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定禍亂 第九十章 大勢初定賴宗廟17(1 / 2)

楊嘉見祖逖同意上奏折,又開口道:“還請奮威回去以後,派人送來五十端土布來。”祖逖扶著額頭反問道:“不會是給工匠他們吧。”楊嘉尷尬笑道:“當然是給他們,但又不是白送。”

“算了不問了,反正是你弄來的土布,你隨便處置吧。”說完祖逖便拍拍屁股帶著自己的親兵走了,楊嘉想了一番又覺得不足,對著身邊一個督工道:“你去銍縣給我運幾車糧食過來,你就說是奮威的命令。”督工遲疑了一下看了眼還未走遠的祖逖點點頭。

回到譙縣府閣的派人將土布送走以後,將自己一個人鎖在屋中,坐在桌案前提筆寫到‘豫州刺史,奮威將軍臣祖逖謹奏:’不過寫到這卻是停筆思量了好一會才開始寫,停停寫寫,寫寫停停直至半個時辰後才將這個駢四儷六的走著寫好。輕輕的將奏折合起,祖逖出聲喊道:“王安,你進來,我有事交代。”應聲而來的卻是個黃須匈奴人,原來祖逖的這仆役王安卻是個匈奴人,當年中原淪喪之際年幼的王安一人落泊街頭,祖逖見其可憐便不顧種族之別,將王安收為仆役。

“你帶著這份奏疏去京都,找到上書左仆射讓他替我代呈給皇上。”

王安得了祖逖的命令,騎著馬六百裏加急,南下往建康趕去。

而與此同時豫州直南的江州尋陽郡的刺史府閣內,江州牧王敦卻在後宅中叫罵不已,仔細聽去,原來實在詈罵當朝劉隗和刁協,順帶也表達著對皇帝司馬睿的不滿,對自己堂弟王導的處處退讓更是難以理解。

原來近些日子,劉隗和刁協又是更加狠命的打壓王導,司馬睿樂的如此,對兩人這種行為表示默許,而王導被壓得狠了,也說了幾句氣話,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王導說完沒幾天不知怎麼的就傳到了堂兄王敦耳朵裏。

“當年初到江東,若不是我在他旁邊護著他能有今天,南方士族會認同他?”王敦說完這話,嚇得旁邊的幕僚錢鳳趕忙閉上了嘴巴,很明顯這話說的就是當今皇上嘛,王敦口舌無忌他有本錢。錢鳳隻是一個小小的幕僚,他可不敢陪著王敦含沙射影的說當今皇上。

罵了一陣王敦也覺得累了,窩在床榻上休息了一會,忽然翻身起來跪坐在桌案前,提筆寫東西。錢鳳卻是十分驚奇不免開口問道:“王江州這是要幹嘛?”

王敦卻是頭也不抬道:“我不信皇上不念舊情,放任佞臣如此羞辱我王氏。我要寫份奏疏撥亂反正。”錢鳳聽聞嚇得差點癱坐在地,絲毫不敢多言戰戰栗栗的站在旁邊看著王敦寫奏疏。

‘江州刺史王敦謹奏: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職,求萬世治安世。導昔蒙殊寵,委以事機,虛以求賢,竭誠奉國,竭籍恩私,居輔政之重。

......

伏惟陛下聖哲日新,廣言俊乂,臨之以政,齊之以禮。

......

臣非敢苟私視視,惟欲忠於社稷。臣不勝戰栗恐懼之至,為此具本親齎,謹具奏聞。’

王敦寫完自己默讀兩遍甚感滿意,不覺笑出聲來,忽然高聲喊道:“安幢主你進來,我有事”應聲而來的是個滿臉胡茬,身材魁梧的年輕壯漢,仔細看去卻是楊嘉的熟人安盛,不得不說接近兩年的軍旅生活,已經將安盛磨練成一個糙漢子了,胡茬早已堆起,臉上肌肉棱角分明。

王敦上前親自將自己寫好的奏疏交到安盛手中道:“安幢主,你東下【注1】去建康,把這份奏疏呈給皇上。”

安盛聽聞迷惑道:“江州,我已介庶民怎麼可能麵見天子,帶江州呈奏疏?”

王敦聽聞氣的發笑,卻不舍得罵。“你還真是沒去過京都的土包子,你去建康城找到上書做仆射讓他幫我代呈。”王敦是真不舍得罵,眼前這位安盛,年紀輕輕卻是敢打敢平不怕流血,幾次討伐叛逆的戰鬥中,這安盛表現的可謂是十分驚豔。

安盛聽聞王敦的解釋尷尬的笑了笑,稱了聲是便出門騎馬六百裏加急,往建康城爬去。

朱雀橋邊芳草香,烏衣巷口日正高。七日後的一個早上兩匹驛馬以十萬火急的速度穿過南國門,朱雀橋東邊的烏衣巷行來,一前一後倒是相差一個時辰。

說起烏衣巷為何取這麼沒有詩意的名字倒是有典故的,當年三國時期孫吳在建鄴建都,而現在的烏衣巷正是孫吳士兵駐紮的地方,因為孫吳士兵大多都穿黑衣,所以將這個地方叫烏衣營,後來西晉統一中原,因為要避司馬鄴的諱,將建鄴改為建康,再到東晉衣冠南渡時,北地士大族紛紛南渡那些個士族紛紛將京都的住宅設在烏衣營,後來人們將烏衣營改為烏衣巷。細數東晉史上烏衣巷中知名的士族當屬王謝兩家,不過現在隻有王家一族而已,謝家目前還隻是個二等士族,謝家發跡還要等好長一段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