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縱堂的群架功夫果然不是蓋的,十來人有功有守、配合默契,左凝杉身處圍攻之中,雖沒有讓他們占到便宜,卻也一時沒能找出這群人攻防的突破口,就在她踢開一人的突擊時,那人在倒地的瞬間,借由同伴遮擋的配合,迅速抽出一把匕首,奮身而起,直向左凝杉刺來。
匕首帶著的凜凜青光,對準了左凝杉的胸口狠力紮來,哪料左凝杉一個猛然側翻,突襲的人一個撲空向前栽去,本可以勉強穩住不至於載地,卻隻見左凝杉左手一閃奪過那人的匕首,繼而反手就是一掌,將他拍向地麵,足尖輕點已借其弓起的後背一躍而起,身子與空中一旋,匕首飛射而出,直插背後揮刀而來之人的右胸。
這一擊左凝杉是拿捏好力度了的,既不致命又不傷及要害,最多就是傷口略深讓人多淌幾滴血罷了,可眼見著這人隻呆立了一下便失力仰倒下去,胸前的傷口仿佛是被人狠狠拉開了一般,汩汩獻血愈流愈多,片刻時間就已經染透了胸前的衣襟。
見此情景,左凝杉瞬間驚悟,匕首上染了毒,不然這鍾程度的傷絕不可能會流這麼多血,還真是無毒不丈夫,謀害親爹用毒,對付她也用匕首淬毒這樣的陰損招數,冷冷的目光掃過麵前憤怒的眾人,看來這次曾連是想置她於死地了。
看到同門這幅模樣,百縱堂的弟子們一時奮怒,也不管陣法配合,舉著刀劍便一同攻了過來,看似洶湧剛猛實則毫無章法,左凝杉正待一劍揮卻他們的攻擊,就聽得“叮!叮叮叮!”幾聲銳響,這些人的武器被突然飛來的利劍震開,眾人也被飛劍所帶的力道震退了幾步,定睛一看,劍已深入道旁樹幹一尺有餘,劍柄仍因餘力未散而“嗡嗡”作響。
沒想到此地還有他人,且武功絕不亞於左凝杉,大家都開始遲疑了,光對付這女子一人他們便使出了渾身解數,若再加一人隻怕他們每一個能活著回去了。
就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左凝杉卻快速向前,一手提起剛剛身中匕首之人,一手迅速封了他身上幾處穴,又喂他吃下一粒藥丸,方才回身看向其他人道:“止血還算及時,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們速速送他回去應當就沒有大礙了。”
見他們還立在原地,左凝杉將人直接扔給離得最近的一人,定定地看向那百縱堂的大弟子道:“去告訴你們掌門,祁沐風跟我無甚關係,若想報仇什麼的盡管找他去,請恕我不奉陪了。”
語畢,走向道旁,拔下深沒樹幹的劍後,便走進路邊的林子,悠悠幾繞,身影便隱在林木之中、蹤跡難尋了。
時進深秋,緩步於密林之中,腳踏枯葉的“沙沙”聲在幽靜的林子裏格外突出,長劍在手寒光微涼,劍身剛硬威利,就像它的主人一樣。
“你這一出手,估計曾連那些人就真的懷疑我和祁沐風是一夥的了。”腳步在離那人幾米遠的地方止住,左凝杉一臉無奈地晃了晃手中的劍。
原本一直望著她走近的夜寒軒,在她止步之後又靜待了一會,仍不見她有動作,心中輕輕一歎,走到她跟前站定,接過她手中的劍後方才回道:“而事實上,你、跟我,才是一夥的。”
錯開那雙幽深的星眸,左凝杉看向夜寒軒身後的破月問道:“查得怎麼樣了?”
“曾銘端父子確實素來不和,在曾夫人懷著曾連之時,夫妻之間就十分冷淡,而曾連出生以來,曾銘端又對其冷漠嚴苛,且在三年前曾夫人過世之後,兩人表麵上父慈子孝,實則勢同水火,最終曾連以強硬之勢奪過百縱堂,曾銘端宣布關係決裂,但曾連卻以盡孝為由執意留下曾銘端。”
“關係不好……所以,這就是曾連的殺人動機?”左凝杉低頭琢磨著,“知道為什麼不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