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屋內,寧靜得仿佛能聽見屋外春風拂葉的聲音,以及屋內緊緊相擁的兩人,一下重似一下的心跳聲。
被夜寒軒整個人牢牢鎖在懷裏的左凝杉,手腳都完全動彈不得,她試著伸手推開他,卻換回了更為緊密的環抱,她仿佛是整個人都被嵌入了夜寒軒的胸膛之中,一對剛健有力的臂膀勒扣著她的肩背和腰,頭也被他的下巴磕著,靠上了他的肩窩,她那雙無處用力的手,隻能被兩人的身體擠壓在夜寒軒的胸口,手下是他健碩的胸膛,透過春衫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身體傳來的絲絲熱度,以及那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中隱約帶著的些許輕顫。
難得能與左凝杉如此親密且算得上安靜的相處,夜寒軒又收緊了一點手臂,感受著懷中人的存在,閉上眼,享受著此刻的安靜美好,而左凝杉此時的心情卻是十分地複雜和糾結,她想推開他卻推不開,想說話讓他放手,卻又一時語噎。
是心軟還是不舍?左凝杉將頭深埋於那溫暖寬闊的胸膛之中,在他熟悉而包容的氣息中,她越來越不像以前那樣保有理智了,她竟然使不出大力來推開他,也開不了口狠絕地要他放開,這種心理越來越明顯,漸漸蠶食著自己本就在意著夜寒軒的心。
隻是這在意,不知從何時起,已經從簡單的朋友間的關心,變成了現在這般時時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此時的左凝杉正是如此,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強勢而又小心翼翼的環抱,還有他下巴在她頭頂上親昵又不舍的摩挲。
“凝杉……”
如歎如訴,夜寒軒喃喃著她的名字,語中是萬千的繾綣柔情,隻兩個字便能訴說出他對她的愛戀與相思。
聽著夜寒軒的呢喃,左凝杉竟一時間心慟,眼睛一酸差點就落下淚來,那複雜的感情如潮水般斷閘肆虐,淹沒了她的身心亦濕潤了她緊閉的眼睫,她屏住呼吸、僵硬著身體,將頭完全埋入夜寒軒的胸口,兩手收在眼下隔在他胸膛與她眼睛之間,她努力控製著,絕不讓自己此時的失態被夜寒軒發現。
“凝杉……”
這一聲較之之前更多了些酸楚與心疼,他的手臂又緊了緊,圈著她在她耳邊輕歎:“凝杉,別再推開我……我……”夜寒軒情動地訴說,隻覺得那顆心被揪的酸楚難當,滿腔的深情都縈繞在胸前,此時萬千的柔情卻不知用什麼話語來表達,唯有緊緊環繞著抱住她才好,默了許久終於歎息出一句:“我願付出所有,隻求能伴你左右……”
聽得這一句,始終努力控製情緒的左凝杉,隻覺得心被什麼重重地敲擊了一下,心房震動著帶動著她的身體也一同震顫,終於僵硬許久的肩膀開始抖動起來,緊閉著的嘴因憋氣過久而微張,輕微的啜泣聲小得就像喘氣一般,她的淚順著手背、指縫、臉頰流下,無盡的悲傷與失落擊垮了她最後的堅強,衝擊得她近乎脫力。
感受到懷中人兒的異樣,夜寒軒低頭看向左凝杉,隻見她緊緊地將頭扣在自己懷中,中間隔著的手,死死揪住自己的衣襟,那縮著的肩背無助地顫抖著,搖搖欲墜的模樣顯得嬌柔而羸弱。
他連忙將她從懷中拉起來,入眼的竟是一張梨花帶雨的嬌顏,那紅紅的眼眶和臉頰上垂懸若滴的淚水,還有那緊蹙的眉與被咬得泛白的嘴唇,無一不在昭示著這倔強的姑娘又在強自壓抑著自己了。
無奈又氣怒的夜寒軒,見她這幅模樣,深吸了一口氣以填補空了一大塊的心,他皺起了眉,目光沉痛地將她拉近,彎下腰看著垂頭掩飾的左凝杉,說道:“我真是恨透了你這故作堅強的逞能樣子,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我越是想纏著你不放,我告訴你左凝杉,不管你躲在哪裏獨自療傷,我都會揪你出來。”他一點點地逼近左凝杉的臉,直到額頭頂上了她的額頭。
“哪怕是哭,你也隻能在我懷裏哭。”
原本想努力平複好心情然後離開的左凝杉,在聽到他這最後一句,終於炸毛了,她像隻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抬起頭,瞪著紅紅的眼睛怒視著夜寒軒道:“我沒有哭!”
正心痛著本欲繼續發狠的夜寒軒一見她這般,沒來由地噗的笑了出來,方才的怒然和決絕也立馬煙消雲散了,他眉眼彎起,竟笑的無比燦爛,禁錮住她肩膀的手也可惡地攀上了她的臉頰,揉捏著,仿佛惡作劇一般。
“凝杉,你這幅模樣真的好可愛,”夜寒軒的聲音含笑低沉,回環在兩人之間,帶著若有若無的曖昧,他的目光膠著在她的臉上,留戀著漸變深沉,那深邃的眸子有著能將人吸進去的魔力,讓左凝杉對視著便沉陷難拔,隻能呆怔地聽著他如同情侶間的蜜語回響在她的耳邊:“你少有如此可愛的樣子……如果可以,真想把你……凝杉,我真的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