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麼細心,要是我一定會以為祁師父開始熏香了呢!”墜兒在一旁感歎道。
“好了,既然是認錯人……”左凝杉本想見縫插針,趁機以認錯人告結,帶著月婉、墜兒趕緊離開此地,奈何才剛開口,便被祁沐風打斷。
“所謂相請不如偶遇,今日有幸能夠遇見家兄的朋友和徒弟,”話到此處頓了頓,祁沐風別有深意地看了眼緊瞪著他的左凝杉,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不如就由在下做東,請幾位姑娘醉瓊樓一聚,如何?”
能如何?墜兒第一個欣然接受,月婉無可無不可,左凝杉也就隻能保持沉默跟隨大眾了,到底她還是沒有絕對的理由拒絕,這給了那狐狸一個可以繼續接近的機會,因為在大家酒足飯飽離開醉瓊樓的時候,竟發現祁沐風所住的客棧就在她們的正對麵,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緣分?!這情形正如分別時祁沐風在她耳邊輕輕說的那句話一般——“咱們,來日方長……”
無需來日,這一天對於左凝杉來說就已經十分漫長了。是夜,當人們都沉入夢鄉時,左凝杉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索性爬起來在房間轉了幾圈後便來到窗前,推開窗,四周暗沉沉的,除了明亮的月光,就隻剩下對麵客棧正對著她的那間房仍亮著燈了,沒錯,那正是祁沐風的房間。
對麵的窗大開著,房內一燈如豆,那個白袍男子正坐在窗前對月獨酌,如玉的俊顏逆著昏暗的燈光、隱在月下窗沿的陰影下,但那雙眼睛卻異常地明亮,尤其在她推開窗的一刹那,那如有實質的目光便立即投射到了她身上,一種無所遁形的壓迫感隨即而來,使得她的手定在了窗欄上愈抓愈緊。
就在她撐不住要關窗的時候,對麵的男子終於轉移了視線,他立起身又斟了杯酒,然後手一揮,那酒杯便倏地向左凝杉飛來,好在她反應及時方才勉強接下那杯酒,饒是如此,酒杯中仍灑了兩滴酒在她的手上。
靠上窗沿,左凝杉把玩著酒杯,然後看向對麵,酒她是不會喝的,但人卻是會繼續奉陪的,所謂“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若不是像她這樣煩悶得睡不著,便是還有事情在忙了,而對麵的人應該是後者,她自然不介意用這無眠的時間來觀察他在忙些什麼。
她到底還是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祁沐風是個極度無聊的人,她不知道他的“無心睡眠”隻是在對麵守株待她這隻兔,即便撲空他也不介意。
就在左凝杉準備將酒杯連酒一起扔回對麵時,就看到眼前有個白影飄近,隻一眨眼便到了眼前,她下意識地抬起左腳彎曲著抵在了另一麵的窗沿上,於是被擋在窗外的祁沐風隻能站在一樓突出來的屋簷之上。
吃了閉門羹的祁沐風並不著急,他彎下腰自上而下地湊近左凝杉,左手撐在窗戶上端,右手扶在了打開的窗扇上,整個遮住了窗戶同時也擋住投射下來的月光。
光線越來越少,陰影一點點彌漫靠近,危險的氣息挑動著她的心中的不安和緊張,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唯有隨著他的靠近慢慢向後仰,當發現自己的背應經與地麵平行時,她才驚覺眼前的人已經半個身子探進了屋內,隻見他忽然向她壓進,一時不備的她失去了平衡,左手趕忙扣住窗沿穩住身形,而右手卻被那人握住,杯中的酒晃了晃卻一滴未灑。
他姿態優雅地從窗戶的上端進入,此時左凝杉仍一腳架在窗上、一腳立地,九十度後翻的腰靠著左手的拉扯保持不倒,此時隻要祁沐風輕輕一推或是一絆,她便可跌倒在地。
但這樣做對祁沐風來說並沒有樂趣,在他站定在左凝杉麵前後,左手她的右手來到了她的腰間,隔著一拳的距離並沒有貼上,而右手則掌在她的左手上一根一根地掰掉她扣在窗沿上的手指,身體下彎直至與她幾乎鼻尖碰鼻尖,終於,失去了拉力的左凝杉在他的迫近中跌進了他的臂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