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大結局下(2 / 3)

孫寶荷追蹤了一路,好不容易在任蓮盈與白臉男人彙合後,意外地尋到了人,否則她多半也會死在這深山裏了。她覺得這是老又給了她一次機會,便一路尾隨,伺機而動。可是她卻忘了手槍裏的子彈數,早在陳東東死掉時,她這把槍裏的子彈已經用光了。

這會兒,孫寶荷隻是憑著一口義氣支撐著,撲倒了又爬起來,一次又一次。

旁邊的人開始還端著手裏的槍,很快就都放下了。不為別的,看這襲擊的女人樣子已經瘋巔了。而看任家的大姐,那身形頗為輕盈,沒有疲態,閃躲間還很有章法的樣子,腳步都在雪上畫出一個有些規律的圓來,這稍有些見識的人都能看出,這是接受過非常地道的體術訓練的人才有的步法。

很快,孫寶荷就撲倒在地上,動不了了。

卷毛又要撲上去逞威風時,任蓮盈喝住了它。之前家夥立了一功,及時保護了主人,咬了這地上的瘋女人一口,所以對於風雪中傳來這女人的血腥味兒,卷毛早就聞到了。

“孫寶荷,我不會殺你,你的餘生都將為你做過的這些事贖罪。”

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懲罰!

眾人心知肚明,什麼也沒,就由一人將孫寶荷雙手捆了起來,拖著她一起上路了。這一下,本來沉默的隊伍就變得熱鬧起來,一路上都是孫寶荷碎嘴嘰呱個不停。

後來任蓮盈想到一事,便讓白麵男人找東西堵下孫寶荷的嘴,男人們在琢磨一陣兒後,拿了一團黑黑的東西塞進了孫寶荷嘴裏,當時孫寶荷一個趔趄就開始瘋狂掙紮,以頭撞那給她塞嘴的男人。

任蓮盈後來聽到那些人嘀咕,“哎,老六的臭襪子可有得她受的了。”

呃,這麼冷的地方,舍得脫那麼厚的襪子來塞嘴,這人也真是很有獻身精神了。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還沒看到男人們所的停放的車輛處,任蓮盈有些擔心,便和白麵男人商量,要不要打顆信號彈試試看。

白麵男人立即拒絕了,“任姐,你們不知,遲昊那邊有兩拔人,估計他們在屠先生那裏沒見著你,依遲三少的脾氣,他很可能會派人出來尋你。要是這一打信號彈,肯定就會被他們逮個正著。”

所以,這一路上男人們都讓她押後走著,其實是為了防著這一手。

任蓮盈想了下,為安全期間,也隻有先忍忍了。而且她也不確定在這樣惡劣的氣下,大舅那邊會不會有軍隊進來搜索。為了迅速找到他們留下的汽車,任蓮盈也不時地放出神識,在附近千米範圍內掃描,倒是讓她掃出了不少東西。

剛開始,當然還是蓮眸可見的那些珍奇的藥草,隻能默默記下一些,也許以後有機會再來采吧;然後就是一些動物,她想怎麼忘了可以招動物去幫自己報信啊,於是借機招了一隻獾,在眾人舉槍要射時及時阻止了,那獾子一下就跑不見了影兒;再往前走時,就掃到了人。

“大哥,等等。”

任蓮盈直覺不太好,眾人因之前卷毛的靈感,以為是這隻幼獒真有什麼神奇之處,便熄了探照燈,兩個身手好的先行了出去。

果然,很快就聽到前麵傳來槍聲。

白臉男人麵色大變,直道,“任姐,你朝那個方向去,我們先將他們引開,再來追你。”

任蓮盈默了下,“不用,我覺得對方人並不多。我們應該可以搞定,我去誘他們出來,你們心行事。遲昊肯定想活捉我,不會想要殺了我。”

著,她故意拿著一盞探照燈,朝前走去,邊走還邊叫著“崢哥,是你嗎?”

果然,就有個大板牙跳了出來,叫著“終於找到這妞兒了”,就要上前來拿人,沒想到當即就被人打了悶棍,跟著又跑上來三個,兩個被截,第三個伸手上來要抓任蓮盈,未想一下被她懷裏撲出來的卷毛咬了個正著,正想甩手,就被任蓮盈一個俯身絆倒在地,接著就是一拳頭砸下來,打得他眼冒金星兒,再來就老向導叫著“姑娘快讓開”,搬著不知打哪兒來的一顆雪球重重地蓋在那人臉上,又狠踢了兩腳,待人不動了,才鬆了口氣兒。

白臉男人本來還擔心著,沒想到這一女一老一隻奶狗,竟然也有這等出人意料的戰鬥力,終於把心擱下去了。

隨即,他們收拾完了遲昊派來的這隻隊,不過五人而矣。

“好像我們到了白停車的地方了。”

任蓮盈提了一句,果然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之前藏在樹下的兩輛越野車。鑰匙都被男人們藏起來了,任蓮盈在車上摸了一下找到了鑰匙,一行人終於坐進了溫暖的車廂內,開始尋找聯係設備。

可惜這時候風暴已經非常大,磁場幹擾嚴重,根本無法聯係。

幾人便商量要不要先在車上窩一陣兒,到暴風雪了再走,但老向導提出了反對意見,稱照那邊的戰鬥情況,雪崩隨時可能發生,不能再等了,要趕緊離開雪山越遠越好。基於老人家幾十年的經驗,眾人一致表示同意了。

不過在商量的當口,沒想到孫寶荷突然暴起,咬了一人,就想逃脫。

誰料沒走幾步又被卷毛兒咬住褲管子絆倒在地地裏,然後那被咬的男人給了她兩拳頭,直接將她扔進了汽車後備箱裏,綁成了一隻粽子樣兒。卷毛被踢了一腳,很是不滿地爬在孫寶荷身上,嗷嗷直叫,可把護衛的職責發揮到了極點。

汽車開出十來分鍾時,車上的儀器就收到了搜索部隊的頻段。

“軍長,已經聯係上人了,確認對方正開車離開,車上有任姐。”

“快,給我,蓮盈,你聽得到嗎?我是大舅。蓮盈,盈盈?”

任蓮盈接過了通訊器,心情激動又感慨,“大舅,我是盈盈。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你們把遠光燈打開,我派直升機來給你們護航。”

“好。”任蓮盈沒想到大舅真的冒著風雪,進來搜索自己了,忙問,“大舅,屠崢他還在山裏跟遲昊一群人撕鬥,我看他們大概有百多人,可是崢哥他們隻有四個人,我怕……”

聽到這兒時,顧州就不由瞪起眼來,看了陸盛喆父子兩一眼,揚聲道,“那臭子是個打不死的強,你不用擔心。”

“大舅,你要是不救他,那我也不走了。”

嘎?!

不僅回奔的汽車上,現場聽到布話機裏傳出的女子嬌嗔,眾人都是愣了一愣。

瞬間,顧大舅的臉皮抽搐了好幾下,立即捂著布話機,朝周下揮了揮手,又瞪了陸盛喆一眼,陸盛喆想要上前跟女兒講話,也被顧大舅給別開了。

“我盈盈啊,這種時候怎麼可以任性,屠崢是軍人,他要是沒自救能力就不會跑雪山去了。他還把你都捎帶上了,你不知道他拿你當誘餌嗎?這麼不靠譜兒的男人,沒責任感,把老婆當什麼。簡直胡來!回頭我還要好好批批他,把我們顧任家的姑娘都當什麼了?簡直不像話!”

陸盛喆本來還想什麼的表情,瞬間就沒了。

顧大舅雖然得激動,可還是盡量壓低了聲音的,要是按他平時的脾性,那早就大手一揮,直接下令,哪還會這麼低聲下氣,有商有量地跟人姑娘講道理啊!

“大舅,一百人對四個人,我不是有經驗就能應付的好不好啊!你當初也頂多對付二十個人,而且這裏還有暴風雪,很危險的啦!”

任蓮盈一撒嬌,顧軍長瞬間敗下陣來,“好好好,你還不清楚裏麵的情況。屠崢他自己是留有一隊援手,就是他們屠家軍,也有二十來人。另外,我早前就派了一隻特種部隊進來搜索你們,也也一個隊七人,他們前後三十多個精銳尖刀子兵,還怕對付不了山裏的雜牌混混嘛!”

“真的嘛?”

“當然是真的,還能是煮的不成!”哦,後一句是軍長大人的親親老婆的口頭禪。

“那好,我們會加快速度出來的。”

任蓮盈將電話又遞給了開車的白臉男人,男人跟這邊的指揮人員商量了路徑情況,那邊的直升機也迅速出動了。又過了半個多鍾頭,中途因為暴風雪耽擱繞了下路,眼看著就要衝出密林時,後方突然傳出一聲爆響。

嗷嗷嗷——

卷毛一下叫大聲兒,從後廂竄到了前座,撲進了任蓮盈懷裏。

“哎,不好,雪崩了。”

老向導低叫一聲,開車的男人們齊齊狂踩油門兒往外衝,同時,他們也將那顆一直準備著的信號彈發了出去。

那時候剛好起飛才十分鍾不到的直升機就看到了前方密林口上,飛起的信號彈,立即要往前飛時,機上人員驚呼一聲,“哪,雪崩了!”

汽車上的人聯係上了機組人員,兩方一商量,直升機打出了強探照燈給汽車引路。

然而,機組人員在高空,看著傾泄而下的雪海簡直無法言語。

任蓮盈搶過了布話機,“大舅,大舅,你們聯係上崢哥他們了嗎?雪崩了,他們有沒有出來,大舅大舅,你快回答我啊?!”

車上其他人都沒有了聲音,隻有卷毛嗷嗷叫著,仿佛同任蓮盈一起擔憂著那些還沒有出來的人們。

這時候,指揮室裏的顧大舅看到了信息組傳回來的夜視雪崩畫麵,眉頭皺得死緊,聽到寶貝侄女兒的呼聲,卻無法回應一句。

陸盛喆聽到女兒的聲音,一把拿過了那布話機,道,“盈盈,我是爸爸。”

“爸……”

任蓮盈已經叫得淚水長流,聲音哽咽,“爸,爸,崢哥他們還在裏麵,你讓大舅,大舅……”

自然的力量是這個世界上,人類唯一無法掌握的。誰能阻止雪崩呢?也許除了神仙,就沒有人了吧!

神仙?!

任蓮盈突然看著自己的手,感覺到胸口的蓮花墜似乎也隱隱地發燙,她轉回頭,刹時瞳中生蓮,華光奕奕,這讓坐在後座的老向導看到一下就呆掉了。

也許她可以試試,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剛才她吃了一顆青珠,應該可以的。大不了,再吃幾顆。她不能就這麼獨自離開,她不能留屠崢,還有丁暢,胡子,笑笑姐他們在裏麵。她無法想像,就此一奔,就再無可見之日。

十幾年前母親突然的離開,她就想過很多很多遍,要是那時候她能在場,她有能力的話,她該怎麼做?

“爸爸,我帶媽媽回來了。我……我會盡量回來的,你們等著我啊!”

“盈盈,你什麼?你要幹什麼?盈盈?盈盈……”

“盈盈,你什麼意思啊?你不準給我亂來,你給我回來!立即回到我和你爸爸身邊來,一個男人而矣,沒了大舅給你找更好的!”

兩個長輩大聲叫著,可是,那邊已經沒有了聲音。

汽車裏的人一聲驚呼下,任蓮盈整個兒就昏了過去。

而在她昏迷前,老向導得到了托付,“老爹,麻煩將我的身體送到我父親和大舅那裏。”、

父親知道她的情況,應該會幫她保護好她的肉身。

任蓮盈帶著宮蓮飛出了車窗,她看到後方那勢不可擋、綿延而下的滔滔雪海,以猛虎下山之勢,一路上摧枯拉朽,掃蕩而下。

她冥神尋找雪中的人兒,神識瘋狂擴張,感覺到了一個又一個的人體生物,而最先感覺到的便是丁暢胡子韓笑三人,他們正在往山林下奔跑,可是他們開走了他們的車,光憑雙腿他們哪裏跑得過身後的雪海。

眼看著雪海就要追上他們了,丁暢的腳陷進了雪洞裏,一下撲倒在地,讓拉著他的胡子一滯,胡子一停韓笑也停了。三人的目光迅速交換著,都是一愣,一歎,一笑,停了下來。

另外三個特種兵見狀,一咬牙,紛紛拿出了隨身的防風傘帳蓬等裝備,迅速支起了一個的三角空間。這是最後的求生辦法,空出一個空間,若是被雪埋了之後,才能有空間挖雪挖出去。

眼看著身後雪海覆上來,任蓮盈分出一部分蓮華之力,在三角空間的上方撐起了一個更大的空間,足足可以容納十人的空間,這樣也不怕他們沒有氧氣了。

丁暢驚訝地發現在他們三角支架的前方竟然還空出那麼多的空間沒有被雪蓋住,心頭一驚,就大叫起來,“嫂子,嫂子,隊長他還在裏麵,在靠西的那片林子裏,嫂子,你聽到了嗎?嫂子,你要心啊!”

除了胡子和韓笑,另外幾個兵都驚訝地瞪過來,那眼神仿佛在這人不會是知道自己要埋屍雪中就魔怔了吧!

胡子重重地拍了丁暢一下,韓笑喘著氣,三人的神色都漸漸凝重起來。

做這一切其實不過眨眼的功夫。

聽到丁暢的提醒,任蓮盈往更裏的方向尋去,她之所以能那麼快地尋到胡子等人,全因他們喝過她不少的蓮露,通過蓮華之力的感應,她繼續往山裏飛去,她感覺到屠崢似乎是在側山麓的位置,而這一片雪海下得稍慢一些,可又是最靠近山裏的位置,雪特別厚重,一旦埋上,就是數百公尺厚。

她衝進雪原裏,大聲呼喊著屠崢,他們間的感應在那一次三宮九格的合作之後,不斷加強,她知道他一定聽到她了,可是他卻沒有回應。

為什麼?

這裏有兩種可能。

一是他不願意。

二是他已經沒法回應。

她倒寧願是第一種,等她找到他了再跟他算帳。

然而,剛才為胡子他們留出空間時耗費了一半多的力氣,她迅速從宮蓮空間裏取了些蓮露補充,神識再放出去時雪海已經狂泄而下。

“崢哥,崢哥,你千萬要等我啊!這絕不是你的大限,你不能放棄,你要敢讓我當寡婦的話,我會追殺你七生七世,你給我等著!”

她氣得大叫一聲。

突然,一個聲音似乎帶著無奈的氣息,在心中響起,“盈盈!”

這聲音一響起時,任蓮盈就掃描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一頭直直紮了進去,一路飛過時四周足可見很多人和屍體,這裏可以是一片屍場了。

直飛到最裏的一塊岩石下,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正狠狠地製壓著一個光頭男,正是屠崢和遲昊。這都快要被雪埋了,這兩人竟然還在不死不休的。

任蓮盈也管不了那麼多,借著那岩石,迅速築起一個的雪洞,並且把已經壓在他們頭上的雪給迅速化水挪走,可是抵不過上方的雪層層壓下,想要頂住這一片空間比起剛才給胡子他們做的山洞可要難上數倍不止了。

短短幾分鍾對任蓮盈來都像是過去了幾個世紀,她感覺到靈體都像在慢慢虛化,仿佛回到了她初為靈體時的樣子,可是洞頂依然在下壓,最終她幹脆用自己的身體撐在了洞頂,並且不斷地將壓下來的雪化為水滲了出去。

突然,黑漆漆的洞裏亮起一盞燈來,竟然是遲昊拿出的探照燈,燈光直直打到了洞頂的位置,就看到一幅奇異至極的景像。

那裏似乎有一個人形的東西嵌在雪頂上,並且,還有水流從那個地方慢慢流下。再仔細看看,那人人兒的手上還握著一個什麼東西。

遲昊便想起身去夠來看看,但身體立即被屠崢一腳踩進雪泥裏。

屠崢恨聲道,“不想死的就給我老實點兒!”

遲昊吐著嘴裏的泥,“那是你的女人,對不對?還真是神奇啊,竟然有這樣的生物物。早前我聽家裏太爺起任家女人的神奇之處,還不相信,今日親眼看到,就是不信也得信了。”

屠崢狠狠瞪了他一眼,看著頭頂的畫麵,心頭隱隱作痛,又後悔又不舍,心頭喃喃著:盈盈,不要逞強。實在不行,我和這孫子埋在這裏也算值了。

任蓮盈氣得咬牙切齒,“呸!值個屁,你知不知道我肚子裏已經有你的種了,你想始亂終棄讓我們們做孤兒寡母嗎?要你真舍得,那我就像顧水華一樣,帶著你的種嫁給別的男人。反正,嶸哥肯定不會嫌棄我的。”

“你敢!”

屠崢一聽這茬兒,立馬就吼了出來。

遲昊驚詫一聲,“呀,你們兩還可以交流嗎?你們那是心電感應?”瞧他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這心底裏卻一直盤算著怎麼殺出去,將眼前的勁敵給一了百了,順便再奪了那怪物手裏握著的東西。

屠崢心頭一驚,回頭就狠狠給了遲昊一拳頭,頓時打得遲昊泥水亂翻,昏死過去。他翻了翻身上的東西,沒找到合適的繩索,又翻了下遲昊身上,才勉強抽出了對方的皮帶,將人綁成了一隻倒吊的燒豬模樣。

然後便靠在岩壁上喘氣不迭。

任蓮盈這方發現,男人受傷了。

洞裏很黑,可是人的血液濃度和水不一樣,她雖看不清,但也能用神識辨別出男人身上汩汩流出的液體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崢哥,你快止血啊!我記得你們應該有帶止血的白藥。”

“好。”

屠崢故意發出聲來,以振奮自己的精神,這種時候當然不能睡著,否則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他慢慢摸索著,去找止血藥,但是摸了半晌發現,那個兜存了個大洞,是被子彈打的,裏麵的藥粉早就在撕殺中漏光沒了。

任蓮盈一直分神感覺到男人的情況,發現後心頭又急又切,卻無法給予太多幫忙,她不時回到宮蓮去補充蓮露以支撐洞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任蓮盈覺得已經要滄海桑田了,才稍稍鬆動了一下身體,感覺洞頂終於夯牢實了,才慢慢飄到了屠崢身邊。

“老公,我好累呀,我要去宮蓮裏休息一會兒,你……先把這水喝了。”

一根細細的水線從洞壁上支出來,送到了屠崢嘴邊,他張嘴咽了幾口,那水並不冷,而是帶著一種淡淡蓮香,入喉之後化為一片甘甜暖汁,直入肺裏,讓身體上的疼痛都莫名地減輕了不少。

如此時間不知又過了多久,久到任蓮盈在宮蓮空間裏又補足了氣力,重新鑽出來時,發現情況又發生了變化。

“崢哥,崢哥,你睡著了嗎?快醒醒,快醒醒,你的傷怎麼樣了?有止血嗎?崢哥?”

這可嚇著任蓮盈了,她發現洞頂坍塌了一塊下來,原來該有個三四坪的空間,現在隻剩下一個人勉強坐起身的空間,而遲昊那大半個身子都被埋在了雪裏,正在嗷嗷喘氣兒。

沒有燈,任蓮盈索性摘了能看到的發光藥草,挪到了洞裏,淡淡的瑩藍色的光勉強照出一方空間。

遲昊咳嗽兩聲兒,發出聲來,“那啥,女仙,你能不能幫幫鬆鬆土啊?行行好,勝造三級浮圖啊!”

他在那兒嘮叨著,一邊努力想掙出身後的雪。

可惜任蓮盈根本不理他,覺得他這樣子倒更安全些,要是死掉更好。

終於,屠崢發出了聲音來,抬頭睜了眼眼,感覺眼前一片清朗,汙物都被擦淨,模糊之中他看到了散著淡淡瑩光的女子,一臉憔急地看著自己,心翼翼地察看著他身上的傷,可惜他碰不到他,隻能看著。

“崢哥,你沒有止血劑了嗎?那你把鬆口打開,我先幫你用蓮水消消毒。”

真可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合適的工具,她想幫他取子彈也不成,而且還有消炎抗菌等藥材,她目前隻有當消炎抗菌的蓮露可以給他用用。

“崢哥,什麼時候了?”

“距離你進蓮境,大概過去了幾個時。”

“地雪崩應該完了吧?我可以出去叫人來救你了。大舅和爸爸都來了,他們帶了部隊來。要調用挖雪機的話,應該也不難。另外,我給丁暢他們也弄了一個雪洞,估計這會兒他們應該在挖洞出去了。”

一邊著,屠崢那個傷口已經被清洗幹淨了。

“啊,崢哥!你,你……”

任蓮盈再仔細一看,發現還有彈傷,就在屠崢靠近心髒的距離。她看看他蒼白如雪的臉,突然明白為什麼他的情況看起來那麼糟糕了。要是隻是腿腳受傷,他是完全可以輕鬆製住那遲昊的,而不會在剛才顯得那麼吃力。這是傷了內髒啊,而且還是……

“傻丫頭,我這不還好好的嗎?估計是你的蓮露幫了我,當時中槍沒覺得有多疼,就是血流得多了點兒。”

屠崢伸手想撫去女子臉上的水珠,那水珠真像水晶似的,很漂亮,掉在地上,竟然將雪都化了。

“崢哥……”

任蓮盈突然很害怕,她又想起了之前袁奶奶的那個死劫的預言。難道就是現在嗎?不不不,有她在他身邊,一定可以渡過去的。

“沒事兒,我還能撐著。你出去看看,暴風雪停了沒?要是停了,咱們就開動吧!”

可是他們不像胡子,那幾個護送的特種兵身上裝備不少,還帶了型工兵鏟。

任蓮盈想法子又將洞裏的雪化了一些,騰出了一些空間,但屠崢就阻止了她,,他們所在這處雪太厚,一旦開挖,就很可能全麵坍塌,不能再融雪了。

任蓮盈不得不先飛出去看了看外麵的氣,讓她很是失望的是,暴風雪雖了,卻開始下雨,雪勢很大。她朝外飛了一段兒,約約看到了有搜救人員的燈光,就是不知丁暢他們有沒有挖出來。

可是看看屠崢所在的位置,她約略計算了一下深度,不管是垂直還是水平距離,都非常可怕,少也有百來米。

她憂心忡忡地飛了回去,不知道該怎麼跟屠崢。

屠崢卻是一眼就看出了姑娘的擔憂,依然輕聲寬慰,“盈盈,等雨停了,搜救的力度會加大,你隻要把我的坐標給出去,你大舅會找到挖掘機和打孔機的,百來米用機械工作,不出半我就能出去。別擔心啊!”

“老公……”

任蓮盈擔憂地喚了一聲,不知該什麼,她對這種救援又不懂,隻能暫時聽男人的,等雨停了。

過了一會兒,屠崢在心裏喚著,“盈盈,你把這坐標記下了,先回你的身體去,叫你大舅他們做好準備,等雨雪一停就過來。”

“不行,我,我不想走。”不知為什麼,任蓮盈覺得自己剛才就是回宮蓮補充了一下能量,回來這洞就塌了一半,要是自己離開時間更久的話,她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事。

“傻丫頭,你要是不出去求救,我們都得死在這裏。乖,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我還撐得住,不是還有你給我的蓮露嗎?”

任蓮盈直覺不安,“你,你不會騙我什麼吧?之前,你陪我來雪山的,結果卻是為了當餌,吸引遲昊。這一次,你……”

“對不起,讓你陷入危險,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什麼危險啊,我已經很安全了。”

“嗯,所以我也一定要出去,我可不能將我剛娶到的媳婦拱手讓給別人。”屠崢輕笑了一下,但就扯到了傷口,氣息一下變得虛弱下去。

任蓮盈又急又怕,感覺得到男人還在流血,這樣子血止不住,遲早他會因失血過多而導致體溫下降,再接著就是……、

她不敢往下想,又鑽回宮蓮空間裏,拿了一顆剛結好的紅珠要給屠崢喂下,屠崢卻拒絕了,這顆珠子要留給她補充靈氣用。

“我已經吃了兩顆青珠了,要是再補下去我怕爆體而亡。你現在正虛,用這個正好。要是平時我可不敢給你這個,不知道吃了這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勸了半晌,屠崢知道自己要是不吃,姑娘肯定不會走,隻能咽下了。

在此期間,遲昊吆喝了幾聲,都被兩人徹底無視了。

任蓮盈剛要走時,遲昊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叫起來,“我,我身下有後腰上有個,有那根撬棒子,就是之前用來紮過你老婆的那根,或許可以用來挖挖血啥的……”

“不用了。”屠崢果斷拒絕,“那東西陰氣太重,對人體不好。你就自己享受著吧!”

“……”遲昊簡直要吐血了,可是現在他被壓著,根本動不得,雪已經埋到他胸口了。

回頭屠崢就催促任蓮盈快去搬救兵,終於將人哄走了。

他感覺到人兒走後,他再也抵製不住,噴出一口血來,整個人瞬間昏死過去。其實,他是想看看她最後一眼再走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知道自己也許這一次真的逃不掉這預言中的死劫了。他又舍不得她看到這一幕,他知道自己是撐不下去了,那一槍打在他心髒上,他沒有立即死去,也全是因為她給他吃的那些蓮露的作用。

可是,他們到底是肉體凡胎,那蓮露也隻是緩解作用,不可能真正治好他已經破掉的心髒,就像蓮露始終無法解除她身上的毒一樣。

盈盈,對不起。

這是屠崢最後失去意識時的最後一句話。

任蓮盈飛出來時,有一瞬間感覺心疼難受,她回頭又看了看那處雪坡,一咬牙還是覺得趕緊叫來救援隊最重要。

飛到半路上時,她又尋了下胡子等人,發現他們還差一米多的距離就要到地麵了,可是雪還是塌了,將他們一行七八人都埋在了一米下的位置,她連忙飛下去融掉了一塊雪,露出了胡子的腦袋,胡子身下空著一塊空間是韓笑。

一得到空氣,胡子用力拱了把,叫出聲來,“嫂子,是嫂子嗎?!哪,我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快,快!”

隨即,就是一道信號彈高高衝。

任蓮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睜開眼就看到了父親,還有許久未見到的陸爺爺。

“爸……”

她開口的聲音十分沙啞,連水也顧不得喝上一口,就叫著要見大舅。

一番明,屠大舅還有些震驚,“盈盈,你怎麼能確定屠崢就在這個山坡下的100多米洞裏?要真是那裏有洞的話,這麼大的壓力怕早就塌了吧?”

“大舅,屠崢就在那裏,我不管你信不信,總之你們現在快想辦法去把他挖出來。不然我就再昏死給你們看!”

得,這真是極不講理了。

陸盛喆攥過顧州低語了幾句,顧州驚是驚,可想到家族裏很多事情,便擰眉點下了頭,出去安排一切了。

“盈盈,你睡了很久了,起來先吃點東西,活動下筋骨,一會兒等你大舅把車都調過來了,咱們就一起去山裏。”

“不,我要去陪著崢哥。”

任蓮盈大力喝水,吃東西,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樣。

陸爺爺擔憂道,“丫頭,你別急。”

“爺爺,我不想……不想再在我的生命中留下那種生離死別的遺憾了,你們……你們……”

她一下哭得鼻涕眼淚都往下滾,嘴上卻沒有停下動作,繼續大吃大喝。她要充實好能量,回去陪著他,有她在,他一定不會死的。

陸家父子看著女子的模樣,雙雙緘口難言,他們都是過來人,那種失去親人的痛楚經年累月太痛苦,誰也不忍勸什麼。

吃完了東西,任蓮盈跟顧州確認了挖掘機的調派工作,就不管不顧地又躺回了床上。

顧州看著陸盛喆,眉頭都快擰出三把刀了,“你就讓她那麼……那麼……”

陸盛喆道,“你了解任家的女人。那是他的丈夫!”

顧州聞言,心頭沉沉一墜。想起了當年,他還沒這麼大權限,卻也是僭越了一次,調了自己營隊的兵趕到雪山為了找妹妹。而當時,陸盛喆為了尋找妹妹,在當時還是軍區總師令的唐家老爺子麵前,下跪叩了三個響頭的。唐家正是屠家老大的妻族,正是西南這邊的第一軍政勢力。必須調集足夠多的人,而且還要冒著那麼大的危險,還不一定能在這麼大的雪山裏尋著一個人。

可縱使如此,陸盛喆什麼尊嚴麵子都不要了,先是找了屠家老爺子,又老唐家老爺子,帶了人馬來親自入山尋找,找了一,兩,七沒有,又接著找,找了半個月,一個月還是沒有。

所有人都不行了,人肯定沒了,再找下去,不知道要損失多少活生生的命。

陸盛喆什麼也不管,拜謝了所有幫忙的士兵,在眾人麵前叩了三個響頭後,又背著工具再入雪山。

足足有半年時間,陸盛喆什麼都沒有做,連女兒任蓮盈也忘了,一門心思隻想找到妻子。並且他還總告訴別人,妻子還活著,他能聽到她話。

最後,還是任奶奶和顧爺爺,屠老爺子,等一眾長輩趕來,並且還利用特殊關係臨時將還在獄中的陸爺爺也叫了過來,才罵醒了陸盛喆,沒有讓他跟著一塊兒在雪山裏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