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笑得前俯後合,使勁兒捶打桌子。
啪,苗由己消失,水光光出現,女道者一副五體投地、要流口水的樣子,嬌滴滴叫喚一聲:“苗由己大王,你可真是太有遠見啦……”這話一出,許多學生站了起來,跳著腳狂笑,方非有點兒莫名其妙,不知道大家為什麼笑得這樣厲害。
貝露一邊笑,一邊叫:“狐道師,你該去參加玉京通靈台的‘以假亂真’!”
“是呀,是呀!”貝雨也叫,“那些模仿者,全都隻會變臉!”
啪,綠光閃過,狐青衣恢複原樣,擺手說:“不行,不行。那節目不許狐妖參與。我們去了,道者一個都別想入圍。‘以假亂真’也得改名字,該叫做‘狐狸大會’。我有幾個侄女想混進去,給刷下來不說,還叫人潑了一身狗屎。”學生們又是大笑。
“好了!”狐青衣嗬嗬一笑,“現在開始上課。變化麼,雖說比不上符法、羽化,可也算是個奇妙法兒。對於我們狐狸來說,變化出於天性,對道者來說,通過持之以恒的修煉,也是可以學會的。”他頓了一頓,意味深長地說,“就跟我們學會符法一樣!”
狐族之外,許多妖族,乃至不是妖類的山都、貓鬼,都會若幹變化,可是比起狐狸,都是小巫見大巫。同為妖王,狐青衣與帝江天差地別,講起課來風趣瀟灑,更有一副俊美無對的好相貌,一幹女生瞧得如癡如醉,狐王一個手勢,都會惹來一陣尖叫。
變化融合了意念和元氣,過程繁複,風險極大,用狐青衣的話來說,有人變過之後,常常變不回來。所以變化之初,隻可拿附身的小東西試手,比如頭發和指甲,當日的測驗,就是將一根頭發變成一條火鏈蚯蚓。
方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那根頭發可以扭來扭去。簡真半截頭發變成了蚯蚓,另外半截拖在後麵,說什麼也變不過來。倒是呂品出人意料,輕易變出了一條火紅蚯蚓,得了個響當當的滿分。
晚飯時分,方非剛進如意館,館中的通靈鏡打開,水光光冒了出來,傻笑兮兮地跟一隻貓鬼說話,也可巧,這款節目,正是狐青衣調侃過的“善財添金”。
苗由己的神態姿勢,全如課上所見,眼裏那分貪婪狡獪,更有過之而無不及。貓鬼王在那兒侃侃而談,句句不離錢字。水光光聽得兩眼放光,大貓兒每次說完,她都非得叫上一聲:“苗由己大王,你可真是太有遠見啦……”
這話兒平時聽來也沒什麼,當晚每說一次,如意館裏就是一陣哄笑。有好幾回,方非也叫飯團噎著,喝了一大口熱湯,才沒給活活憋死。
“善財添金”完後,接下來是“神神道道”,主持人還是水光光,這女人幹勁十足,忽地大叫一聲:“有請言鳴世!”
應聲跳出來一個半瘋半傻的怪人,年紀不大,瘦瘦巴巴,上身光溜溜的,隻穿了一條褲衩。
如意館裏尖聲一片,許多女生站起身來,又跳又叫:“世世,世世!”
褲衩老兄跳來跳去,衝著鏡外的熱心觀眾,連連揮手不已。
“天哪,天哪!”水光光一副陶醉激動、快要昏倒的樣子,“言鳴世,你穿的什麼呀?”
“我這樣穿著,是為了證明一件事!”言鳴世一臉鄭重,“人活著,一道符法就夠了?”
“什麼符法?”
“吃吃喝喝符!”
“上一次你不是說,人活著,隻要兩道符法嗎?一道吃吃喝喝符,還有一道正正衣冠符。”
“沒看見嗎?我今天可沒穿衣服!”
“嗐,我們女人可不行!”
“隻要想得到,就能做得到!”
“你什麼意思?女人隻穿褲衩,那成什麼樣子?”
“咳,我是打個比方。意思是說,除了吃吃喝喝符,一切的符法,其實都不必要,隻要一道符法,我們就能活得很好!”
“世世,世世!”館內又是一陣歡呼,言鳴世儼然聽見,衝著鏡外點頭微笑。
“你這麼說,八非學宮的道師一定很不高興!”
“八非學宮?”短褲兄直眉瞪眼、冷冷譏笑起來,“那裏壓根兒就是震旦的毒瘤。那兒的道師,全是一群迂腐的老混球,養出來的學生,都是一群不要臉的寄生蟲,學了幾道符法,個個目中無人、欺人太甚……”
“可是,你不也考過八非天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