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幸福它是個小戲子(2 / 3)

“哎,丁丁。送花的來了。”李劍酸不溜丟地喊道。

花?簡悉之注意到滿寫字間絢麗的紅。

丁韻宜飛快抓起包,撲向門口,挽起簡悉之的胳膊往外走。

杜悅之搓搓小臂:“除了吵架和酒吃火鍋,還沒見過丁丁因為害臊臉紅,今兒也算開眼了。哎媽我這一身的雞皮疙瘩……”

嘉佳轉著手裏的筆咕噥:“你們看丁哥的男朋友覺沒覺著眼熟?”隔了一小會,嘉佳忽然發出一身短促的尖叫:“他是滬市周上的王袍男神J!天殺的丁丁,好白菜教豬拱了!”

簡悉之替丁韻宜拉開車門。丁韻宜坐進車裏。

“敏俊的車?”

簡悉之扣安全帶的手微微一頓:“長臉不?”

“嗯。”丁韻宜喜滋滋地承認。“這車太貴,萬一刮了蹭了你這輩子還不得賣身給他?下次別借這麼好的車了。我開車去接你下班也行。”說著雙手在車上不老實地東摸摸西蹭蹭,下次坐這樣的好車還不知道要等什麼時候去了。

簡悉之沒有接話。直接發動了車子。

“還有——謝謝你的花。”丁韻宜說。

“喜歡?”簡悉之邊問邊發動汽車。

丁韻宜笑著點頭。“不過下次別買了,又不能吃又不能用,你剛換工作,又這把年紀了,省著點好。”

簡悉之黑犬。這是嫌我老了?

“現在流行小鮮肉。”丁韻宜解釋道,“要麼跟李敏俊說說,讓他聯係個國產抗日神劇,爭取讓你在劇裏跑個龍套……”

簡悉之黑犬黑犬。

簡悉之知道老城區有一家不錯的私菜館。酒香不怕巷子深,菜館隱藏在一片被政府規劃改造的老式平房裏,巷口是街道辦事處和小旅行社。私菜館大廚同時也是老板,祖上有人當過是宮廷禦廚,老板是好食客,為了滿足自個的胃也時不時地鼓搗些新菜色出來。簡悉之剛回國那陣被好友路金帶著摸索到這裏,碰巧就點心的做法和老板聊了幾句,老板因此認定簡悉之是見過大世麵的老饕,甚至對待簡悉之比對路金更加親近幾分,每次來老板都會親自下廚炒倆菜,然後取過小酒和簡悉之對飲幾杯。今趟老板不知哪弄了幾條梅花鹿的蹄筋,糟好烹好,給簡悉之打電話要弄個一筋兩吃。

丁韻宜進巷子的時候看見巷口原本的小旅行社外牆給漆了個大大的“拆”字,腔子裏頓時被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同情心塞得滿滿的:淪落到在拆遷辦眼皮子底下吃飯,這和在城管出沒區給打遊擊的烤串小販捧場沒啥區別。雖說現在跟了個有錢主子,但裝得了麵子裝不了裏子,這提升品位的工作任重而道遠。

麵前一扇黑漆木門漆色尚新。門邊立著一對石鼓,遠遠看著就能感受到撲麵的滄桑。雕花門簷上的漆大多剝落了,不複曾經的雅麗。

邁過高深的門檻進了私菜館,老板親自迎出來,踩著青石小徑把簡悉之和丁韻宜引到後院。後院很寬敞,牆上滿是爬山虎的枯藤,沿著院牆挖了個大池塘,池塘上彎彎曲曲一道小橋,大個的錦鯉在太湖石搭的假山周圍自在悠遊。池塘邊還有幾株殘荷風骨挺立。

老板姓徐,五十來歲,人長得白白胖胖像個糯米老頭。徐老板笑嗬嗬地把簡悉之和丁韻宜安頓坐在橋上的石桌邊,石凳頂上包著絲綢的軟墊。本來以為是為了防凍,沒料到坐下以後感覺屁股底下熱烘烘的,原來石凳裏頭放著加熱的炭盆,墊子是為了防止凳子表麵的琉璃燙屁股。端得細致。

菜端上來,簡簡單單四道菜:鬆茸發菜、三絲瓜卷、雙色蹄筋、雪蛤玉鮑,桌上還有幾碟子小點心,一隻青花瓷的大肚壇子分上下兩層,上層裝著刺參茯苓粥,下頭用油燈明火給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