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入局(2 / 2)

真是一個玉雕而引發的血案麼?左凝杉紅唇輕勾、轉身離開,祁沐風啊,你果然是無聊至極呢,到底誰是凶手怕是你早就料到了吧,偏偏還配合著往人家的圈套裏鑽,被人潑髒水很好玩嗎?

是夜,濃雲遮星,天月無光,一個人影在漆黑中潛入了百縱堂。

“你說曾連有辦法解決,結果就是這樣解決的?”西廂的某個房間裏,一個沉厚的聲音響起。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出,今天的情況跟我們預想的並不一樣,”對上那雙銳利的眼睛,季簡深思道:“今天那個小姑娘是祁沐雨的徒弟吧,如若她的話可信,那麼曾銘端的死因就值得懷疑了。”

聽他提到左凝杉,高禦江沉思了片刻,這個小姑娘來曆不明,而且是在他們準備對付祁沐風的時候毫無征兆地出現,先是女扮男裝來到流雲山莊,再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現身百縱堂,她的路線與他們一致卻行蹤不定,今日又說出這樣一番話,是故意為之還是僅僅隨口一說?

“你先去曾連那探探,”高禦江吩咐季簡道:“即便凶手就是祁沐風,估計他也脫不了幹係。”至於左凝杉和祁沐風這兩個人,他還要好好思量一下。

季簡聞言即推門出去,在門口站定了一會兒,便警惕地四下察看,確定了周圍沒有異常後方才離開,而等他走遠後,西廂院的角落裏才慢慢顯出一個身影,沒有繼續跟蹤,而是反向離去消失在夜幕中。

一路飛掠回到客棧,找到那個橘光微弱的房間便推窗而入,剛一站定,就發現房內已經站了個人,那人等她入座喝了口茶後,方才開偶說道:“照您的意思,閣主今晚就住在百縱堂內。”

“嗯,他那邊有什麼發現嗎?”左凝杉放下茶杯問道,心中卻是一歎:這人到底還是回來了,她就這麼讓他放心不下麼。

“曾銘端已經入棺,靈堂也開始布置了,曾連看似沒有驗屍的打算。”答完後,破月靜立一旁等待吩咐。

果然有問題啊……,手指摩挲著杯口,左凝杉回憶著白天的情形,寒軒說曾銘端是中毒身亡,而祁沐風也暗示其死亡是因中毒且凶手另有其人,再根據她自己的觀察推測以及剛剛從高禦江那偷聽來的話,整個事情的發生都和曾連有著莫大的聯係,手指漸漸離開杯口,輕叩在桌沿,左凝杉說道:“去查曾銘端和曾連的日常關係,務必要詳細準確。”萬事有因方有果,如若曾連就是凶手,那麼動機應該是在他和曾銘端在關係上了。

“是。”破月領命離開後。

碰了碰微涼的茶杯,左凝杉沉吟著,以她對祁沐風這些時日的了解,就今天他的一番表現,她感覺凶手確實不會是他,他若殺人應該是明目張膽、直接了當的,又何必弄個玉雕這麼麻煩,可他明知今日的壽宴有變,且曾銘端的死,高禦江等人定會栽贓於他,卻還依舊赴宴,若說曾連殺父事出有因,那麼他如此作為,又是為何?

搖搖頭,祁沐風這個人,她至今仍未看透,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沒有確定的目的和根據,他來也隨意、去也隨性,就好比現在這樣,他用一塊玉雕惹上了一身騷,明明是故意為之,卻讓人猜不出原因,而後又忽然離去,不留下一點解釋來證明自己與曾銘端的死無關,左凝杉嗤笑一聲,他不會是真的在為自己的生活尋找各種刺激和樂趣吧。

抬頭望月,才發現今夜沉雲密布,窗外是一片漆黑,正如現在她所走的路,眼前是看不見方向的迷霧,她不知道她現在到底走向了哪裏,將去向哪裏,原本的劇情在遇見祁沐風的那一刻偏離了軌道,麵對超出了她所預知的情況,她也隻有迷惑和茫然。

是隨波逐流靜待其變,還是掌握主動搶占先機,這一切都不是她所能選擇了的,此刻,她和這裏的每一個人一樣深陷其中,看不到過去、明不了未來,就連祁沐風和高禦江等人的第一次交鋒,她也隻能靜靜觀望。於黑暗中負重前行,在無路中尋找方向,這就是她現在要走的路,沒有預知,唯有應變!

此時此刻,百縱堂東廂,一個人影也正立於院中仰望夜空,沒有月光的夜裏,四周昏黑難辨,但他卻依舊遙望著天空。

夜空中流雲蔽月,而明月卻在濃雲之後努力放射出皎白的光,映照了雲後的小片天空,在茫茫奧空和綿綿密雲的環繞中,冷清而傲潔的月卻綻放出炫目又妍妙的芒花。

無月夜幕下,夜寒軒長長一歎,麵對他的出現和協助,又是毫無痕跡地疏離,又是溫婉笑顏的婉拒,凝杉,何時才能見你完全敞開自己,我願竭盡所能守護你,你是否能看見我的用心,偶爾地依靠我一下?

傾傾獨為卿卿,殷殷奈何無心,欲隨難獲芳音,悻悻唯餘心辛。

暗月無光,寒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