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定禍亂 第九十一章 大勢初定賴宗廟18(1 / 2)

上坐的司馬睿聽聞刁協的反駁微微皺眉,這話說的有點不合人情,祖逖北伐自己未派一兵一卒,祖逖靠著自己平定了譙郡,現在自己連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傳出去怕是有點不好聽啊。

司馬睿還沒開口表態,忽見刁協身後的劉隗站出來沉聲道:“陛下,臣不以為刁協此話不妥!”劉隗還未說完,上至司馬睿下至刁協尚書令全都瞪大眼睛盯著劉隗,劉隗輕哼一聲,不理會眾人詫異的目光接著道:“譙郡之勢與江東不同,萬不能以江東之禮度譙郡之勢。譙郡初平,江東朝廷還不能深諳譙郡事物。若是真的吏部罷選譙郡,怕是吏部指派的官吏沒有一個人會去譙郡,此乃官吏的罷黜。至於百工奴隸的身份,祖逖在奏疏中說的很明顯,隻為強大軍隊的權宜之計,即然不傷及本體,聖上為何準了這道奏疏呢?現下非常之時,當應行非常之事,莫要循規守矩。”哼!把我劉隗當什麼了,結黨營私的小人?刁協的屬官?他說什麼我隻會點頭同意?我劉隗一直公忠體國,何曾為自己私欲擾亂朝綱?先前和刁協一起掣肘王導,自是為了蕃衛皇上,為了保我大晉江山。祖逖所奏之事皆是為了北伐,為了收拾舊山河,我劉隗為什麼要同意刁協的意見?

被劉隗頂回去的刁協經過剛開始的詫異,麵色隨即平靜先來,幼稚!為了搶奪倒王的領導權,竟然在這種事情上別出心裁的反駁自己,以加重自己在皇上心中分量,你劉隗等鬥得過王導這種五毛八孔的人?

司馬睿見劉隗竟然和刁協爭論起來,心中暗喜。當皇帝最怕的不過是兩種情況,朝臣鐵板塊,丞相一說話,群臣不理會皇帝,直接雙手稱讚丞相,架空皇帝自己。第二種就是朝臣一心為私,先自己後宗族最後皇帝。司馬睿提攜劉隗刁協兩人自然是為了防止王導獨大,朝廷成為王氏的一言堂,製衡之術而已。

“朕也以為劉卿所言甚是,祖逖北伐江東未多出力,此是朕最大憾事。祖逖這道奏疏就準了吧,孤軍深入也不容易。”劉隗說的對啊,江東吏部委任江東子弟去譙郡為官,誰會去?放著江東安逸日子不過,誰會去譙郡戰亂之地?怕是聽說後都會辭了吧,硬派人去隻會壞了北伐大計,還不如讓祖逖自己去選用官吏,就當是朕對他的恩惠。

聽見司馬睿準了祖逖的奏疏,刁協並未堅持自己的意見,說了句聖明無過皇上的馬匹,便站在哪不說話了,司馬睿奇怪的瞥了一眼,有點奇怪往日裏刁協隻會死磕到底,哪有這般好打發?不過也沒有深想,低頭去看其他的奏折,不一會兒司馬睿便將桌案上的奏折看完,輕鬆的笑道:“沒想到今日會這麼少,往日裏不知會看到多久呢。”

一直站起前邊看的刁協忽然出聲道:“不知陛下如何批閱王敦的奏折?”

司馬睿被刁協這話問的蒙住了,不解的開口問道:“王敦?沒見他的奏折啊?”

刁協聽聞意味深長的歐了一聲開口道:“先前見王敦的屬官從江州來建康,說是為了替王敦呈奏疏,怎麼會沒有王敦的奏疏呢?”

更是迷惑的司馬睿又是重新翻看了桌案上的奏疏確認道:“這裏根本沒有王敦的奏疏啊?不知刁卿是不是看錯了?”

比司馬睿演戲演的還要真的刁協開口道:“沒錯啊!當時我就看著王敦屬官將奏折交給了王導,說是讓王導代呈,這是不會有錯的。”刁協說道此處戛然而止,矛頭已經指過去了,說多了反而不利於自己,要是有王敦的奏折,刁協自然不會多說什麼,既然沒有那如實稟報就是,聖上自然會明白誰是大晉的股肱之臣。

先是不解繼而暴怒的司馬睿開口吼道:“好啊!好個王導,竟然幫朕批閱起奏疏來了。他既然如此忠心,那好你去將王導請到太極東堂,坐在這兒批豈不是更爽?”

當真是天子一怒流血百萬,刁協從未見過如此盛怒的司馬睿,自己隻是稍稍禍水東引,沒想到司馬睿眼中的怒火簡直要擇人而噬,一般作秀一般是真怕的刁協趕忙擺了擺袖子就要下拜請罪,不想眼角餘光一瞥,劉隗尚書令等人各個都是眼觀鼻,鼻觀口的站在原地,像是沒有看出司馬睿的憤怒,滿臉尷尬的刁協隻得微微站直了已經彎下去膝蓋。

哼!滿臉小人像,是他王導僭越,又不是我們,著急下跪請罪幹嘛?我等是朝廷三辭三拜來的朝廷命官,又不是皇宮的奴才!隨隨便便的下跪請罪真當自己是皇宮宦官?膝蓋軟的像沒骨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