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冬冷呀夏雨呀水呀;秋遠處傳來你聲音暖呀暖呀;你那時屋後麵有白茫茫茫雪呀……”
某人已經開始唱醉歌兒了,一手執著關腿,一手掬著那個酒杯,看著被雪沫子打成了兩個雪人兒的胡子和丁暢,笑得咯咯直樂嗬。
“盈盈,別唱了。”
屠崢上前就奪下那個酒杯兒,其實這已經沒用了,姑娘雖沒醉,可是這時候的控製力變弱了,身上泛出的不是酒香,而是濃濃的蓮花香,在這清冷的雪山夜裏,聞著格外沁人心脾,振奮精神。
“呀,這,這是……怎麼長出草了?!啊,那不會是……”
老向導在看到草時還覺得大概是喝酒喝多了,眼花了吧,忙去揉眼睛,可眼睛才揉到一半,就看到麵前開出了一朵兒花,空氣裏竟然還有花香。
很快,眾人看到自己之前坐的篝火堆都被綠蔥蔥的草掩去了,整個空地上的雪沫子正在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綠草茵茵,紅花飄飄。
若是他們這時候回頭看看被屠崢掬著進帳蓬的女子,就會看到她腳下所過之處,開出了一朵朵重瓣青蓮,但因青蓮畢竟非凡物,很快就因為女子的氣息不穩而迅速凋謝消失掉了,但當任蓮盈被關進汽車裏時,車身都晃了兩晃,原來是他們的車下竟然生出一片青草,一顆青草的力量也許不算什麼,但一下子長出那麼多,還帶著長長的藤蔓時,響動就不是一下下的了。
“啊,啊,那,那是……”
老向導覺得自己今晚像是見鬼了,看到汽車那邊也長滿了草和花兒,而且那些植物似乎像瘋了似地朝四周漫延開去,簡直就像觀音瓶中的靈水落地,萬物生長!
能有萬物生長的力量,這不是神是什麼啊!
“老爹,你,你喝醉了,眼花,都是眼花。來來,咱們睡一覺,這就好了,就好了。”
胡子和丁暢一個拉一個推,雙雙將老向導扔進了另一輛車裏,回頭再看一眼篝火處,都覺得像在做夢,齊齊揉了一把眼睛,就被韓笑一人拍了一巴掌。
“發什麼呆啊!快去睡覺,回頭你兩還要守夜。”
兩男人對看一眼,還是胡子留下了。
他蹭到韓笑身邊,嘀咕,“韓笑,那個……”
韓笑側轉過身,瞪他一眼,“什麼?”
“呃……”
一對上這雙清冷的眼,和著身後那片詭異的綠草茵茵,胡子突然就不知該什麼了。
其實,要是陳風在的話一定會:這還什麼,直接行動啊!親了再!
“嗷嗷嗷,嗷嗷嗷……”
夜裏,隻餘下卷毛偶時躁動叫餓的嗷嗚聲兒。
……
然而,這一晚卻並不太平。
遠在後方的那兩隊人馬終於遇上了,幾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混戰之中,有人開了一梭子彈,立馬就被領隊的抽了一巴掌。
“瘋了是不是?了不準開槍,這要是引起雪崩,還玩個屁啊!咱們都要葬送在這裏了。”
那開槍的弟嚇得直點頭,最後雙方隻能抽刀子填命去。
那時候,孫寶荷在遲昊的隊伍裏,她和陳東東單獨開了一輛車跟上的,車上裝備齊全,都是陳東東為她準備好的。本來她還在抱怨任蓮盈沒事兒跑這寒地凍的地方幹嘛,就被那一梭子彈嚇了一跳。
她一下從放平的副駕位上彈起來,“怎麼……出什麼事兒了?”
陳東東將方向盤一打,就繞出了大部隊的車陣,朝前方衝了出去,很快就將交火的兩隊人馬甩在了後方。
孫寶荷看著這情形,有些擔憂,“東東,我們扔下他們是不是不太好呀?你不是三哥這人做事狠辣無情,要是咱們這樣子……”
陳東東不以為然,“咱們的敵人是任蓮盈,可不是參和他們兩房的狗咬狗。”
孫寶荷還是不太明白,問另一夥人是誰?
陳東東道,“就是那個報警要抓你,把你逼到這西南雪山,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孫瑞。”
“啊,他……他也來了?他來幹什麼?來幫任蓮盈他們嗎?”孫寶荷這一聽腦子就飛快地轉了起來,“我就知道,任蓮盈那賤人不簡單,當初肯定借機在碧城時就勾搭了孫瑞那個狼子野心的混蛋。我知道,當初我會被趕走,也有他的手筆在。哼,早知道我就該給他背後來一槍,反正他從頭到尾也沒當我是哥哥。”
陳東東聽得直皺眉頭,覺得眼前的女子似乎越來越不像他當初認識的那一個溫柔清純惹人憐愛的孤女了,倒是越來越像孫家那些汲汲營營、自私自利的家夥。也許是她這兩年來過得實在不如意,總是被任家的那個女子壓在腳下,也許這一次若能順利完成她的心願,他一定要帶她離開這個糟糕的地方,遠離這些人和這些事,讓她回到曾經。
可惜陳東東根本不知道,孫寶荷根本就不想離開帝國。
兩人的車很快進入了密積的樹林中,路途變得極不好走,也不好看路,為免危險,兩人還是決定先歇上一晚,隔一亮就跟著追。
“哎,東東,你幫我搔搔,我後背有些癢我夠不著。”
睡覺時,孫寶荷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蹭了半晌又夠不著,陳東東欺上前,幫忙摳了摳她的背,就忍不住偷起香來,兩人嘻嘻哈哈地磨蹭起來,衣服也沒褪,就著辦了事兒。
事後,陳東東東撫過孫寶荷的背時,摸到了一掌濕意,抬手一看,都是些粘膩的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麼,心頭跳了一跳就想看孫寶荷的背,但是孫寶荷直嚷著冷,忙著將衣服穿起來了。
車內燈光太暗,陳東東也沒看清,似乎女子的後頸脖子上有什麼暗紋。
孫寶荷隻道,“看什麼看啦!一定是你剛才用力太大,把人家背都抓破皮兒了。好困哦,我要睡覺了,明咱們早點起來去追任蓮盈。你,三哥會不會被我大哥滅掉啊?”
兩人聊著,很快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去。
然而,那時候病毒已經開始瘋狂繁殖,並且正式進入了傳染性最高的時期。
……
一夜無夢。
隔日,任蓮盈就被一陣低低的咳嗽聲吵醒了。
從睡帶子裏爬出來,身邊的男人早已經不在了,摸了把被窩,顯然離開有段時間了。
哼,都不叫她。
她迅速穿戴好,經過一晚,車窗內都是白白的霧氣,她一邊穿衣服,一邊抹一抹霧氣,發現車子外的窗簷子上竟然都掛起了冰溜子,心下一動就去看相機,電量已經衝滿了。
於是立即換了一張新的儲存卡,掛上脖子,就開門下車。
“哇嗚!”
一開門,寒氣便撲麵而來,她立即將領口拉高高了擋住了臉蛋兒,隻露出一雙眼睛,也立即用護目鏡遮住了。
這山裏的清晨真是比夜裏還要凍人幾分,但是空氣非常清新,而且陽光從山頭一側爬出來,照得整片樹林都閃動著晶晶瑩瑩的光芒,真是不出的美麗,壯闊,令人目眩神迷。
她仰著脖子轉圈圈兒,拿著相機拍不停,一不留神兒腳下就踩到了什麼滑溜溜的東西,往後倒,幸好一隻手臂及時伸來將她穩穩接住。
哢嚓!
鏡頭裏,一張男人的俊臉,襯著一片銀裝素裹的碧藍空,視覺衝擊力真不錯。
“起來了也不知道喝杯熱水,暖胃醒神。拿著!”
屠崢將手上剛熱好的水塞過去,任蓮盈笑笑,享受起老公的體貼來。
喝完水,就聽到一片笑鬧聲兒,看到丁暢正跟胡子打雪仗,立馬扔掉杯子就奔了過去。
“盈盈,慢點兒!”
屠崢無奈地喚了一聲,看著姑娘腳下直打著滑兒,好幾次看著就像要倒下去了,偏偏又給她穩住了,硬是讓她跑上前撲住了韓笑。在眾人之中,還有一隻毛絨絨的東西嗷嗷叫個不停,跟著他們追來跑去,玩得不亦樂乎。
一邊,老向導看著這一幕,笑著直吐煙圈圈兒。
屠崢還是一隊老大,隻能在一邊忙著給眾人準備早飯。誰叫他昨晚抱著愛妻享受了大半夜,也沒守多久的夜,今兒的餐食都由他負責了。
“嫂子,你昨晚真喝HIGH了啊!那展示的神技,可把隊長嚇壞了。”
“神跡?”
任蓮盈被得一頭霧水,丁暢用下巴擼了擼篝火邊,雖然已經被一夜的雪沫子掩去不少,但仍然能看到零星幾顆苗苗。竟然還有一朵紅花,蔫頭搭腦兒的支在一片雪堆裏。
她驚訝地上前探看,恍惚之間憶起頭晚的事情,暗銼銼地咽了把口水心想幸好不是在城裏,身邊都是熟悉她情況的人,倒也不用太擔心。便伸手碰了下那已經開始凋謝的紅花兒,沒想到剛一碰到,花兒就像重新注入了生命一般,長莖打直了,葉子一下充飽實了,還慢慢又長出新的葉子來,整個花盤兒慢慢褪去了之前的衰敗之氣,花瓣慢慢舒展開來,向著太陽展露出旺盛的生命力來。
一顆露水,順著抽出的新葉莖,慢慢地,慢慢地,滑落進雪水裏,在那裏滴出了一個洞洞,洞子裏的黑土露出來後,立即冒出幾個綠綠的點兒來。
看得任蓮盈立即起身,就想用腳毀屍滅跡了。沒想目光一下聚落到三步開外的一片雪堆上,她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化為蓮眸,便在那晶晶瑩瑩的雪堆上看到一朵盛開的雪蓮花。
她不自覺地走進了,同時另一隻手拿出了撬子。那是一朵雪白裏透著淡淡藍光的花兒,花瓣並不大,大概隻有兩指寬,層層疊疊,遠遠看著就像一片針葉似的,葉尖兒上都綴著一顆珍珠似的水滴,美得難以形容。
她真想把它拍睛來啊,可惜必須先從那佛國淨土裏摘到現世,才能拍,但是摘回來後,多少還是會受現世紅塵的汙染,效果就沒有在那片淨土裏待著強了。但對於紅塵裏的普通人類來,卻是如同仙丹妙藥般的東西。
她心翼翼地用撬子撥開雪泥,一點點抽了根係,因為她特殊的力量,神識可以感受到植物的感受,若是拉到重要的根須時能感覺到植物的不舒服。
頗花了些功夫,中途聽到屠崢叫了她兩聲,才把雪蓮花挖了回來。
那時候,這看在老向導的眼裏就很是奇怪,怎麼那姑娘對著一片光禿禿的雪地挖個不停,這是在挖什麼呢!
等到任蓮盈轉過身時,手上霍然多了一個冰晶般透明的藍瑩瑩花朵時,眾人都驚訝得瞪大了眼。除了熟知的人是在為那朵雪蓮驚奇,老向導覺得這姑娘許是真有什麼神奇的力量,竟然能從雪堆裏挖出這麼個一看就是寶貝的……藥草?!
“你們看,我采到什麼了,這是佛蓮,真正的佛佗的青蓮啊!哪,好冰哦!”
屠崢連忙從車上翻出早準備好的盒子,讓任蓮盈將青蓮心翼翼地放了進去。這一下,兩人眼中同時看到盒子裏浮出一團團漂亮的彩色靈氣團。甚至,還能感覺到青蓮進入的盒子時滲出的一絲不滿的情緒:這麼啊,真是擠死花了啦!
然後任蓮盈就介紹了這雪蓮的藥用價值,道,“這個東西的止咳平喘,消痰化氣的效力,比過吃幾壇子琵琶膏效果還要好呢!”
她立即看向一旁的老向導,“老爹,回頭我給你做這個雪蓮膏吃吧,吃了你的這個老毛病就可以徹底治愈了。當然啦,你還是要少抽些煙,不然還是會複發的喲!”
老向導一聽,心下感動不矣,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那個女子的女兒也會在第一時間想到給他治這老煙嗓子,忙擺手道,“不不不,不用了。我這老毛病又死不了,當年你媽媽都幫我看過了,還給我開了個老方子,這些年下來我都好多了。還有啊,你媽還讓人給我寄了這種電子假煙,我這些年一直抽的都是這個。嗬嗬!就是個習慣,其實冒出的都是水蒸氣兒,哦,味道是模擬煙葉,其實是香精油啊!”
任蓮盈一聽,心下微微惻動,不由放緩了聲,“老爹,你我媽媽當年也……你見過他?”
老向導點點頭,目光變得遙遠,“是呀!你媽媽當年來,也是我給她當向導的。那可真是個好姑娘啊,就和你一樣。對了,你這個雪蓮這麼珍貴,就別浪費在老頭子身上了,回頭拿去救更重要的大人物吧!”
任蓮盈也沒堅持,心想事後做成了雪蓮膏肯定要送老爹一份的,不為別的,就為當年今時的這份難得的緣份和心意。
眾人再啟程時,車沒開多遠,就再開不動了。
“崢哥,蓮墜在發熱了,應該距離這裏不遠了。”
於是,眾人不得不下車開始步行。
胡子便要老爹留下了,“您那麼大年紀了,就不用跟著咱們去了。您在這兒幫咱們把車守著,要是有什麼人出現,哪裏也別去,也別開門,就藏在車上,這槍您留著護身用。”
老爹一聽這茬兒,就知道情況不對勁兒,忙道,“不行。我必須跟著你們去,我不管你們還有什麼事兒,但這次我要幫那姑娘護著她女兒,我不想再帶著後悔進棺材。胡子,這事兒你不能攔著老爹我。再,那後麵放槍的人要真追上來,我比你們都熟悉這裏,我還知道一些藏身避險的地方。別看我老骨頭一把,雪地裏你們也不一定跑得比我快。”
正所謂強龍難敵地頭蛇。
最終,在老向導強烈的要求下,眾人隻得隨著老向導的意思。
任蓮盈也很擔心老人家,便拿了一瓶帶蓮露的水給老人喝。老人也不客氣,喝了一口後就大讚這城裏的礦泉水果真好。眾人心下暗笑,能不好嘛,那可是能讓這冰雪之地萬物複蘇的神仙水呐。
……
那時候,經過撕殺的兩隊人員,死傷都有,染紅了一片片的雪地。
之後遲昊的人怕把人跟丟了,便開了車先撤了。
遲昊給的指示,“跟著孫寶荷那兩個,到時候瞅準了機會就下手,一切過錯都推到那個蠢女人頭上,這麼好的替罪羔羊,咱們不用白不用。”
遲昊的領隊人十分高興,一聲遵令後,就打開了他們的追蹤器,一邊器著,“這兩狗日的,昨晚丟下咱們就跑了,以為真跑得出咱們的手掌心嘛!嘿,距離不太遠,前麵六公裏的位置,現在趕過去,爭取今收拾幹淨他們,晚上咱們就能回自己的香被窩裏抱妹子了。”
一眾人很快沒入了深林中。
距離他們並不太遠的另一支車隊裏。
孫瑞這邊的人請示了老板之後,也暫時偃旗息鼓,慢慢跟在了後方。
“大少,我們損失了兩個兄弟。還是讓他們逃了,他們應該是急著去追任姑娘他們了。我們在路上沒看到別的隊伍,看來,任蓮盈他們是真的隻有四個人,一個老頭兒。”
孫瑞想了下,覺得不該如此,但此時看來,自己也該再多派些人,“你們心點兒跟上。盡量不要再跟遲昊的人發生衝突,到時候隻需要保護好任蓮盈就行了。還有,確定她找到那月光花,一並帶回來。”
“是。”
孫瑞掛上電話後,回到病房,就看到母親在喝粥了,氣色已經比前幾日剛搶救回來時好了不少。
白靜,“你給你爸打電話了沒?他都一沒來看我了,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她還是擔心丈夫在自己被害這件事情上受什麼牽連。
孫瑞道,“媽,你不用擔心。我告的隻有顧水華母女,我爸不會有事兒。他應該是回碧城去清理他和顧水華在商務往來上的一些資料文件。嗬嗬,你瞧,我爸就是這麼現實。不過好在他沒有跑來跟我求情放過那對母女,我也可以給他行點兒方便。”
白靜歎氣,“瑞,你怎麼這麼你爸啊!他怎麼也是你爸,而且……”
孫瑞停下削蘋果的手,“媽,我不管家族老人們跟任家有什麼恩怨,為什麼總要跟顧、任兩家做對,牽扯不清。但現在時代不同了,我要走自己的路,就必須跟他們過去的那些恩急斬斷關係。現在任蓮盈已經跟屠崢結婚了,屠家是什麼家族,跟這樣的家族,咱們一個偏居城的家族能與他們相比嗎?咱們的元首可也是姓屠的,我想你應該知道。咱們不交好就罷了,但至少不能結仇樹敵。若是能有機會交好賣個人情,那是再好不過了。”
白靜知道兒子的都沒錯,看著兒子這般日漸成熟穩重、自信強勢的模樣,她悄悄鬆了口氣。在這個孫家裏,她一直覺得自己其實就是個外人,所得的一切都是別人的施舍,隻除了這個優秀的兒子。
“好,媽都聽你的,你想怎麼做,媽都支持。還有你爸那裏,他到底是向著這個家更多過那兩個女人一些,所以有必要的時候,你也要好好利用你爸那裏的力量。別搞得太生份。”
孫瑞一笑,將削好切碎的蘋果遞到母親麵前,“媽,這種事兒你不用擔心,現在你隻要養好病,以後讓爸陪你出國走走散散心。”
“好。”
……
那時候,遲昊正借著米爺提供的交通便道,大肆運輸自己新刮來的一批走私品,有古董字畫,玉器銅鼎等等。
同時,那批被抓起來的學生或遊客都被裝箱出發,運去了西北。
他自己則繼續坐鎮西南,在母親的大別墅裏享受美味兒,和女人們的伺候。重點關注都落在了雪山那邊,想著要不要親自再去會一會屠家三少,順便把那個漂亮的任家女兒抓回來送給米家的廢物做禮物。
然而,這日午時才過,一個電話打過來,他差點兒被女人喂進嘴裏的一塊香瓜給噎到。
“你什麼?”他氣得一腳踢飛腳邊匍匐的女人,女人撞在身後的厚重的老楠木長幾上,發出痛苦的一聲低哼,桌子也摩擦出刺耳的響聲。
“老大,點子被挑了,基地都被燒了。那些特種兵突然衝進來,我們完全沒有察覺,我估計他們是跟著那批剛送來的新人追蹤過來的,老大……啊!”
電話裏,砰砰的槍聲,還有巨大的爆炸聲,不絕於耳,夾著人們的驚叫聲兒,還有男人低沉有力的喝斥聲,狠狠地擊碎了遲昊本來還一派悠閑的精神,之前一直穩操勝券的自信在這一刻徹底破掉,方知上了當!
本來西北那處的秘密基地的事務,可算是他整個毒品線上的最重要的一環,從他在國內被通緝之後,很多時候都愛待在那裏。他的東山再起,就隻有靠新製出來的仙人遙。好在幾翻折騰,條子們一直不知道他的仙人逍是怎麼製作出來的,有這配方,他多的是機會。
本來他該跟著押送人牲的車一起去西北的,可是因為屠崢現在西南這邊,他最恨的就這個盯著自己壞了自己好事的男人,這次想著什麼也要滅了他。沒想到這種心思卻被屠崢利用,親自當餌,吸引他,從而聲東擊西,把他的西北基地給徹底挑了。
“該死的,屠崢,老子要殺了你!”
遲昊氣得跳起腳就往外衝,邊走邊招呼下屬,就要積結所有人手殺去雪山,短短十分鍾不到,十多輛越野車,百多號人就集結起來,算是遲家老巢這邊所有的人手了。
遲四嬸一聽到這麼大陣仗,忙跑了出來,抓著兒子問緣由。
遲昊哪有心情跟母親這些,跳下高台就要離開。
遲四嬸又急又氣,抓住了遲昊的一個心腹問明情況,急道,“胡鬧!都知道人家設了陷阱黑了基地,他還追去雪山,萬一還有陷井不是等著被別人抓嗎?!快叫他回來!”
“是是,四嬸,您別著急,我這就去追老大回來。”
那人一溜兒跑了,可是心裏想的是,現在老大正在氣頭兒上,要是叫他回撤的話不定第一個吃槍子的就是他。他可不傻,才不會在這節骨眼兒往槍口上撞呢!再了,這裏是西南地界兒,對方不可能從當地調到幫手,就算有也不可能及時趕到雪山,趕來了,估計人都死絕了。
其實,遲昊想的跟這個心腹是一樣的,認為在西南這片地界兒,自己就是王,一切他了算。
當遲昊帶著大隊人馬衝過了那道木蒺藜柵欄時,一條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傳到了西南總軍區這邊。
顧州,顧稼樹的親爹,剛收到自己派出的特種隊發回來的消息,稱他們已經進入雪山,找到了任蓮盈等人紮營過的痕跡了,微微鬆了口氣兒,就有人大叫報告衝進了屋。
“報告,軍長,剛才我們收到屠少校傳來的消息,稱西南旅遊城那邊有人帶著十多輛車,車上載著不少人,都有武裝配備,衝進還在封山的雪山了。您看,那裏距離咱們這裏有1個時的飛行時間,是否需要調用當地的力量去支援?”
顧州冷哼一聲,“當地的力量?哼,要是當地的力量要是管用的話,根本就不會養出這麼一知無法無、敢光化日持槍行凶的惡賊來。”
通訊兵聞言,臉色就沉了下去,還多了一抹擔憂。
這時候,顧州家裏的電話又響了,一看來電正是陸盛喆,他皺著眉頭揭起來。
“顧州,盈盈在雪山那邊,我想過去,你能安排一下讓我坐直升機直接過去嗎?我想去看看青芙。”
任青芙這個名字,一直是他們顧家男人的刺兒。
陸盛喆這些年也不會輕易提起,但今日這麼直接跟他這個大舅子提起了,他自然不能等閑視之,而且這個時間似乎是太巧了點兒。
“好。我派車來接你,我也要去看看,到底什麼人敢在老虎眼皮子下撒野!”
完,顧州戴上軍帽,拿起軍大衣,大步走了出去。
……
這邊陸盛喆掛上電話後,就等著顧州的人來接。
陸父也堅持要前往,並且連衣服等都準備好了,陸盛喆本來是想阻止的,可是老人十分堅持,想想老人時日無多,他隻能忍痛點了頭,料想稍後顧州那邊也要琢磨一番。
兩人在酒店大廳等人時,孫子譽出來看到了他們。
“盛喆,你……”
當他看到陸父時,目中一閃而過的心虛,立即別開了老人探究的眼眸。
陸盛喆卻故意做了一番介紹,“這是我父親。爸,你應該認得出來,這是我同學,孫子譽,孫家現在的大家長。”
陸父一聽孫家二字,麵容明顯一顫,目光直直盯住了孫子譽的臉,像是要將之盯穿了似的,那眼神又狠又重,帶著不出的激烈情緒,看得孫子譽就想借口離開。
“等等。”
陸父開口,帶著咳嗽後黯啞的嗓音,一字一頓道,“孫家的,你們冤我這麼多年的帳,該好好算算了。你回去告訴你家的老爺子,還有那位老太爺,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他們做過什麼肮髒齷齪的勾當,終有一會大白下的!”
孫子譽嚇得腳步一個後撤,背後浸出一層冷汗來。
“伯父,您……笑了。咱們兩家相交向來不親,哪來的冤枉,哪來的勾當一。嗬嗬,我就不陪你們笑了,我還有事兒……”
他轉身欲走,就聽陸盛道,“孫子譽,你是想把顧水華跟你的那些經濟往來證據都銷毀掉吧?嗬嗬,可惜你還不太清楚她的性格,她會那麼容易讓你在這件事情上抽身抽得幹淨嗎?要是她自己不保了,她也一樣不會讓跟她有關的那些人過得舒服。尤其是你!”
這下,孫子譽可挪不動腳了,他沒想到陸盛喆一眼就看出了他回來的意圖,“盛喆,好歹你跟水華還是夫妻啊!”
“夫妻?!”陸盛喆冷笑一聲,“你大概不知道,我和顧水華隻是在明麵上辦了一次婚宴,但我們之間即沒有財產往來,更沒有法律承認的關係。我想她會答應當年那場婚姻,骨子裏大概還盼望著你能幡然醒悟,想起她才是你的真愛,來搶婚吧?可惜……”
孫子譽腳下一個趔趄,竟然無言以對。
這時候,一個軍人跑了進來,陸盛喆扶著父親就往外走,沒有理睬孫子譽一瞬間變白的表情。
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
孫子譽,你才是欠了顧水華最多的那個人,你的下場,慢慢償吧!
……
雪山。
任蓮盈由著宮蓮的指引,慢慢靠近了母親當年失蹤的地方。
同時,她又發現了問題,“崢哥,我感覺要近了,可是這裏的地貌風景和我當初在回憶裏看到的,差異很大。”
“那是。過去十幾年,這裏受地震影響,多少會有一些變化。”
任蓮盈想想也對哦,同時又感覺胸口的熱度又提升了,並且有一個聲音仿佛在“就在這裏”似的,她看看前後左右,都被大雪和樹木遮擋著,似乎地麵更厚實了,可不太好找的樣子。
幸好他們帶了專門撬雪的工具,都由胡子背著。
可是,她一直尋找的“月光草”,到底在哪裏呢?這一路上,她都沒發現類似的藥草,卻挖到了好幾朵雪蓮。
這時候,老向導看著,道,“哎呀,咱們得盡快了,看這色,晚上會有暴風雪啊!”
眾人一聽,也加快了速度。
任蓮盈感覺就在腳下了,但又不是特別確定,便教屠崢幫忙打了個掩護,是去方便,而順勢放出了靈體,鑽進地底去尋找。
一出竅後,任蓮盈就沒有那種冷死人的感覺了。覺得舒服極了,像是來到了堂一樣。而正好太陽也被烏雲遮住了,不會損耗她多少靈氣,她對準了胡子下撬的地方,一頭紮進了地下,果然看到牽牽繞繞的一片大麵積的樹木根係。
由於木克水的性質,她下得有點兒慢,但比起人力挖掘自然是要快多了。四下探尋了一下,感覺著宮蓮的反應,她兜了幾圈兒,漸漸靠近了那個黑暗中隱隱散發著光芒的點兒。
就在那裏!
她用力飛了過去,感覺到木騰穿過身體時的特別不太舒服的感覺,當靠近那光點時,木根似乎一下減少,消失,她像是從一團凝固的液體裏脫身出來,跌進了一片黑洞洞的空間。
她忙伸手揀起了那塊半露在雪堆裏的斷瓣,對著宮蓮接了上去。
這一刹,就像當初在老家四盒院裏一樣,一股念力從宮蓮中激蕩而出,刷過了她的靈體,以她為中心拂蕩而出,而身在雪麵上的人也感覺到了這種奇特的波動。
屠崢對此十分清楚是什麼,當那種能量波動涮過身體時,再一次感覺到身體裏的什麼雜製被帶走,整個人都覺得像刷新一一遍,覺得格外地輕鬆起來。
與此同時,連同四周的物什都被震動,頭頂似乎一下子砸下一大塊雪,穿過了她的身體,微微露出了一道光,直直投入了黑黑的洞底。
不知道這黑洞被埋了多少年,第一次被光照了進來,僅僅不過巴掌大的洞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一層薄雪掩蓋著。
任蓮盈經過初時的能量震蕩之後,感覺整個人似乎又發生了變化,若是她此時有鏡子的話,就會看到脖子上那猙獰的紅斑又褪去了一些,而今隻剩下極淺的一層印子了。並且眼中的蓮華從最初的墨紫,顏色又淺了一層。
同時,周圍的一條條枯樹根竟然有綠芽從裏麵穿了出來。
她的目光直直盯著那片雪微微隆起的事物,慢慢的,探出身子,心髒沒由來地砰砰地狂跳著,不敢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什麼,若是自己期待已久的那個人,會是什麼樣子?一具屍體的模樣嗎?!
奇特的是,當她靠近時,那片微微隆起的薄雪慢慢融化掉了,露出了掩在下的一具人體,連她身上的衣物都能看出來是屬於很多年前的款式了。
媽媽!
任蓮盈最後一刻鼓起勇氣趨前,看著被靈氣照亮的人。
女子緊緊閉著眼,發絲有些淩亂,像是等著人來為她捋順一般,表情和動作,都是靜靜沉睡的樣子,而看她的模樣竟然與生前沒有多大的變化,五官,眉眼,都如任蓮盈幼時記憶的模樣,仿佛如生。
“媽媽?!”
這一瞬間,任蓮盈覺得母親似乎沒有死,也許……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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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第二。吼吼吼!紅紅火火熱熱烈烈結文啦啦啦!
秋秋保證這個冬跟著秋秋看新文,一定超暖超萌超甜,嗷嗷,夥伴們,跟上來吧!
秋秋新坑求支持——《帝國大嫁:軍爺養妻成寶》撒糖無底限。
楊麥沒想到自己被車一撞,就過了00年。
醒來的第一晚就被怪物追殺,幸好被一軍大叔救回。
大叔強壯無敵,根正苗紅,型男一枚,很積極地收養她,照顧她,楊麥很感動=皿=。
【未來世界狠坑人】
男女比例十比一,終於迎來重女輕男的世界,楊麥很高興。
可素,隻要露麵就會被各種雄性動物當“繁殖對象”圍觀求愛,楊麥無力吐槽。
更掉節操的是,滿18歲成年這日,女性必須選定自己的伴侶,否則就要接受計生部門強製安排配對者,增產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