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先生?”何先生白衣若雪,手裏的東西卻透著血腥。柳錚不由的皺眉。
“若想活命,就不要多問,過來便是。”何先生朝柳錚一招。等柳錚近前,手指一引,瓶中如同紅紗一般的粉末就不差分毫的紛紛落到柳錚胸前血絲以上,同時那血絲就如同活了過來一般,紅光大盛。仿佛這紅紗就是自己美味,已饑不擇食。然而隻是片刻工夫,血絲上的紅紗就消失不見,而血絲也似乎如同進食完的凶獸,點點暗了下去,有的甚至從柳錚的肋下、背後退了下去。何先生眼見隻是紅絲暗下去後,卻似乎有點吃驚。
“好厲害的凶性,如此用藥卻隻能讓它暫時平息。”
柳錚見紅絲仍在,已然知道這鬼東西定是沒去驅除,但聽何先生如此一說,臉色還是微微一變。卻聽得何先生折扇一展,緩緩說道:“有何某在,就算除不去,還要不了你的小命的”。說罷便轉過身去,似乎又在翻找什麼東西。一會兒一本舊舊的琴譜就擱了他麵前。
“病不是白治的,別忘了你答應了我的事情。”
柳錚自然不會忘了學琴之事,既不情願的拿過琴譜一看,卻見這琴譜異常古舊,上麵儼然寫著“太音兮拾”四個篆字。
“雖知你不願,但可別給我偷懶,日後多照琴譜多加練習。你身上的凶物已經暫時給壓製住。十天半月不會有事的。今天我也累了,明日你在來吧。”何先生也不容他說話,竟下起了逐客令。
聽到這兒柳錚心裏不由叫苦,這凶物才隻是十天半月沒事。不過看何先生不願多說,也隻得那了琴譜退了出去。
何先生手裏把玩這剛才那瓶紅紗,等到柳錚離開,仍是凝眉不展。
“取自十方異獸的逆紅紗居然也隻能暫時壓製,恐怕也隻有那傳聞中十二天凶了,血靈之體加上十二天凶,嘿嘿,天一師兄,如果是你你當如何呢?”
何先生自嘲般的笑笑,手中紅紗已然不見,又拿起一本竹簡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而此時柳錚頭很痛,自己有一個隨時都可能要了他小命的東西不說,這何先生給他的這本名為“太音兮拾”的琴譜也讓他頭痛。
這太音兮拾哪裏像是一本琴譜,倒不如說是一本儒家手記算了。有絕大半的內容記載的一個自稱廣淩子的人在九州的所見所聞,其中對各地民風、奇聞異事、野史怪談花了大半的篇幅。而實際的曲目卻是有一個,卻反複記錄了三遍。曲目的名稱倒是和琴譜的名稱一樣,三篇都叫做“太音兮拾”。如果不是自己小命還得仰仗何先生,如果不是這是何先生給的。柳錚肯定會覺得這那裏是什麼琴譜,分明是那個野怪之人的自傳,後麵貼這幾個曲目來騙人的。
想歸想,柳錚還是拿出了秧錯琴,嚐試著照這琴譜彈奏,這不試不要緊,一試之下柳錚更想罵人,這太音兮拾似乎就不是琴譜,上闕下闕牛頭不對馬嘴,上個音和下個音根本就銜接不上。柳錚勉強彈了不到二成,就覺得琴弦酸澀,指節生疼。不由暗罵起來:“這老狐狸莫不是消遣我玩?”想到這兒,索性棄了琴譜,蒙頭就睡了過去。
“你說這不是琴譜,是不是覺得何某在消遣你?”
“那還用說,誰知道你這老狐狸在想什麼。”話一出口,柳錚始覺自己大舌頭了,但頭上還是結結實實挨了幾折扇,這扇子不知道是什麼做得,輕飄飄的打的人生疼。
何先生打完了似乎也沒生氣。“你說這不是琴譜,也罷,那就來讓老狐狸試試吧。”
何先生端坐柳錚的秧錯前,眉宇間喜怒不驚,眼神突然的清澈的如同一池秋水,一時間如同謫居此地的仙人,淡看起落,笑看雲卷雲舒。 手上也不見繁複,隻是信手一撫,清澈的琴聲如溪水清流淺淺而來。柳錚瞬間隻覺的自己已然在了深林深處,霧氣如煙,還帶著清晨的早露。讓人怡然自得。而不知何時琴聲微變,柳錚隻覺得自己又化為了亙古的青山巨石,看著不知道多少的朝代興亡,多少才子佳人由風華而鬢白,多少的英雄陌路,多少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終了琴聲一抖,眼前重新成了竹屋,何先生微微笑著,看著自己。
“這太音兮拾本是一位前輩先賢所留,這位先賢本有驚人的神通,卻對成仙得道了無興趣,窮畢生的精力,遊遍九州,甚至曾到訪過傳說中的“六司”,“八部”,他將自己遊曆所見所聞融於這首曲譜中,曲譜指法,彈奏其實並不複雜,但重要的確是彈奏者要心境清和,不拘五情,能夠感悟到他這一生的起落與感悟才能夠彈奏的出。”何先生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