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驍聲音乍響那一刻,水雲軒四周一陣風聲連響,不少青衣的身影自黑夜中浮現,臉色難看的敵視著洛雲驍。
洛雲驍隻望著夜空下一南一北飛來的兩道身影。
風如塵落地,看也不看一眼洛雲驍直入室內,納蘭錦璃緊隨其後,洛雲驍返身要進去卻被納蘭錦璃橫臂攔住。
“不是我最先發現,她死在這兒都沒人知道。”洛雲驍冷笑,納蘭錦璃麵色一變,匆匆入了室內,手一揮,滿室燭光亮起,點亮室內,容戈進了門第一眼看到床上躺著幾近透明無息的鍾離璠,腿一軟,急忙扶住門檻。
風如塵診著脈臉色越來越白,納蘭錦璃緊緊盯住鍾離璠的臉,似乎想盯出個洞來。
“我說你們是不是欺負她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轉眼就成了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洛雲驍眉頭皺成一座小山惡聲惡氣道。
一針細碎的寒光點射而來,直襲洛雲驍麵門,洛雲驍冷笑,翻身躲過,寒光咄咄釘在牆壁上,聲音滲人。
“怎麼?惱羞成怒?”洛雲驍嗤笑,此時他的身子淩空,正對著敞開的大門,五指成爪狠狠一抓,門外看守的護衛冷不防被他強勁的內力吸入手中,立時一陣窒息。納蘭錦璃麵色一變,揮袖間一陣颶風卷出,洛雲驍獰笑著手微微一合,隻聞一聲脆響,那青衣護衛的頭已無力軟軟垂下。
門外一群侍衛撲入房內紛紛拔劍相向怒目而視,納蘭錦璃身子一縱,一掌劈出,洛雲驍淩空一掌對上,掌力轟然一動,瞬間靜止了一切,洛雲驍眸中光芒大盛,納蘭錦璃,滿麵寒霜,往日溫和退去隻餘淩厲。
兩人打出室內,風如塵自始至終頭也不抬,青衣護衛憤憤退下,將同伴的屍首帶走。風如塵看著鍾離璠,目光很用力,有如實質般的刀,一寸寸的淩遲著她無一絲血色慘如白雪的臉。半晌,風如塵閉眼,手指撫上鍾離璠的手腕,細細的磨挲,她的肌膚很滑,很柔和,在掌心,如玉一般溫潤那般的美好啊,卻突然五指一陷狠狠掐進她的肌膚。
“啊!”鍾離璠一聲尖叫自昏迷中痛醒,額頭冷汗涔涔而下,意識回溯,眼睛卻再怎麼掙紮也無法睜開,手腕處那席卷全身沁入五髒六腑的劇痛還未消除,她掙紮著卻使不出半分力氣。
“你幹什麼?”容戈一直焦急不安的守在一邊,見狀怒道,風如塵看也不看,手下又深陷了幾分,容戈一怒出手去阻止,卻被風如塵架住。
“不如此,她怎麼會醒。”他的聲音涼薄,容戈一怔,就著月色看見鍾離璠眉宇間的掙紮,她的神色在變動,是要醒來的跡象,隻是似乎仿佛和夢境掙紮一般無法掙脫,容戈看著有些心疼,卻收了手。
風如塵冷冷的看著,半晌,鍾離璠一個猛勁掙脫暈迷醒來,即使看不見,卻依然感覺到身周有人存在,鼻息一動,她皺眉。
“風,如塵,你發…什麼…神經?”她身體極度虛弱,說話斷斷續續,不仔細聽幾乎聽不見。風如塵收手,眉宇幾不可察的鬆了鬆。容戈舒了一口氣,方才她那樣了無生息的樣子讓人不敢去看,不敢去想,無法麵對。
“貓有九條命,你何不投胎畜牲道,也好讓你折騰啊。”他閑閑道,鍾離璠沒力氣,這一番掙紮著清醒又是一番耗力,她閉上眼想要再度睡去。
“不許睡。”風如塵的手又按了上來,手腕一陣刺痛,鍾離璠神智一醒,對著風如塵怒目而視。“你到底…想…怎樣?我想好好…休息,拜托了!”
“你現在這狀態,如果想一睡不醒就閉眼吧。”風如塵起身,衣袖鼓蕩起刺骨的風,鍾離璠一個激靈頓時;拉回思緒與意識作鬥爭。
“讓我坐會兒吧,不然實在乏的緊。”鍾離璠虛弱道,容戈立即上前攙住她的胳膊仔細攬著她坐了起來,在身後墊好枕頭這才又等在一旁。
風如塵走向桌子旁,衣袖一展,桌麵滑出一個錦袋展開攤在桌麵上,其上大大小小的銀針泛著寒光在夜色中閃。納蘭錦璃進來,看到床上鍾離璠虛軟無力的倚在窗邊,稍稍放下心,親自去掌燈,室內陡然亮起。
三人第一時間看向她,又是那幅半死不活的樣子,風如塵隻一眼就錯開視線,將銀針在火上過濾。未幾,拿著銀針走向鍾離璠,離得近了,她臉上越發無血色,就連脖頸也透明如玉,讓人不敢去看,生怕下一眼那玉化作雪色忽然便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