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意絕(1 / 2)

濃重的黑暗,渾濁的空氣,粗喘的呼吸,交纏的身體,季若彤的意識在混沌中模糊,又在疼痛中清醒,她迷蒙地睜開眼睛,入眼的是黑沉的屋頂和上方看不清模樣的男人的臉。

絕望地閉上眼睛,任由那人肆虐,沉重的眼皮蓋不住身體的渴望,她無意識地迎合著,而內心卻無限鄙夷,在身體的歡愉和意識的痛苦中來回撕扯著,她隻知道,這一刻,她毀了,再不是從前的她,從今往後,她再不會有希望……

不知過了多久,腿部的一陣痙攣讓疲憊不堪的季若彤幽幽轉醒,她睜開眼環顧四周,當看見緊閉的柴門和狹小的木欄窗,以及窗外投瀉下的如水月光,她扯了扯嘴角,無力地靠在柴堆之上,身上的酸痛和腦海中難以磨滅的記憶,時時刻刻在提醒著她,她什麼都沒有了,連最後一點跟祁沐雨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了。

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一個男子端著一盤吃食和一身衣服進來,他輕手輕腳地來到季若彤身邊,剛把東西放下,才轉過臉便被迎頭甩來的一個巴掌給差點扇倒。

賀衍章揉著臉怒道:“你幹什麼?!”

季若彤抄起身邊的柴棒就朝他打將過來,口中呼喝著:“滾!你這個畜生!!”

“夠了,你這瘋女人,”賀衍章搶過她手中的柴棒,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身下,製住她掙紮的手腳,說道:“別以為我好心救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為所欲為?是你為所欲為!我根本就沒要你救我,是你死乞白賴地往上貼,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我呸!你就是個混蛋!我要殺了你!”季若彤歇斯底裏地撲上來撕打著,口中不停地罵著混蛋、畜生之類的。

原本還顧及季若彤身子的賀衍章此時也惱怒了,他一把推開她站了起來,說道:“我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怎麼樣!我知道,你們都瞧不起我,可你還不是被我上了?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潑婦,我就該任由那些醉漢把你給拖走,看你到時候還敢不敢撒野!”

賀衍章整了整淩亂的衣服,不再看腳邊的人一眼便推門離開,原本勉強披在身上遮蔽的衣物,早不知被踢到何處,季若彤光著身子趴在柴堆上,麵上是濕冷的汗混著淚水彙流入嘴,苦澀的味道麻痹了味蕾。

淒厲的聲音由小變大,哽咽著苦恨,季若彤半瘋癲地哭笑著,她原本還抱著最後的希望,想著祁沐雨也飲了那酒,若是她找了回來說不定能恰好湊成好事,可偏偏事與願違,找回酒樓時早不見他的身影,而她也快發作,卻遇見了上次在林子裏碰見的幾個色鬼,掙紮中被路過的賀衍章所救,然而這卻不是幸事。

藥性發作的她竟主動向賀衍章投懷送抱,半推半就的也不知兩人是怎麼抱做一團,當真的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才從迷亂中驚醒,當那人抱著她親吻時,她滿腦子都是祁沐雨和月婉在一起的場景,當她輾轉於賀衍章的懷抱時,她卻想著祁沐雨藥發時是月婉在他身邊,那一刻她痛徹心扉。

悔恨、痛苦、淒絕已無法描述她心中的感受,她的身體早已不是自己的了,她的意識也已經脫離了大腦,她想尖叫卻叫不出聲,隻有在墮落中不停下墜才是她最後的歸宿……

柴堆上,少女的胴體光潔美好,她的臉隱在肩窩看不真切,素白的手指劃過地麵,指甲刮出吱吱的聲響細小卻刺耳,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道細長的痕跡。

“祁沐雨,我愛你,就算是死,我也愛你,所以,我要你……”

夜幕籠罩,星月無言,夜寒軒腳步虛浮地走在大街上,就算是灌了一壇又一壇的酒,可他還是那麼清醒,腦子裏反反複複的都是左凝杉下午說的那些話,她要他回穆國,她說他們之間沒有關係,夜寒軒仰頭嗤笑,怎麼可能沒有關係?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再不會有結束了,在他心中,她早已是他認定的妻,就算她想離開,他也絕不放手。

站定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夜寒軒深吸了口氣,再度邁步時,腳步又恢複了往日的沉穩鎮定,回到客棧,夜寒軒剛踏進前堂,便看見祁沐雨、月婉、破月三人皆立於堂中。

看到夜寒軒回來,破月率先走上前道:“閣主,暗主已動身離開,她說南風閣暫時由她主掌,請您放心回去,穆國那邊的產業您可全權調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