哈哈……唔!唔,你……你個妖……”
任蓮盈操起一汪水直直蒙在了遲昊的嘴臉上,她第一次用蓮露殺人,要是早知道屠崢的這個死劫與這個男人有關,她就該殺了他。
“老公,老公,你醒醒,你了不會讓我帶著孩子嫁給別人的,你真狠心丟下我嘛!”
“崢哥,我不怪你,你別嚇我了,我,我剛才就是著玩的,我當然不可能嫁給別人了,我已經是你老婆了,你要當起做老公的義務啊!怎麼可以睡就睡了……”
“屠崢,你騙我!”
“屠崢,人給我睜開眼,我讓你吃的的紅珠呢,你為什麼不吃,你為什麼不吃啊!”
“屠崢,你是故意的,你這個騙子……你要敢死,我就讓你死得不安心,我告訴你,我真要去找別的男人了!你聽到了沒有?”
“崢哥,崢哥……你怎麼這樣子……你知不知道,人家好害怕……”
“崢哥,你別走,求求你了……”
漆黑的雪洞裏,沒有人知道,那個女子蹲在男人的屍體邊,從埋怨到號啕大哭,再到無聲落淚,整個雪洞都開始融化,落下一滴滴的水珠,宛如女子的淚水。
她伸手,碰到了男子戴在胸口的蓮花墜,哀絕的眼底,慢慢滲出一抹絕決的精光,刹時整個雪洞化成了冰洞,亮晶晶的宛如水晶宮一般,映照出一副神奇瑰麗卻又淒惋至極的畫麵。
女子慢慢伸出雙手,深深地探入到了男子的心髒位置,慢慢的,從那蓮花墜裏緩緩滲出無數的雪白、瑩亮、五彩的靈氣團,蜂湧似地一下子順著女子的手,注入到了男子的心髒中。
女子的眼中傾出一無反顧的執著,渾身的光暈都開始流動起來,盡數往男人的心髒中鑽去。
空中仿佛有一個堅決不棄的聲音著:屠崢,當初咱們簽紅本發誓時,你念的是對帝國效忠一樣的誓詞,你,我生你生,我死你死。我也是一樣的,你知道嗎?
刹時間,蓮花墜中光影大盛,徹底將兩人的身影都吞噬了一般,下一秒光影消失,兩個人也徹底消失了。隨即,水晶般的冰洞轟然坍塌!
……
這日晴,挖掘機趕到時,卻發現雪坡上似乎躺著一個人。搜索的直升機第一時間看到後發出消息,直升機上駕駛的是丁暢。
同行的胡子大叫,“那是隊長,咱隊長出來了。嫂子把隊長救出來了!快快快,下降,我去救隊長。”
很快,屠崢的身體被送上了飛機。
韓笑在男人們緊張的目光中,將手探向了屠崢的鼻息處,幾不可聞,再探頸間大動脈,幾不可察,雖然微弱,可還是有氣兒的。
男人們聽完診斷,齊聲歡呼,加快了速度,飛向西南最好的醫院。
與此同時,陸盛喆看著女兒瞬間蒼白如止的臉,聽到軍醫,“任姐的情況不對勁兒,心律太慢,呼吸也極少,這……這是一種嚴重衰歇的傾向,必須馬上送醫院搶救!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顧州聽得火頭直竄,“甭管什麼事兒了,趕緊的,走走走,去醫院。”
眾人都是深深一歎,再無言語。
之後,屠崢和任蓮盈夫妻兩同時上了急救台,同時接受了心肺複蘇,同時隻留一息尚存,同時靜靜沉睡不起,無人能預言他們什麼時候會醒來,就像夫妻連心一樣。
最後,夫妻兩被安排進了同一間IU病房。
所有的人都焦急無奈地等待著,不知道最後會等到什麼。
……
一轉眼,雪山事件過去近一月。在這一月裏,確也發生了很多事。
首先,便是遲昊一夥人的惡貫滿盈徹底曝光,尤其是西北無人區的那個基地,其真相簡直令人發指,資料一提交到檢察院時,終於官複原職的陸盛喆就以“嚴重反人類”的罪名,將之釘上了撤銷一切刑事權利的最高審判台。
也就是,就算遲昊已經死了,他也永遠失去了一個人做為帝國公民的基本權益。
隨之而來的便是遲四嬸及其老剿的進一步清繳,不僅找到了陳風的最後一個遺失的器官心髒,還發現了其製作仙人遙毒品的其他六種相關草藥,縱使老太婆吆喝著冤枉,還是被直接押上了進入帝都檢察院的飛機。
當然,這一係列清查仍然是查到了孫家的頭上。
陸盛喆以攻心之計,誘使顧水華披露了不少孫子譽在商場上的齷齪手段以及違規操作,使得孫子譽驚慌之下更露馬腳,整個孫氏集團都搖搖欲墜,遭到徹查,股市狂跌。
見此,孫瑞借著曾一起救助過任蓮盈一行人的情份,求見陸盛喆網開一麵,並且送上了一疊牛皮紙帶的資料。
外人並不知這二人在辦公室裏都談了什麼,隻是孫瑞在見了陸盛喆之後,又去拘留所看望了父親孫子譽,此後三,孫子譽終於表示願意招實關於二十多年前,陸老爺子被汙陷平白受盡十年牢獄之災的事實。
接著,又發生了一件讓人難以評斷的事。
便是陳東東的父親狀告顧水華的女兒顧寶荷誘惑兒子,至兒子於西南雪山被槍擊斃而亡。
當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陳家人死了寶貝孫兒想要找點兒法,給自己一個念想罷了。這勢必就牽扯到了已經改姓孫的孫寶荷頭上,而孫寶荷正好跟孫子譽這個爸爸關在同一個拘留所裏。
“救命,救命啊!”
相較於孫子譽的頹敗認命,孫寶荷就沒啥人來關注了。她的罪名赫赫在案,那是怎麼也跑不掉的。隻不過,從她關進來的第二就嗷個不停,搞得管理拘留所的人很是為難,期間關照了她一次,沒想到看守人員就被她咬了一口,差點兒讓她給逃掉。自那之後,她再怎麼嗷,都沒人理睬了。
然而,半個月過去,異狀就開始擴大了。關押孫寶荷的房間發出陣陣臭味兒,搞得其他暫時進來的犯人都叫苦不迭,尤其是某個酒駕進來的紈絝,因家裏有些關係便讓拘留所不得不整頓孫寶荷這邊。
結果那房門一打開,整個牆壁都被不知什麼惡臭的液體塗滿了,孫寶荷蹲伏在牆角渾身瑟瑟發抖,本來是有人給她送了衣務的,可她竟然還穿著當初那件。
開門的兩個警察都是新來的,聽這屋的犯人有咬人事件就特別心,隻敢拿警棍捅了一捅,哪知這一捅,那還在抖抖的女犯人一下子倒落在地,露出半張臉來,就是個翻著血眼皮子,眼珠子都似要掉出來的樣子,嚇得兩警察都尖叫一聲,震得半個警察局都知道了。
隨即,整個拘留所就被清空了。因為查出孫寶荷身上可能攜帶古怪病毒,其正處於發作狀態,且被她誤咬的那位同誌也出現了類似的症狀,這下可震動了警局上下,要進行全局上下的消毒清理。這人當然也留不得了,直接被送去了專門的醫院進行治療。
犯人轉移時,孫子譽意外地和顧水華相遇了。他們本在不同的拘留所關押著,沒想孫子譽等犯人就被轉到了顧水華這邊。
兩人見麵盡皆無語。
孫子譽暗歎,忽又自嘲一笑,“你知道咱們的寶貝女兒的事情了吧?這還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她總算是自食惡果了!”
顧水華渾身發抖,冷哼一聲,“孫子譽,你以為你就好到哪裏去?!”
孫子譽長歎一聲,“我的確不是個好人,但我從來沒有親手去害過一個人的命。就算我害得陸盛喆的父親入獄多年,害陸盛喆不得不頂著一副清高的性子入贅了任家當了上門女婿,可他陸盛喆還是獲得了一段美好的婚姻,還有個出息的女兒,他父親好歹還是平冤得雪,活著出了監獄了。顧水華,可見你呢?你害死我前妻劉正慧,後又對我的靜下手,甚至你之前還幫著你女兒對任家的女繼承人下手,要是早知道你是這麼歹毒的女人,我是死也不會碰你的。”
是呀!要不是顧水華這個女人,他何至於落到今這步田地。不過是一段風流史罷了,何以拿整個孫氏的前途命運做賭注,他是後悔了,悔不當初。
顧水華突然哈哈大笑起,猛地弓起身就撲到了孫子譽身上狠狠咬了他一口,獄警兩人才將他們拉開,她惡狠狠地道,“孫子譽,既然你這輩子欠了我們母子兩的,那就這輩子還了吧!黃泉路上,咱們一家三口做伴兒,一定不會寂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孫子譽怔愕,繼而看到自己的肩頭,大叫,“來人啊,救命啊!這女人瘋了,她身上有毒,她把病毒傳給我了,快,快帶我去清理傷口,我不要中毒,我不要死啊!”
一想到他之前看到孫寶荷的那間惡臭不堪的牢房,以及女兒被帶走時露出的那戴手臂和腿上滿布疽瘡的樣子,就不寒而粟,他寧願坐牢,也不想遭受那樣的病痛折磨啊,光想想他就受不了了。
“救命啊——”
之後,病毒采樣被送到了華協這邊,負責檢驗的下百張叔叔。
報告出來之後,張叔叔找到了華苓和鄭丹瑤這兩位對此有研究的同事商量。
華苓看罷,搖頭道,“不好。看這個病毒的尾部,和白靜、盈盈的這種又有些不同了。”
鄭丹瑤不客氣地出了結果,“病毒已經變異了。顧水華這個女人可真行,竟然又弄出個變異的病毒,而且病發的時間速度比之前這個更厲害,我聽盈盈她大概是中毒後半年才因為春季花粉過敏誘發了病症出現,他們現在這兩例不出一個月就有這麼大的反應!而且,還能迅速通過唾液傳播,我看……”
三人對視一眼,都露出十分嚴峻的神色。
果然又過了一周多時間,那些接觸過孫寶荷的人,都出現了雷同的情況,一時之間,整個帝都的疾控中心都緊張起來了。
當然,這裏那位老向導以及孫瑞的幾位下屬,都被接到了華協醫院接受隔離治療。
老向導歎息,“好在我向來一個人住慣了,從那之後沒接觸過什麼人。”
孫瑞的那向個下屬,也是很鬱悶,白臉男人,“老爹,你之前那位任姑娘到雪山就是尋藥救人的,你她能不能救救咱們啊?”
老向導歎氣,“來之前我就問了接我的戰士,可惜啊,戰士,任姑娘在那邊的IU病房,”老人指了指窗外的另一幢大樓,“已經快一個月了,他們夫妻還沒醒過來,也不知道……”
想到當初那趟雪山之行,眾人即感慨又是歎息。
那時候,IU病房外。
嗷嗷嗷,嗷嗚……
卷毛無力地叫著,伸著爪子扒拉著玻璃牆,一雙蒼青色的眼珠子直直盯著裏麵的人。
玻璃窗內的夫妻兩依然靜靜沉睡,看他們的麵容氣色已經恢複得和正常人無異,可就是沒有蘇醒的跡象。這讓負責的醫護人員也非常納悶,無奈。
胡子撫撫獒的卷毛,歎息,“卷毛,你隊長和嫂子會醒過來吧?唉,這都一個月了,他倆也太能睡了是不。要不,你再多叫兩聲兒,告訴他們大家都等急了,也許他們聽到一著急,就醒過來了。”
嗷嗷嗷嗚——
獒犬靈性十足,真就又提長了脖子,叫了起來。
隨即啪的一巴掌,家夥被人從胡子懷裏奪了過去,正是韓笑。
胡子正想抱怨,就看到韓笑身後站著的兩位輩,一位元首夫人,一位嫂子的親舅媽,都笑盈盈地看著他和丁暢在這窗口不知犯傻了幾時,刹時兩人黑臉都紅透了。
韓笑又踢了胡子一腳,“走開,沒出息的,要是狗叫有用的話,還要醫生幹嘛!你們兩也真是蠢到家了,回頭隊長和嫂子醒了別我認識你們。”
“哎,笑笑,你別生氣啊,我就是……出個歪招兒,萬一……”
韓笑瞪了兩男人一眼,進了病房,故意將兩男人關門外了。
丁暢取笑,“胡子,不你都求婚成功了,怎麼還這樣兒?”
胡子反瞪回去,還朝未婚妻和卷毛招手,“你懂什麼,這叫夫妻情趣。”
丁暢別嘴,不客氣地補刀,“情緒,我看這分明就是妻管嚴!”
“我去,你再一句!”
病房內。
華苓一進屋就將一疊資料放到了夫妻兩中間,口氣冷肅,“我你們兩,到底睡夠了沒,已經一個月了,再不醒過來,盈盈你的畢業典禮就別想參加了啊!還有,屠崢,你擅自行動,還胡亂調私人武裝力量,這事兒你父親那裏我是不會幫你求情的,你就等著寫三萬字的檢討,一年內都別想複職吧!”
鄭丹瑤好笑地看了好友一眼,習慣性地給兩夫妻做起了檢察,記錄數據,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了。他們之前收到人回來時,通過光很清楚地看到屠崢的心髒是破了洞的,那顆子彈打穿了他的一根大動脈,按照一般的常識來,這是必死無疑的了。就算馬上手術,危險性也非常非常高。尤其是在那樣的環境,又是嚴重失血的情況下,也很難搶救回來。
但沒想到,那個破洞處似乎有什麼力量將之緊緊的彌合了起來,還有一股據當時趕來親自檢察的顧爺爺,有一股很溫和的真氣護住了屠崢的心脈,才讓那破口沒有再流血,而是在慢慢地自動修複。
真氣?!
老人家也是國內第一批最著名的中西醫專家,竟然出武俠裏的名詞,周人心中雖驚訝疑惑,但也選擇不得不相信了這種奇跡似的情況存在。
大概隻有任家的人心裏才最清楚,那是什麼力量吧!
之後,隨著時間慢慢推遲,屠崢的那個心髒傷果然一點點好轉,最終修複成功了。
那是得到消息趕來看孫兒的袁奶奶,隔著玻璃窗抹著眼淚,握著華苓,“我就過,咱們盈盈是崢的真命女,你瞧,你瞧,崢這一關死劫一定能熬過去,一定能的啊!”
對於接受了多年科學教充的華苓,每每來看兩孩子還是會覺得很不可思議。
可是都這麼久了,兩人還不醒,按醫學的角度再這樣下去很容易造成腦死亡,眾人還是很著急,覺得再神奇的力量也不可能超越自然規律,每日都盼著奇跡再發生,兩人能重新醒來,對著大家笑一笑,讓大家安個心。
“好了,一切正常。”
鄭丹瑤放下聽診器,向眾人輕笑一下。
可惜這樣的情況已經聽了一個月了,眾人隻有沮喪和失望了。
華苓有些來氣,拍了兒子一巴掌道,“錯了,一切都不正常。屠崢,我給你,要是你再不醒過來叫醒你家媳婦兒,你媳婦兒就怕要變別人的了,媽可沒胡。”
著,華苓抓起了任蓮盈的手,拍了兩下,一邊習慣性地號起了脈,一邊嘮叨起來,“盈盈,媽給你,要是之前崢欺負了你,你盡管跟媽,媽一定幫你教訓這臭子啊!媽知道,之前都是這子不好,竟敢拿你當誘敵的餌,還把你一個人扔在深山雪林裏,簡直太……”
她的聲音突然一頓,其他人都奇怪了一下,朝她看過來。她這方將女子的手放回去,支起食指和中指認真號起脈來。
鄭丹瑤見狀,輕聲問怎麼了。
華苓號了一脈,看著鄭丹瑤表情有些怪異,鄭丹瑤像是得了什麼提醒,也抓起任蓮盈另一隻手號起脈來,這一號,兩個主任醫師的表情都變得古怪起來。
這可看得周圍三人和犬一隻緊張起來了。
嗷嗷嗷嗚……
“有了。丹瑤,我號到有了。你……”
“我這邊也是,應該是真的有了。”
兩人都是一愣,旁人直急著問“什麼有了,有了什麼”,莫不是有了什麼新的情況,是糟糕的還是好事兒啊?!
兩位長輩一下笑起來,道,“當然是好事兒。不過,我先問你們一件事。”
三人立即立正行禮,表示首長夫人有問必答,知無不言。
華苓正色,“之前,你們西行去西南雪山時,他們兩是不是……咳,圓過房了?”
胡子奇了,“夫人,那個……隊長和嫂子不是已經扯了紅本兒了嘛?已經是夫妻了,當然會……”
後話就被韓笑給踩沒了,“報告夫人,隊長和嫂子在碧城舉行了一次西式婚禮,我們和嫂子的同學朋友們都參加了,見證了他們成為正式夫妻。”
這話得可有門道兒了。
兩位長輩當然知道這三人是為自家隊長好話呢,想想,便有些失笑。
“行了,這是個好消息,你們隊長有後了!”
三人高興得忙跑出去,要買婦嬰禮物,刺激一下隊長興許就醒過來了。
鄭丹瑤也很高興,就想打電話告訴婆婆。
然而,華苓的神色又沉了下去,“先不急著告訴大家。目前,情況也許更嚴重了。盈盈在孕育孩子,需要更多的營養,要是她再不醒過來,恐怕這孩子會保不住。”
鄭丹瑤一臉的喜色迅速落了下去。
……
那時候,在宮蓮宮間裏,屠崢將兩位長輩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刹時就坐不住了。
他從蓮花台上跳下來,就大叫起來,“盈盈,盈盈,你快回來,任蓮盈——”
話,任家姑娘現在哪裏呢?
那是另一個空間,至少屠首長是沒法進來的,這裏花團錦簇,生機勃勃,有五色祥雲普照,地有金銀河,寶石灘,總之要是普通人進來,定會驚喝一聲,宛如來到了傳中的《山海經》般的世界。
任蓮盈對那些凡俗中大為珍貴的什麼金銀寶石沒什麼興趣,正窩在一叢灌木邊,觀察一片有著一張張嘴兒,又似蟲子般扭動的植物。一邊畫著素描畫兒,一邊對著不知誰著,“大師,這是什麼草?不會是你之前的嘴巴草吧?哎,你取名字也忒不專業了,我覺得還是根據它的性狀來取名比較好。我們紅塵俗世有一種草和這個挺像的,冬像蟲子,夏像草,名喚冬蟲夏草。”
突然,一顆果子砸到任蓮盈頭上。
沒錯,她在這個世界,竟然是有實體的,這就是她為啥能以手拂紙,一手作畫的原因了。
“哎,大師,你又打我做什麼啊?”
空中傳來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你家相公叫你了,你還不回去。看樣子似乎很著急似的!”
“哼,那是他活該。誰叫他不聽話,竟敢隨便給我死掉,話不算話的男人,讓他叫好了。”
“不行,剛才我師傅告訴我,你待在這裏的機緣已盡,必須速速回去你們的凡塵世界,否則,你在那界的真身便要受損,陽壽也要折半了。”
“切,唬我的嘛!”
任蓮盈這段時間可沒少被這奶聲奶氣的家夥忽悠,之前她因為超度使用蓮華之力竟然撕開了佛國淨土的空間,直接掉了進來。當時奄奄一息,眼看就真的要魂魄消散,幸得那奶聲大師,哦,他喚自己為大師,可是明明就是個鬼嘛,她就這樣叫他啦!大師喚來了自己的師傅,佛手一過,她算是重生了一回。那老大師表示,她塵緣未了,且又有機緣為了救人進入這裏,便許她在此清修些時日,將養好身子再走。她見處奇藥奇草無數,便要在此學習。
那老大師很是好話的感覺,便送來紙筆墨予她。她想這世界估計是仙術太發達,阻礙了科技進步,也就著毛筆作畫寫字,打發時間,每日便在蓮境和這淨世中穿梭來去。
由於屠崢並非擁有宮蓮之人,便不能進入這淨世,而她卻可以隨意進出,便借此機會晾一晾那個自作主張的男人,出出她的那口驚惡氣。想等些時候出去,估計自己的蓮花之力已經助屠崢的身體修補好了,屆時回去,也算圓滿。
故而,屠首長很苦逼地在宮蓮鏡裏吸著靈氣,做著苦悶的境中怨夫。
每日,隻得老婆學習累了,需要他給整理下藥草資料才會回宮蓮境看看他,但也是怨懟頗多,不給好臉色的。
開始他還哄著她,讓著她,可時間久了就有些真不痛快了。可是現在他又走不掉,因為他本就是死了的靈,要不是有她的靈氣護養著,怕早就魂飛魄散了。當然,這話是某人故意生氣這麼的。不管怎樣,沒有任蓮盈幫忙,屠崢怎麼也出不去,也回不了自己的身體,隻得乖乖當了個困夫。
他正叫喚著,突然宮蓮境被撕開一道大口子,一個人兒就從裏被扔了出來似的,他忙上前接好,就聽到一道莊嚴的聲音,“你夫妻二人此劫不死,必有後福,還忘珍惜機緣,日後多造福於世民,後會無期!”
“大師傅……”
任蓮盈叫著,可惜那道豁口已經徹底消失了。她還想試著打開,也沒有任何反應了。
屠崢歎息一聲,“盈盈,我們該回去了。”
她甩開他,哼哼,“不回去!”
屠崢苦笑,上前將人從身後抱住,“我已經道了999次歉了,你還不原諒我嗎?那我再道一千次,行不行?”
“不行。”
“那我帶上咱們的寶寶一起跟你道歉,好不好?”
“切,什麼寶寶?我們這一個月都是神交狀態,你別胡亂利用還沒有的人啊!”
“盈盈,這一次,咱們真不能任性了。你已經懷孕了,我剛才聽咱媽和咱舅媽的。”
宮蓮鏡裏是可以與外界相通的,屠崢每日都能看到並聽到自己的隊員們來看他,看到他們寶氣的樣子就很好笑,同時也知道了一些外界的情況,知道遲昊的組織已經徹底伏法,知道了陳風的遺體終於齊了,並且陳家的父母也簽下了器官捐贈書,希望兒子的精神能以另一種方式生活在這個他為之保護的人世間。總之,一切一切,都在往更美好的方向發展。
“真的?”任蓮盈這下熬不住了,驚訝地回頭看著男人。
“當然是真的。另外,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之前你不在,那位你提過的張叔叔也來看過你,顧水華和孫寶荷使用的那種病毒發生了新的變異,具體有相當的傳染性,被咬的孫子譽和一個警察都中了毒,需要你出去想辦法,幫助大家想解決辦法。”
“哼,我才不要救孫子譽呢!那兩個惡毒的女人還沒掛掉嘛?”
屠崢失笑,“她們已經自食惡果了,我們出去是為了更多好人。我聽,貌似之前為咱們指路的老爹也感染了,你總不希望這位被咱媽救過的老人也受無辜牽連吧?”
“呀,老爹中了孫寶荷的病毒?是因為之前她在路上跟咱們的接觸嗎?那,孫瑞那幾個下屬……”
“還有,盈盈,你馬上就要畢業了。畢業論文你還沒有準備……”
“啊,哪,我真蠢,我竟然為了跟你鬧脾氣在這裏浪費這麼多時間,不行不行,我得走了。”
倏地一下,老婆沒了。
屠崢還在蓮境空間裏,苦笑,“老婆,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啊?”
得,犯錯的男人必須多多反省。
……
半年後。
蟬聲知知的校園裏,綠樹長萌,一片花香。
正值畢業季,路上來去的不少少男少女們都穿著黑色學士服,戴著鑲金銀藍邊的學士帽,四處拍照,熱鬧非凡。
那時候,一個挺著肚子的姑娘剛走出院辦大樓,就被一群人簇擁上了,除了同學朋友,還有搖頭筆和本子叫簽名的學弟學妹,可把姑娘累壞了。
直到一抹身著軍裝的高大男子踏上長階,戴著滿身正氣走來時,周人立馬散開,乖乖給肩頭上扛著將星的男人讓路。
男人取下軍帽,忽爾一笑,整個強硬的線條就變得柔了十分,他一把伸手將女子攬進懷裏,女子剛好簽完一個本兒,回頭看到來人,可鬆了口氣。
“累死我了。”
屠崢好笑,“所以我參加完授勳儀式就立馬趕來了,我家寶還乖嗎?有沒有踢媽媽肚子?”
他伸手撫撫妻子肚子,立馬感覺到那裏被踢了一下,心下一陣自豪。
“哎,蓮盈,你別動,我給你們拍照集體照啊!”
下方,刑麗舉著手中的相機,高興地叫著。而在她身邊,站著淡淡微笑的李思倫。他們二人都考上了同一所研究院,又成了學長和學妹,且還升級成了情侶。
笑聲裏,一群好友簇擁著任蓮盈和屠首長,同時舉起了一個剪刀手,笑著異同聲著“茄子”。
“哎哎,還有我們,等等啊!”
一張照剛哢完,胡子等三人就跑來了,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已經長大了好大一圈兒的卷毛,哦,現在已經是大卷毛了,那一身雪白的卷毛在跑動間亦是威風凜凜,一下子衝到了主人麵前,大腦袋直蹭得任蓮盈咯咯直樂。不過立馬就被屠首長嫌棄了,被胡子給扯到了一邊兒。
孕婦這時候可不能輕易碰什麼動物的!
快門再響時,一陣微風過,花壇中的蝴蝶紛紛起舞,飛過眾人頭頂,似乎隱隱地給中間那個笑得最溫柔美麗的女子戴上了一頂蝴蝶桂冠。
拍完照,學校領導又派人來通知,還要任蓮盈出席一個什麼發布會,然後醫院那邊又打電話來討論那病毒的最新解毒劑情況。
屠首長一聽,可不爽了,“不行,你都要九個月的身子,今兒我來前已經請好假了,未來三個月做全職奶爸,全心一意照顧咱們寶,和寶他娘。”
任蓮盈撫撫腰,也覺得這一大早地這麼鬧騰,自己真是有些疲了。可是她自從懷孕後也跟正常人差不多,該幹嘛幹嘛,連運動也沒拉下過,狀態讓兩個婦產科專家的長輩都驚奇不矣。也因此,眾並沒有太限製她的活動。
“好吧,看在你行動這麼迅速地請了假,我今勉強就陪你好了。”
“乖。”
屠崢一樂,俯身就將老婆抱了起來,邊走邊,“趁著這空檔,咱們也該把婚禮辦一辦了。不然我每次去總部都被人笑話,先上車後補票。”
任蓮盈咯咯笑起來,突然,不笑了,“老公,你不覺得下麵有點濕嗎?”
“怎麼?啊……那沒關係,我不介意。”屠崢隻以為這是孕婦常態,有些孕婦到懷孕後期可能因為胎體壓迫的原因,偶時會有尿失禁的情況,他將老婆牢牢一抱,表示HLD住,早就做足了奶爸的功課,快步朝最近的廁所方向奔。
“我,老公,我……我不是想上廁所啦!”
“那是……”
“好像,我要生了。”
首長愣了一秒,放聲大叫三個下屬,備車,送醫院。
彼時,陽光燦爛,幸福才剛剛開始。
《全書完》
------題外話------
嗯啦,終於大結局了吼!真是鬆了很大一口氣。哈哈哈!
其實寫這本書,秋秋感言很多啦,都寫在自己的碼字總結裏了。
感謝一直支持到現在的親們,你們都是秋秋最可耐滴公舉,絕逼真愛!
S,秋滴真愛粉們,歇一口氣緩緩神,可以先包養秋秋滴新文《帝國大嫁:軍爺養妻成寶》,這是一篇標準的養成文,軍哥和妹子的身體年齡相差8歲,心理年齡相差……00年!這裏有一個00年的秘密哦!當然最重要的是,萌妹子和軍哥哥的甜蜜同居生活,各種撒糖日常無限奉上,咱們的冬要暖暖地過,愛要甜甜地吃。吼!
公舉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歡迎來到咱們的新世界,看未來野獸級軍哥哥,包養萌妹子成世界級國寶,甜蜜日常,順便打打怪,風光稱帝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