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裏麵下了想聽的歌,想看的書,偶爾也會下上一兩部電影。剛開始的時候猶如做夢一般,以前想聽卻沒有播放器可播的歌,想看卻沒有足夠的錢去買的書,終於可一次聽個夠,看個夠。這種感覺非常不錯,直到後來漸漸成了習慣,舊的歌被刪去,再把新的歌下載上,聽歌不再如初時般讓人迷戀。隻是還有著那些好書,精彩的情節讓人入甚得無法喊停,為此耽誤了許多的課,卻無法自拔地在罪惡感裏讀完一本又一本。
書中的世界總是那般美好。輕易地讓人浸入其中,感受那妙不可言的驚心動魄。書看得多了,我也開始創造起屬於我自己的世界。
於是便寫起小說。用塑製筆在屏上劃過一道道痕,給打字不太快的自己省上不少力氣。短篇的投給雜誌社,長篇則在網上連載過,隻是結局總是令人失落。簡簡單單的退稿兩個字可以讓臉色在瞬間被抽幹了血液似的泛白,殘忍得讓淚都忘了如何下落。但每當看到郵箱裏期待許久的回複裏永遠是那句“你的文章不太符合我們雜誌,望繼續努力”時,我都會仰起頭樂嗬著說:“看啊,我收到回複了。就算是登不上,我卻也有了大多數人沒有的經曆!”
極是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也成功地騙過了所有的人,在他們眼裏樂觀得傻裏傻氣。不會為了分數而傷心,不會為了前途而憂慮。連父母也會說,你這孩子是沒有心的,我們都吵得這樣厲害了,你卻不聞不問,你……
便是如此地活著,隻是因為害怕孤獨。不管是張揚也好放肆也好,義氣也好樂觀也好,所有的偽裝都是因為渴望著關注,渴望著朋友。所以一直以來同性緣極好,為了不被孤立也從未談過戀愛。的確,我極其地渴望著交到朋友,也交到了太多的朋友。但我卻一直扮演著傾聽者的角色,因為我無法對她們展現自己最實的一麵,我太害怕失去。
不敢在光明中坦露出自己,隻有在夜裏熄了燈的時候,才會放下偽裝,躲在冰冷潮濕的被窩裏無聲地顫抖。我害怕在又一次的高考裏又一次地落榜,害怕毫無成就地在未來被一次次退稿,害怕在年老之時孤身一人地窮困潦倒、抑鬱而終。有時在夜裏聽到父母房裏傳來爭吵聲時會用手捏緊身下的床單,惶恐不安地懼怕著。
每晚都會輾轉到午夜過後才能漸漸睡著,卻又不斷地做夢。夢的內容很複雜,很淩亂。不僅是在晚上,中午也是,就連在上課時累得睡著的時候也會做夢。太過頻繁的做夢,常常讓我分不清虛實,看不清對錯。夢與現實的混淆著實給生活帶來了不少的困擾,為此把學習日當作假日遲到過,一些未做過的事也當作做過而鬧出許多麻煩。
隻是我害怕做夢,卻也不討厭在夢裏的感覺。有時做了很美的夢,便會在睡醒後把它們寫出來,讓它們蘇醒在現實裏。並沒有太多的紙張來讓它們活躍,於是小小的內存卡便成為了它們的家。偶爾會把自己喜歡的故事放在網上,即便看的人不多,心裏也依舊是樂著的。
小小的幸福感,有自己明白,便足矣。
漸漸地積攢下來,內存卡到高四的時候已存了三百餘本不錯的小說和近二十萬字的自己的文章。經常把它給同學們相互傳閱複製小說,這張卡也成了朋友們眼中的珍寶。一直到今天,複讀班的一個同學把它包在衛生紙裏丟在我的桌子上,可我卻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把它和桌麵上的廢紙一同扔掉了。直到我向她問起,她才記得告訴我她已還給我。我隻記得那一刻心真的空了,因為一同丟失的,還有我的心血與夢想。
許多朋友們為此責怪那個不負責任的女孩,我也怪過她,因為她的疏忽大意。但我更怪自己。都說人在某些時候是會有些特殊的感覺,的確,昨日丟掉含著這張小卡的廢紙時,心裏沒由來的一陣悵然若失。但我卻沒有多想想,以至於造就了現在的後悔之及。就如同高考過後在極度的後悔裏發誓在複讀班一定要拚命努力,隻是如今真正坐在高四的教室裏卻並沒有多大的改進。僅餘心中的恐慌在不斷加大罷了。
我太害怕一次又一次的後悔。
後來在電腦上東拚西湊地找到了那些丟失的文件,並把它們裝到新買的內存卡裏。隻是心裏依舊在酸澀,心疼著那張已找不回的內存卡。就如同抽屜裏擺滿了已無任何用處的舊物,可我還固執地保留著。說不清為什麼,但我就是舍不得扔掉。
或許我是太過守舊,選擇複讀的部分也是因為不想太快離開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鄉。所以朋友們都擁懷著向往離開,我卻留住了原地,遠遠仰望著無法觸及的夢想。
但時光無情地讓我留不住,於是我想留下陪伴過我的一切,來證明我還有過回憶。
歲月裏流失的歌,溶入耳邊,蔓延、延續。
回幕,一地的滄桑,拾不起的流年,零零碎碎。
永世難忘的除了時間的滄桑,還剩下什麼。
我懷念,是因為在時光中有璀璨的記憶。
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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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時候從一個城市往另一個城市走,試圖給自己一個新開始。
這個年紀的人最是狂妄,不念家,不思親,總以為龍燈花鼓夜,長劍走天涯,總以為到更遠的地方去才能和過去的一切做個了斷,總以為這是勇猛、獨立與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