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忘墟(2)(2 / 3)

“下一站,伏羲大街!”一隻大黃鸚鵡尖聲報站,蜈蚣車滑行一段,緩悠悠停了下來!

方非恍惚下車,呆了呆,一握è 頭,向著會館跑去。

趕到住所,兩個男人已經 醒了,各叼一隻煙鬥,正在那兒吞雲吐霧。兩個女子並肩坐著說話,隻有簡容無事可做,呆在一邊悶悶不樂。

看見方非,眾人全都吃了一驚。申田田叫道:“小家夥,你的臉膛怎麼比鍋底還黑?”

方非一摸臉,黑乎乎盡是泥灰,他喘息兩下,大聲說:“簡真、簡真被人抓走了!”

這消息突如其來,眾人齊刷刷站了起來。少年上氣不接下氣,把經過講了一遍。

方非說完,簡懷魯嘿地出聲,敲滅煙鬥,冷笑說:“好家夥!還有這一手?”

“誰這麼缺德,出這種陰招?”申田田眉眼泛紅,幾乎快要落淚。

“怪不得別人!”簡懷魯狠狠一皺眉頭,“隻怪我們防範不周。”

“怎麼辦?怎麼辦?”申田田活似一隻大鵝,上了燒紅的鐵板,踱來踱去,方寸全亂。

“唉!”禹封城伸了個懶腰,“也沒什麼大不了,把人奪回來不就得了?”

“你說得輕鬆!”申田田氣恨恨地盯著他,“玉京這麼大,上哪兒去找人?”

“是啊!”簡懷魯臉色陰沉,“但願他們隻抓人,不滅口!”

禹封城哼了一聲,揚聲說:“笑笑,那東西我帶來了,就在壁櫥裏麵。”禹笑笑轉身拎出一個籠子。籠子裏的東西受了驚動,撲啦啦響個不停。

“什麼?什麼?”簡容兩眼放光。

禹封城一擺手:“關上門窗,不要透光!”

關了門,拉上窗簾,屋子一團漆黑。禹笑笑抽出符筆,一指籠子,上方的黑布飄了起來。

“蠻!”籠子裏發出一聲怪叫,黑暗中燃起熒熒的綠光,光亮幽淡柔和,籠罩著一隻古怪的大鳥。

“蠻蠻鳥!”吹花郎瞪大雙眼。

怪鳥一身綠毛,發出熒光,仔細看去,它兩頭兩身,兩隻眼睛,一對翅膀,六隻爪子——兩隻長在背上,兩隻長在腹部,四爪相扣,將兩個身子抱成一團。剩下兩隻爪子,一邊一隻,與尋常的鳥兒無異。

這怪鳥是一隻,還是兩隻?方非看來看去,不禁糊塗起來。

“吹花郎,好見識!”禹封城挑起大拇指,“許多道者見了它,隻怕都要發呆!”

“我以為……”簡懷魯驚疑不定,“我以為它已經滅絕了!”

“這鳥兒雄不離雌,雌不離雄,一旦分開,必死無疑!況且又是夜間出沒,太陽一照,就能把它活活燒死。它飛得又慢,膽子又小,天敵數也數不清,這樣的鳥兒能夠活下來,真是一個天大的奇跡!”

“什麼是蠻蠻鳥?”簡容想要伸手入籠,將那鳥兒揪出來瞧個究竟。

“別動!”簡懷魯攔住兒子,“這蠻蠻之鳥,相傳是遠古一對怨侶化成的。這一對男女,生前極其相愛,可是機緣不巧,終生無法結合。那一股哀怨之氣鬱結在三魂七魄中間,死後精魂不散,化為了一對怪鳥。小容你看,蠻蠻鳥不是一隻,而是一對,雌鳥和雄鳥共享一對翅膀、一對眼睛,隻要分開,它就飛不起來,剩下的一隻眼睛也看不見另一邊的敵人!”

“那它不是死定啦!”簡容大叫。

“對啊!”吹花郎輕輕歎氣,“它們弱得可憐,很難存活下來!”

“是笑笑救了它們!”禹封城一臉得意,“當時一隻三眼雕追趕這鳥,已將雌鳥抓住,雄鳥掉在地上,摔壞了翅膀,在那兒使勁地哀叫。笑笑聽到了叫聲,從三眼雕的爪子下麵把雌鳥活活奪了回來。兩隻鳥都受了重傷,奄奄一息,我也隻當活不成了,可笑笑不信邪,治了一個半月,竟又活過來了。”

眾人聽了這話,望著禹笑笑,對這少女好生佩服。

鳥籠裏有兩隻小碗,各放食物清水,雄鳥啜了水,來喂雌鳥,雌鳥嘬了食兒,又喂雄鳥。兩隻鳥兒親親熱熱,相依為命,眾人看在眼裏,都是莫名感動。

簡容小孩心性,不懂什麼男歡女愛,更不知什麼相濡以沫 的大道理。隻覺這鳥兒長得雖怪,可是本領太弱,忍不住小嘴一扁:“它有什麼了不起?哼,連三眼雕都打不過,還能去救哥哥嗎?”

“你可不要小瞧它!”簡懷魯輕輕搖頭,“百短之物,必有一長,百弱之人,必有一強。古時候道者裏有這麼一句話:‘山都眼,不可掩;蠻蠻鼻,不可瞞;神獼六耳,千裏聽風,天生混沌,帝江六通!’”

“什麼意思?”簡容好奇又問。

“這話是說,什麼雲裏霧裏,都? 不過山都的眼睛;蠻蠻的鼻子,是震旦裏麵最靈的;神獼的六個耳朵,聽得到千裏以外的風聲。可他們都比不上妖王帝江 ,老帝江一樣感官都沒有,照樣兼有前麵三者的本事。”

禹笑笑和方非都領教過帝江的厲害,聽了不由對望一眼。

“哼!”簡容瞪著蠻蠻鳥,“難道它的鼻子比犬妖還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