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看著挺順眼。”
“喜歡就好,也不枉我費了一番苦心思。”
“這扇子是你送的?”
“是啊。”紀澤宇挑了挑眉,“有什麼不對嗎?”
“既然你掏空心思準備了這麼大一份大禮,那我就笑納了。不過醜話說前頭,我好歹是這玉公館的大小姐,你這份禮我受得起,所以你也不用指望我因此就欠了你什麼。”晚辭麵不改色,短短幾句話將彼此的距離拉開了個徹底。
她嘴上這麼說,可畢竟隻是十七八歲的少女,得了稱心的東西心裏還是歡喜的。借著她回國的機會,那些想巴結父親或是外公的人源源不斷地往玉公館送禮。她和淩之坐著拆了半天禮物,也隻有這把團扇和她的心意。
紀澤宇見他這位名義上妹妹如此厲害,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像是見慣了這種場麵。他上下打量晚辭,眉眼間全是笑意:“這禮物本就是送給你的,哪來的欠人情一說。妹妹不用客氣。”
“那是自然,我以後對你也不會客氣。”
“妹妹這些年在德國過得好嗎?”
“挺好的。”晚辭狡黠一笑,“看不見你和蘭姨,我這心情也特別舒暢。”
月姨和如姨坐山觀虎鬥,掩不住滿臉得意,她們早就巴巴望著晚辭能早日回國整治整治紀澤宇母子了。
紀澤宇卻並不在意,眼角依舊掛著笑:“怎麼,剛回家就給我臉色呢?我退一步你就進一步。我說晚辭妹妹,你至於嗎,得罪你的是我媽,我又沒招你惹你,你別把氣往我身上撒啊!”
晚辭心中冷哼,誰讓你是他兒子呢,不撒你身上撒誰身上啊!她走到紀澤宇身旁,掩嘴道:“別老一口一個妹妹地套近乎,我們沒那麼熟。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去去酒氣吧,看你這樣兒,剛從哪個花樓找樂子回來?”
“你看,又挖苦我了不是!”
“我可沒瞎說,你這滿身的酒氣,不是喝花酒是什麼?我本來還挺餓的,這下好了,熏得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
紀澤宇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好好好,我這就去洗,你們慢慢聊。”
看到紀澤宇就這樣走了,月姨臉上一下子有了神采:“哎喲我的大小姐,太解氣了!你是不知樂心蘭和她這兒子平時多跋扈啊,可是在大小姐你麵前還不是得夾著尾巴做人!”
“月姨說笑了,我哪有心思跟他們吵!”她不過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她不是那麼好欺負的,省得以後他們還給她臉色看。
“你不跟他們吵,難保他們不會欺負到你頭上來。”如意憤憤不平,“我們大小姐心善,可那紀澤宇卻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他?”晚辭不屑地笑了笑。紀澤宇怕是每天和他那些紅顏知己纏綿都來不及,哪有時間理會她啊!如若不然,他剛才對她也不會是這樣的態度了。
兩位姨太太心知這位心高氣傲的大小姐並未將紀澤宇當回事,也不方便多說什麼,生怕說太多了反而惹得她心煩。
月姨殷勤道:“大小姐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郵輪,長途跋涉也累壞了,喝點茶就回房歇息吧。你和淩之的房間我可是吩咐下人天天打掃的,什麼東西都沒動過,就等著你們回家呢。”
“月姨費心了。”
“見什麼外啊,我可是一向都把你們當親閨女的。”
晚辭笑了笑。她心裏很清楚,月姨和如姨雖不見得是真心待她好,但素來尊重她,對蘇淩之也寬容,不似樂心蘭那般叫她生厭。她們偶爾有點小心思,她也是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維持起碼的禮節。不管怎麼說,她們也算是她的長輩。
小桃把茶端給晚辭,晚辭接過來正要喝,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晚辭回頭,隻見樂心蘭穿了身金色繡花旗袍,像水蛇一樣扭著腰肢走下樓來。她打了個哈欠,慵慵懶懶:“我當是誰那麼大的排場呢,原來是大小姐回來了啊。”
晚辭懶得理她,低頭繼續喝茶。
樂心蘭走過來,坐在了晚辭旁邊的椅子上。她抓起一把瓜子,邊嗑邊說:“大小姐在德國過的怎麼樣?和那些紅毛綠眼睛的洋人待在一起想來挺有意思的吧,要不怎麼一待就是十年啊,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