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大結局中(2 / 3)

“去你的,你懂個屁!給老子準備好!”

米爺正了正衣領結,就朝任蓮盈的方向過去了。

那時候,屠崢右耳的耳麥裏立即傳出了丁暢的聲音,“隊長,有個阿三往嫂子麵前湊,看樣子不簡單呢!我正在查這人的身份,貌似祖籍還是帝都來的……”

屠崢正給任蓮盈端飲料,回頭瞥了一下等在那片用蝴蝶花拚成了漂亮花藝前,估計又瞧見什麼稀奇東西了,正借著之前在酒店的商場裏新買的一雙美瞳做掩飾,又想破壞人家園丁的辛勤勞動果食呢,根本沒注意有男人正朝她不懷好意地靠近。

任蓮盈開始是以為自己見到被錯誤移植過來的“月光草”了,還以為自己人品太好,居然得來全不費功夫呢,誰知道再仔細一打量,孤僻是她認錯了。不過看樣子,她又開始懷疑,便研究了起來。

恰時,米爺看著美人半彎著身子,微蹶著屁股,對著一片花藝發呆的樣子,心情激動得全身都跟差火似的,直接反應到了下半身。

走過來時,竟然還有一兩個西南上層圈子裏的人認出了他來,還跟他打招呼,他也沒心情應對,隻想著立即將那柔弱無骨的美人抱時懷裏,狠狠地愛上一番。

還有五米了,他揣在褲兜裏的手拿了出來,使得這褲子上的動靜一下子全顯了形兒,但因為庭院中燈火明暗不定,鮮有人發現他的異狀,他自己看到時,目光就像噴出火般,直直朝三步前的女子噴了上去。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哪知道手就差那麼一厘米的距離,突然一聲奇怪的吠叫聲滾過來,一頭撞在米爺的褲管子上,咬著他的褲管子就不鬆口。

“我去,這,這誰家的狗崽子?媽的,酒店搞什麼鬼,放這牲畜出來?人哪,都死哪兒去了!”

“別動,那是我的狗。”

任蓮盈回頭一看,心叫怪了,卷毛不是留在碧城,讓李叔幫忙照看的嗎?怎麼會跑來這裏的?!

她忙去抱卷毛,沒想卷毛咬著米爺的褲管子不鬆,力氣還特別大,而且它最近牙牙長齊了一對四顆,在米爺想要抬腳踢來時,撕啦一聲,竟然將人家褲子咬破了,並且在嗷叫聲中硬生生地將人家褲腰也攥下來大半露,露出裏麵米爺今特別換的大紅色內褲。

一下子,場麵變得尷尬又丟臉。

米爺整個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有些傻眼兒,“哎哎,你個畜牲還攥,媽的,我的褲子,放嘴!女人,你還不快把你的狗給我拉開啊!”

嘶啦——

褲子更破了,可好死不死的邊角上卡到了某人的興奮處,支楞楞地撐在那裏,周人看得真怪笑,竊竊私語聲不少。

任蓮盈見狀,直覺有哪裏不對勁兒,就沒有再去攥卷毛兒了。

恰時,屠崢也走了過來,低低地吼一聲,卷毛像是接收到了什麼信號一般,立即鬆開嘴,就跑回到了任蓮盈身邊,甩著尾巴一副邀功似的模樣,張開的嘴裏,露出兩顆剛長出不久的白白的牙牙,那模樣有多萌就有多萌,根本讓人舍不得苛責。

“米家的,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裏碰上,倒是緣、糞啊!”

屠崢上前一把攥住了米爺正在提褲子的手,力道之大,刹時疼得米爺臉色刷了下去,瞪著迎上來的那張笑臉,恨不能掏出槍將之斃了。他一扭頭朝旁邊看了下,他之前吩咐下屬想辦法拖住這男人的,怎麼下屬的影兒都不見了。

他這個動作,讓屠崢目光一閃,湊近了低聲一句,“你不會是在找你剛才跟你一起的下人吧?諾,我幫你找找看,嘿,在那兒呢!”

米爺隻覺得自己身不由己地被男人大力轉了一個60度,就看到自己的兩個最得力的打手,一個正被人踢進後麵的池子裏,哇哇大叫起來,另一個則被個身形高大看不太清臉的胡子男拘著,一點點跪到地上。

此時歌舞聚起,魔術變起了老虎跳火圈兒,眾人的目光一下全被吸引開了,根本沒人注意人群裏的這些動作。

“屠,屠崢,你給我,放手,你想幹什麼?我……我的手要斷了,回頭你還想背著你家的家法到我家來請罪嗎?”

屠崢冷哼一聲,“笑話!你想調戲我老婆,還要我向你請罪,這你是不是這些年在這山旮旯腦子都活回去了,連正常的禮義廉恥都忘了。那我隻有代替你父母,幫你回憶回憶咱們在帝都學裏一起學習的那些思想品德課的知識內容了?!”

“啊啊啊……我,我錯了,我不該……我又不知道她是你老婆。你什麼時候結婚的?之前不是你克死一老婆,啊啊啊啊……”

眼下這一幕實在是不堪極了,任蓮盈轉開了眼兒,跟著韓笑去看表演,吃東西了。

隨即,就聽韓笑起這人的來曆。

“剛才丁暢查到,這人家裏曾是帝都交通廳的人,後來因為犯了事兒被逐出了帝都的圈子。西南這片兒貌似是他們米家的勢力範圍,好像跟當地的一些勢力關係都不錯。這個人稱米爺的家夥平日追鷹逗狗,整個兒就是一紈絝,好色,好賭,總之什麼不入流的就做什麼,簡直就是個人渣。”

“呃……笑笑姐,他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你啊?!”

韓笑沒有答腔,倒是丁暢溜了過來,爆了個料,“貌似,這顆不長眼的米以前跟咱們老大有過過節。”

“呀!”任蓮盈突然叫起來,道,“我好像想起什麼。”

之前,她似乎是聽外婆還袁家奶奶提過,當年屠崢帶她西行前,跟米家結下了梁子,貌似是差點害米家絕後,那個米家不會剛好就是這個米家吧?!

看來,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剛才那個人的樣子,似乎是早就認出屠崢了,才想對自己下手嗎?!她回頭瞄了一眼,米家子已經被屠崢反擰著手壓坐在一邊的木頭柵欄上,低頭不知在什麼。但看著米家紈絝那樣子,八成不是什麼好壞就是了。

隻不過,從那人眼中透過來的眼色,還是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如此想著,本來在懷裏安靜下來的卷毛又嗷叫了一聲兒。

“噓,卷毛,你老實跟我,你是怎麼偷跑跟來我們這裏的?”

“哦嗚……”卷毛立馬一垂腦袋,就往她懷裏蹭,明顯一副想要借著撒嬌蒙混過關的樣子,弄得任蓮盈笑也不是氣也不是,最後隻有找了杯牛奶逼迫明明隻喜歡喝純正高級羊奶的家夥喝下,當成“懲罰”,看得旁人很是一陣兒無語中。

篝火晚會順利結束了。

米爺可謂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幾乎是光著屁股被人扔到酒店下山的山道上,由於還是三四月的,這山裏入了夜氣溫隻有幾度,凍得人嗷嗷直叫往山下奔去。好在半路上,遇到一直埋伏的人接應,才讓他沒有真的果奔回城。

“媽的,你們怎麼不早點兒出來,存心看老子出洋相嘛!”

米爺氣得揚手就想打人出氣兒,可車上的人都並不是他的人,可不買他的帳,負責領隊的人直接扔了隻手機給他,三少有話。

接過電話,米爺不管不顧就發了頓脾氣,周人投來的眼神兒都是“這子真是活膩味了,快要去閻王殿報到的節奏”啊!

遲昊等人叫完了,才道,“米爺,之前我提醒過你,在他們兩人沒分開時,你最好不要出手。不過現在托你的福,我們也摸清了他們一些底線……”

米爺可不管那麼多,爺他當下丟臉丟大了啊,那晚會上還有幾個跟他們家熟的,回頭要是在老爺子麵前告他的狀,他就得被拘在家裏好長時間沒法出來逍遙了,那可怎麼行。

“我不管你們要搞什麼,我隻想要那個女人,狠狠折磨她,蹂躪她。憑屠家男人一根筋的癡情種性,這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你趕緊想辦法,把那女人給我弄過來!”

米爺大吼大叫著,根本不管對麵那人是父親曾經再三警告過,不要多接觸的危險份子。

遲昊再一次將手機拿開,倒沒生氣,而是耐著性子又道,“米爺,明他們貌似就要去雪山了,雪山那邊還還在封山中,到時候咱們有的是機會。”

“真的?嘖,他們去雪山幹嘛?算了算了,我不管這些,我隻要那個妞兒。媽的,今晚把老子的火挑起來還沒地兒泄呢!喂,你們幾個,幫我找個幹淨點兒的妞兒,送我屋裏來。就這樣,遲昊,咱可好了,我給你們開道,你們幫我把那妞兒……對了,那妞兒叫什麼來著?”

一個下屬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米爺聽到名字,愣了一下,覺得有些耳熟的感覺,但也沒深想,就不客氣地向遲昊下命令。

“嘖,蓮盈。這名字還不錯,蓮……嘖,之前我的確聞到一股蓮香啊,這要真能抱在懷裏幹一炮,不知道會是啥滋味兒。屠老三這回找的妞兒,可比當年顧家那個看起來正點多了,至少,那胸圍就不隻二兩。”

米爺這般安慰著自己想,一手在身上胡亂摸著。周人見狀,忙將眼睛調開了。

那時候,沒人注意在他們的汽車上,有一隻老鼠正窩在車廂後,從半破舊的椅背洞裏朝一車人張望著。

……

那時候,屠崢帶著任蓮盈回了屋,將室內的安全設施都全麵啟動,確定了一切運轉正常後,才進了臥室。

任蓮盈已經昏昏欲睡了,看到人進來,又朝邊挪了一點兒。

屠崢掀開補子躺進去,就將女人攬進了懷裏。他輕輕撫著她的背,不一會兒就聽到她的均勻的呼吸聲,突然想起什麼,心道:丫頭,你可別背著我偷偷出竅去搞什麼鬼啊!

殊不知,待男人睡著之後,任蓮盈的靈體就飄了出去,尋找那隻幫忙跟蹤米爺的老鼠,很快就在一條後巷尋到了。接著就發現了米爺正在一家客棧裏,跟一個女人打得火熱,發泄之前受的怒火。

我去!還真是惡心死了這男人。

左右晃了兩圈兒,也沒挖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便準備要離開。

那時候,就看到客棧裏有三個形跡可疑的人走了出來,這時候正是午夜三點,人最熟睡的時候,這三個人的樣子看起來明顯不對勁。隨即,那隻老鼠就報告那三人貌似是要去辦什麼事壞事兒。可惜老鼠表達能力有限,隻能到這兒了。

任蓮盈想想,還是跟上去看了看,就見三人七彎八拐地轉了幾個巷子,到了一間特別偏僻,還十分簡陋陳舊的院子裏,院子一看就感覺是許久沒人住的似的,環境十分逼仄。

一進去,任蓮盈就感覺到裏麵並非像外表那麼安靜生僻,隨著三個男人在地上打開了一個通道,往下走了兩層,一層像是尋常家裏的地窖,放著些米麵油食等等,再下一層,竟然有一間黑呼呼十分低矮稍微高點的人都要弓著腰的石屋裏,竟然關著一些男男女女。

那些人都被綁上了手腳,東倒西歪著,都比較年輕,模樣十分狼狽,但看他們的裝扮似乎都不是本地人的樣子,還有穿著名牌運動服的學校模樣的人。看到來的三個男人,都顯露出惶恐之色。

“媽的,挑兩個妞兒來玩玩。剛才給那孫子守門,聽得老子渾身都要冒火了。”

“大根兒,別胡來。這些人是咱們好不容易聚齊的,不要節外生枝。等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到那兒,嗬嗬,高皇帝遠,你想怎麼玩還不隨你。”

“好咧,爺就忍忍。媽的,都是城裏來的嫩皮子……”

三人一邊著,一邊將流質的食品塞那些人嘴裏,有些人不吃硬吐出來,還咒罵三人,就會被拳打腳踢或扇巴掌,其中有幾個女孩被那叫大根兒的吃豆腐,嚇得哭了起來,甚至還有想奮起反抗的,都被三人輕易壓了下去。

任蓮盈看得出來,這些人估計被關在這裏有幾了,沒吃什麼東西,不過由這些人用流質食品喂著暫時吊著一口氣,但力氣已經沒有多少,要逃走都很難,那塊大石板她剛才看到是由機器提起來的,足足有米厘米厚重。

她略想了想,這些人抓這些疑似遊客和外地來的年輕人,想幹什麼?走私人口?還是販賣人口?可是他們又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可以隨便他們為所欲為,那所謂“安全的地方”又是哪裏呢?

如此想著,這方三人已經喂食完畢,其中還發生了一幕十分不堪的畫麵,一個之前掙紮特別厲害的女孩被那個叫大根兒的攥到角落裏侮辱了一番,雖然沒有動真格兒的,可是女孩的頭臉被打得紅腫發紫,完全沒了聲音,估計喉嚨已經腫了,整個人兒都奄奄地倒回了人堆裏,被其他人急忙接住了。

那大根兒提起褲頭,狠狠地朝眾人啐了一口,冒了一句,“哼,一群牲口。”

完就跟著另兩同伴離開了。

厚重的石板落下來,整個屋子又陷入極端的黑暗中,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

任蓮盈心頭難受,可她現在是靈體,能做的十分有限。最後她想了辦法,將上一層蓄的幹淨水順著那大石頭的石縫兒滲入了地下,借此將自己的蓮花靈氣借著水蒸發出來,盈滿了整個房間,去除掉了那種因為不通風而造成的糟糕空氣後,那些人聞嗅了之後都發出奇怪的驚歎,紛紛表示感覺沒有之前那麼難受,覺得似乎香味兒讓他們輕鬆舒服了一些。不一會兒,那個被蹂躪的女孩終於回了神兒,大哭出聲,終於將情緒宣泄出來。

如此,任蓮盈也沒法再做什麼,急忙出去將整個院兒的所在和路逕又仔細記了一遍,就溜回了酒店。

屠崢被搖醒時,就知道自己是被老婆暗坑了一把,臉色很是不好。

任蓮盈比手劃腳,兼帶床頭上立著一隻灰溜溜的老鼠也跟著比手劃腳,一人一鼠竟然還偶時同個步什麼的,看得屠崢直撫額頭。

“盈盈,夠了!”

“老公,咱們快想辦法救那些學生吧?我看他們的情況很不好,要是再不救他們出來,恐怕有些人都會崩潰了。看到他們,讓我想到……”

屠崢握住女子的手微微一緊,肅色道,“你答應過我不擅自行動的,又背著我跑出去,還故意把我迷昏。蓮盈,你這樣讓我……很失望。”

著,他就起身進了衛生間。

任蓮盈一愣,就翹起了嘴兒,一頭紮回被子裏,可是心裏還是擔憂著那些學生樣的人,根本睡不下。

等了好半晌,其實隻有五分鍾,她就等不下去,跳下床衝去了衛生間。

“嗷嗷嗷——”

“盈盈!”

卷毛的驚叫,伴著男人羞憤的低呼,拉開了新的一的序幕。

吃飯時,屠崢的臉色還有些黑。

因為長這麼老了,咳,還是第一次被人撞見自己上大號的樣子,真是……夫妻生活不可描述的情形又新增加了一條。

“哥,人家都道了一個早上的歉了,你怎麼還一副大便沒有拉出來的樣子?!我昨那麼賣力,你的火還沒泄幹淨嘛?要不要,我給你弄點兒清熱的藥粥吧?哦,我想想,昨我在花園裏挖到一珠皮皮草,”原名比較複雜的篆字某人不太認識,讀音比較拗口,她選擇隻讀一半,就成了這樣,“有很好的清熱敗火作用。”

嗬嗬,正好試驗一下效果唉!不錯不錯。

立馬就收拾東西,去翻器皿。

“任蓮盈,你不想救那些人了?”

這一聲兒,立馬將人擰了回來,端端地站在他麵前,乖巧得跟什麼似的。誰看到剛才她那些話時的狡詐,真是不比他的隊員差一分了。

“吃完了,讓丁暢放兩隻無人機去航拍,找找你的那間屋子。”

“就這樣?”

“不然你想怎樣找?”

“我以為……”她想得是還是讓老鼠帶露,隻不過這大白的老鼠不能過街,隻能找隻籠子,給老鼠多賄賂點東西,讓它在籠子裏帶路了。應該會花一些時間,但是沒想到……

不出半時,他們就坐在鮮花遍地的旅遊城門口石墩兒上,從十幾張照片裏,找到了那個地兒。

“行了,剩下的,讓胡子安排人去處理,我們該出發了。”

“處理?老公,你打算怎麼處理啊?那些孩子看起來好可憐的樣子,有個女孩子還……記得讓胡子安排些醫生,尤其是心理疏導的那種……哎,你走慢點兒啦!”

真是的,這男人竟然還在跟她耍脾氣。

不得矣,上車時,某人乖乖地送上水送上果子,各種討好蹭原諒。

屠崢板著臉,心裏卻笑著,發動了汽車,朝一條人際極少的山路開了出去。

“老公,開慢點嘛,山又跑不了。”

“跟向導約好的在前麵的入口處見,不能讓人家等。這可是胡子好不容易請來的專家。”

“哦……”

任蓮盈有些挫敗地歎口氣,放下手中的東西,回去扳自己的手機。

半晌,兩人都沒話。

屠崢覺得這個機會教育的打壓時間到了點,才道,“盈盈,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最近能力提升,就可以瞎得瑟了?竟然還給我下迷香,你知不知道我有什麼感受?”

“好嘛,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啦!我也就是……”

“哦,你不會是拿你老公我做實驗吧?”

“崢哥,對不起嘛!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效果會那麼好,我以為隻有一會兒的,誰知道你睡得那麼好。不過,你睡眠質量的確不怎麼樣,這樣子其實對你健康也挺好的啊!你這也算是……”

“你覺得你這是歪打正著,我還占了大便宜?”

“呃……沒有啦!”

兩人別扭來別扭去,很快就到了一個窄路口,路口被幾個老式的蒺藜柵欄攔著路,路邊一塊黃石上正蹲著個人,嘴裏叼著個煙袋子,看到他們的車來,立即跳下了黃石頭,嗑了嗑煙頭子,但沒有朝他們的方向走。

屠崢看了任蓮盈一眼,手者終於一垂頭,不話了。

屠崢上前跟向導示意,任蓮盈跟上來,看到那向導是個模樣精瘦的老頭子,皮膚黝極發亮,眼神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個與實際年齡不相符、擁有相當山裏生活經驗的高手。

不過對方投過來的眼神,卻明顯閃了一閃。

“你是……”老人竟然直接問起任蓮盈,“姓任?”

任蓮盈點頭,“老人家,你認識我?”

老人略皺了下眉頭,道,“不認識。但我認識一個比你大十來歲的女孩子,和你長得有些象,也姓任。”

“那是……”

任蓮盈心頭一跳,便要什麼,後方就傳來了胡子等人的吆喝聲,正是在喚那老者叫“康叔”,一行人就跑了上來,形容間頗為熟稔的樣子。

而被叫康叔的老向導也露出了親切的笑容,打量著胡子,還朝韓笑多看了兩眼,雙方著有些繞耳的本地話,然後任蓮盈才知道原來胡子算是本地人,在當地待了十幾年,成年後因為讀者考出了省去了大城市,和父母舉家遷離,每年隻在放假時會回來看看爺爺奶奶,但近些年爺爺奶奶相繼過逝,就回來得少了。

眾人交流完基本情況,其間胡子還朝任蓮盈點了點下巴,那叫康叔的看她時眼光就多了一分敬意的感覺。跟著路上的木蒺藜欄杆就被眾人搬了開,汽車駛了過去。

看著越來越近的雪山,一片片的樹木掩映其間,望不到,望不到地,就像一片永遠無法逾越的屏障。

對任蓮盈來,這是第一次來到聽了好久好久的母親逝世的地方,這裏就像是她當年心頭築起的一片心牆,她不自覺地開始緊張,憂慮,緬懷,低落,糾結,沉默……似乎曾經的感覺又襲上心頭,難以忍受。

突然,手上一熱,被用力地握起,還有些疼。可是這種溫熱的疼痛,讓她迅速回了身,看看身邊的男人,她現在已經不用害怕會失去什麼了,她現在最重要做的是——保護!

“崢哥。”

“嗯。”

“我想,我母親的遺體不是還沒找到嗎?也許這一次,我們可以試試。”

她睜著期盼的目光定定地看著他,他心頭略微有些猶豫,但隨即便點了點頭。

“你是想通過出竅去尋找?”

“不是的,我之前不是告訴你,我利用斷瓣的記憶看到母親當時失事的情形嗎?她和顧水華相爭時,蓮花瓣斷了一片就在她掉下去的樹洞旁邊。宮蓮與蓮瓣之間是有感應的,而且我發現我的能力增加之後,這種感應就更直接了,不需要我出竅,我就能利用蓮眸感應到斷瓣的方位了。”

“那麼你現在可有感覺?”

“我現在覺得,我們正在靠近那個方向,但是具體的還沒有感覺。”

“那好。到時候你把護目鏡戴好。”

當下這環境倒也不怕暴露了異恙之處,屠崢一口應下了。

茫茫雪原,汽車在狹林中行駛,留下一條深深的車輾子印,一路直入雪林深處去了。

老向導坐在吐著一圈圈兒的白煙霧,看著前麵那輛越野車,目光微微一閃,便想起了十幾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初春,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向他問路,之後還請他當向導。當時他身子骨比現在可壯實不少,他是背著行李陪著那女子走進這片雪林的。

那女子笑起來,就像前麵車上那女孩一樣清純,讓人不自覺地生出一種敬畏之感,就算有歹念不敢輕生的。他當時就是很好奇這女孩一個人跑這大老遠地鎮幹什麼?還要進那麼危險的雪山,那時候雪山也是正在封山期,一個搞不好遇到雪崩可就完了呀。

“沒辦法呀!有一位阿姨生了病,需要這裏的一味藥草治病救命,剛好我是阿姨的藥劑師,得為她找到這味藥。其實,我好久以前就想來這裏看看啦!不瞞您,當年外公外婆都來這裏采過藥,我這也算是跟隨前人的步伐吧!”

救人!

剛才那個孩子也是為了“救人”。

哎,多好的人啊,為了別人的性命這樣豁出命地跑來,他以前是想不通那麼美好的姑娘,一看就是城裏家境挺好的人兒,怎麼家人舍得她來吃這份苦呢?想了這麼多年,他似乎慢慢能想明白一些了。現在知道這個女孩是那個女子的親生女兒,他就禁不住有些激動起來。

……

當屠崢等人的車行過那個木蒺藜柵欄後,不足半個鍾頭,便有兩撥載著不少手拿槍械的黑衣人也開向了雪山的方向,並且,開在前麵的那一撥人還故意跟著他們的車輾子走。

……

同時,任蓮盈也不知道,父親陸盛喆也坐飛機來了碧城,並且直往這邊旅遊城趕來而與他同行的,還有一位老人,正是任蓮盈的親爺爺。

陸盛喆剛在碧城住下時,去給父親買常用藥,就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孫子譽也正拖著行李,行色匆匆地走進酒店。

陸盛喆故意避了一避,孫子譽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一路行來都沒注意周圍情況,很快就辦了手續上了樓去。

陸盛喆微微皺了下眉頭,轉身離開。

稍後,他回到房裏,就聽到父親壓抑的咳嗽聲,忙上前倒藥倒水,讓父親吃了藥,情況才好轉了一些。可是看著父親蒼灰白的臉色,枯瘦如柴的身體,做為子女的他眉心就從來沒有被撫平過。

陸父抬頭,卻硬是擠出了一個笑,“你別管我,趕緊聯係一下你認識的朋友,問問蓮盈現在在哪裏,千萬別讓她亂來啊!雪山那地方,多危險的,就算有屠家的人跟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唉,我真是拖累了你們一輩子。”

“爸,你千萬別這麼。要是你再下去,我就不去找盈盈了。盈盈她現在有屠崢護著,她二舅我也通知到了,已經派人去了西南那邊。我相信,這一次盈盈不會再像青芙那樣,您別擔心過度了。”

“可是……”

陸父還想什麼,看著兒子緊皺的眉眼,便還是壓了下去。

陸盛喆想著剛才看到孫子譽,不確定這人突然回碧城想幹什麼?是否又懷揣著什麼陰謀?當年兩樁冤情,也該是徹底了結的時候,這一次,他知道青芙一定會保佑他的。

……

臨近日暮,眾人在一處略開闊的林間空地上紮了營。

其他人忙碌的時候,任蓮盈就又捧著自己的相機,開始東拍拍,西看看,並且隨時準備用腰間持著的一套植物收集裝備下手挖挖挖。

她戴著護目鏡,卻是看不清真實環境的,而此時在她眼中的都是充滿了彩色靈氣團,長著奇特的大樹的森林,這林子裏沒有雪,卻生著奇奇怪怪、鬱鬱蔥蔥的各種植物,與她之前所在的旅遊城不同,這裏的空氣裏飄蕩著格外冷意的香味兒。

飛來飛去的古怪蟲子、和枝葉間穿梭的動物,也和暖和的地方大不一樣,她竟然看到了隻生了一隻眼睛,一隻腿,腿上有一隻大大的三趾爪的動物,在林子裏蹦來蹦去,十分機靈兒,她一動就嚇得跑掉了。

那個……好像在哪裏看到過那種動物啊!不是她腦子出問題了吧?

事實上不久之後,任蓮盈在書房裏隨意亂翻時,猛然想起了這獨眼單腳的怪物正是在《山海經》裏出現過的一種動物,貌似正是經中所著的四海八荒裏的西二次經中的一種動物。

不知不覺,她就越走越遠。

男人們都紛紛提醒,她就揮揮手表示聽到了,但還是繼續往前走著。

這邊屠崢正幫忙升火,看到女子的背景快要回複出自己的視線,便將東西交給了旁人,追了上去。然他剛走了一段,就看到還有一道身影也靜靜地跟在妻子身後,那正是那位老向導。

老向導有些奇怪女子不時發出的驚呼聲兒,也不知那姑娘對著這一片光禿禿的雪地,有什麼好拍好照的。可是看她的樣子,似乎不斷發現什麼驚奇的東西,嘴裏還嘀咕著他聽不懂的話兒。

看來,這些城裏來的人都有很多他們山裏人無法理解的行為啊!

突然,一陣風似的從身邊刮過,嚇了老向導一跳,就見一個高大身影越過自己朝女子衝去,三兩步到了女子身後,將人一把攥了回來。

“啊呀……我的鏡頭。”

“還鏡頭!你沒看到走到樹根區了嗎?這邊環境我們都沒偵察過,萬一掉進樹洞怎麼辦?叫你慢點兒,你還跑那麼快。真是不省心!”

“哎喲,你幹嘛打人家屁股。”任蓮盈撫撫屁股,就去揀自己掉落的東西,沒想就看到一張黝黑蒼老的臉,叫起來,“崢哥,都被人看到了啦!”

氣得在原地垛了一腳,就聽前麵傳來撲漱漱的落雪聲兒。

老向導嗬嗬笑著,著“無妨”,把東西遞還給這活潑的姑娘,就見兩人突然轉向一邊,臉色似乎慢慢變了。他朝那一望,也微微愣了一下,長長籲出一口氣。

“丫頭,你還是聽你老公的話,想要尋什麼藥草,一會兒大家幫你尋便是。這裏應該是靠近這一片林牙子的邊緣了。大樹根係廣大,有的長出的山崖子,枯葉混著積雪把懸崖邊都給掩了,這要是人走過不心,很可能踏空,就從樹根洞裏落下山崖,那是想救都來不及的。”

任蓮盈聽著點頭,又忍不住道,“那時候要是多朝四周抓抓,也許能抓著根係什麼的,重新爬上來吧?”

“少真話,還不餓?”

“啊,餓了餓了,好餓!大爺,我們快回去吃好吃的。胡子哥他們帶了羊肉吧?今晚有烤羊肉吃咯。”

向導嗬嗬地笑了,心想,這一次他可不能再讓這麼好的姑娘消失掉了。

屠崢無奈地搖搖頭,回頭看了眼那落下根洞的雪沫子,目光又冷了冷。他慢走了幾步,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就看到兩個黃點兒正停在距離他們五公裏後的位置。而那黃點兒本來是一前一後,此刻似乎正在慢慢重疊中。

這頓飯,吃得任蓮盈很是暢快,而老向導還拿出了自製的燒刀子酒,請眾人喝。

任蓮盈忍不住,還是悄悄喝了一杯,很的一杯啊,雖然屠崢極力阻止,在眾人的勸下還是讓她得逞了。不過,很快眾人就後悔了。

任蓮盈一醉,之前本來控製得已經比較好的蓮華之力,就有些收不穩了,在眾人打起拍子唱起當地山歌時,奇境就開始了。

本來光禿禿的地麵悄悄開始鑽出嫩芽兒,一顆兩顆,麻麻密密地鑽出了硬土,慢慢抽出了藤條,均以距離任蓮盈距離的位置,朝四周漫延開來。

接著,是靠得最近的一顆大樹慢慢也抽了同綠葺芽,眾人並不知,因為在樹下打鬧撞到了樹,樹上一下子嘩啦啦地跟下雨似地落下一片雪粒子。眾人剛要笑,就聽胡子“不好,肉啊!”急忙拿烤串兒的,端鐵鍋兒,有的來不及了呼得拿身子去擋。

有的跑遠了,驚訝地看到了樹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長出來了,可是距離太遠,隻是約約的感覺而看不真切,就沒有再去注意,卻在看還留在那裏的人時,發現了地上長出了綠綠的一片絨毯似的東西,眾人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