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登堂(2)(3 / 3)

方非心想:“他在賭錢?”簡真也暗罵:“臭懶鬼,五毒俱全!”

“小子!”先輸的那位噌地跳起,左手按著棋桌,右手伸得老長,一把拎住呂品的衣領,“你在跟誰說話?哼,跟學長說話,你不是應該先鞠躬嗎?”

“嗬!”呂品舔了舔牙齒,“一盤五粒金,可是學長您說的啊!”

“那又怎麼樣?”三年生揚起手來,狠批呂品的左頰,“跟學長下棋,你輸了,就得乖乖地掏錢,你贏了,就該滾他媽的蛋!”

“喂!”大個兒高叫,“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嗎?”

“你是誰?”那人一瞅簡真,“又是一年生。呸,今年的一年生,真他媽的不懂規矩。我欺負人又怎樣,要不然,咱們找個地方練練?”

“我怕你哇?”簡真麵紅耳赤,“輸了棋耍賴,不要臉!”

“死胖子,你再說一遍?”三年生怒衝衝繞過棋桌,誰知一步跨出,按在棋盤上的左手不動分毫。他心頭詫異,奮力一扯,棋盤搖晃兩下,還是一動不動。那人驚怒交集,伸出右手,來扯左手,那隻手像是長在棋桌上麵,至於棋桌,又在地上生了根。

“朱圭!”另一位瞧著不對,“你搞什麼東西?”

“邪門!”朱圭麵如滴血,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申屠華,這桌子不對勁!”

申屠華應聲站起,不料座椅隨身拔起,唬得觀眾連連後退。申屠華著了慌,團團一轉,想要擺脫椅子,不承想朱圭站在一旁,躲閃不開,叫那椅腿狠狠抽中,痛得哇哇慘叫。

兩人穩住陣腳,衝著簡真大吼:“死胖子,你敢陰謀暗算?”

“不是我!”大個兒滿心疑惑,這兩人的情景,跟他那天一模一樣,隻不過湯碗換成了棋盤,一個受害者換成了兩個。

“那是誰?”兩人暴跳如雷。

“每人五粒金哇!”呂品笑眯眯接嘴,“我可不愛有人賴賬!”

朱圭臉色一變,瞪視呂品:“好小子,是你?”懶鬼笑笑不語。申屠華說:“朱圭,使符法試試?”

“沒用!”朱圭沉著臉,“這不是道術。”

“天狐遁甲?”申屠華想起什麼,恍然大叫。

人群裏一陣躁動,朱圭想了想,抬頭說:“小子,我認栽。”衝申屠華使個眼色,申屠華不情不願,倒出紫液金遞給呂品。

呂品收了錢,嗬嗬一笑,束縛應聲解開,朱圭收回左手,陰沉沉看他一眼:“小子,你給我當心一點兒!”

“行!”呂品一揮手,“還想下棋,記得找我!”兩個輸家又氣又恨,灰溜溜地去了。

呂品收好錢,走上任意顛倒牆。方非隻覺身側風起,簡真猛衝上去,揪住呂品,以方非的角度來看,將他狠狠頂在天花板上。

“上次是你害我?”大個兒瞪眼發怒。

“死肥豬!”懶鬼笑眯眯打量簡真,“你不想貼在牆上睡覺吧?”大個兒一聽這話,拽人的手不由鬆了。

方非上前分開兩人。回到寢室,簡真兩隻眼睛,還在呂品身上打轉,粗聲大氣地說:“臭懶鬼,你到底是人還是狐狸?”

懶鬼爬上床,打了個嗬欠:“你說我是狐狸,我就是人,你說我是人,我就是狐狸……”

“無恥狡辯!”

“上課記得叫我,唉,不叫也無所謂!”

“睡死吧你!”大個兒暴跳如雷,上鋪的老兄卻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下午上課,白虎人全都來了,一個個紅腫未褪、樣貌滑稽,要是眼睛可以殺人,方非不知死了多少次。

這一堂震旦史無聊透頂。樂當時把遠古史略去不提,所講的曆史都跟白虎人有關,每一次重大事件,全是白虎人唱了主角,所有的白虎人中,最偉大的又數白王皇師利。

大宮主不厭其煩,把這個邏輯一說再說,就似念經的和尚,催得方非昏昏欲睡。接下來的小測驗,小度者遇上選擇題,一律選擇白虎人,這麼一場考完,居然得了二十五分。其他人的分數也都不低,隻有天素破天荒得了零分,因為每一個答案,冰山女都跟大宮主唱反調,樂當時說蓐收,她就寫勾芒,樂當時說皇師利,她就寫伏太因,樂當時說白虎人,她就寫蒼龍人。

樂當時氣得發瘋,當著全班學生,抖著試卷痛罵天素,並且威嚇,下次再這麼幹,就當作頂撞道師。至於白虎人,除了呂品,通通得了滿分,懶鬼下棋太累,睡了個通堂,樂當時說的什麼,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第二天上墨宮學異類語。一進墨宮,方非耳目一新,四靈噴泉,變成了百尺飛瀑,蛇形走廊,化為了通幽小徑。前往奧室,還得坐船經過一條水道,沿途煙柳畫橋,翠峰碧林,不時躥起一條魚龍,水花四濺,惹得學生們渾身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