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前,我從悉尼飛香港,在狹小的機艙裏徹夜難眠,因為iPhone沒電所以被迫拿出老舊的iPod,突然發現裏麵還存著由羅琳朗讀的有聲書。我高三的時候每天下了晚自習,都會坐在媽媽的車上聽他們的故事,喝外婆煲的愛心豬骨湯,她的聲音曾經是忐忑不安的我的最好慰藉。
九天前,我窩在被窩裏用手機看倫敦首映式。一個在英國的朋友在廣場附近紮了兩天帳篷,興致高昂地等在倫敦的冷雨裏。一個澳洲的朋友肩負起了翻譯的重任,把我聽不清的采訪都打出來給我看。所有那些令人尊敬的老戲骨都來了,他們難得出現在鏡頭麵前,插科打諢,在紅毯上給粉絲簽名遲遲不肯離去。丹尼爾姍姍來遲,他和羅琳一起出現的時候,排山倒海的歡呼從耳機裏隆隆地傳來,於是我意識到我已經淚流滿麵。朦朦朧朧中,我聽到丹尼爾說,故事遠遠沒有結束,因為人們會帶著這份回憶過完剩餘的人生。
前天,我去看《哈利·波特與死亡聖器》(下)的首映。我從來沒想過影院可以如此熱鬧,人山人海。我看到很多人和大幅海報合影;我看到穿著丹尼爾百老彙新劇應援T恤,披著格蘭芬多校服的女生舉著魔杖擺姿勢照相;我看到來自大陸的哈迷團體為了早一個月看到電影特意組團來到這裏。排隊入場的時候,有女生麵對著寫有“大結局”字樣的海報突然就淚眼婆娑,當影院裏燈暗下來的時候,很多人都起立鼓掌。
今天,我大費周章改簽了回上海的機票,隻是為了參加韋斯萊雙胞胎飾演者的香港粉絲見麵會。在堪稱黃金地段的時代廣場,搭起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和對角巷,豎著的大幅海報上簽滿了影迷的名字。雙胞胎走下來為大家簽名,我突然看到James走到我麵前,拿過我手裏的格蘭芬多筆記本,然後握住了一臉愕然的我的手。看著咫尺之外的James的臉,我突然覺得整個少年時代都完整了。雙胞胎說,今天是他們最後一天為《哈利·波特》做宣傳,就像台詞裏說的那樣,Mischiefmanaged,惡作劇完畢。
這個時間軸可以推進到2001年。爸爸說,最近他同事的孩子都在看一本叫《哈利·波特與魔法石》的書,也買來給我看看。
不以為然地翻開第一頁的我,是不是預感到了,我接下去的十年,會從此與這個頭上有著閃電疤痕的綠眼睛少年再也脫不了幹係?是不是預感到了,那一部部接踵而至的書和電影,那一次次為了追逐偶像好夢想的瘋狂,還有因為共同愛好而出現在我的生命中的人,會像一條紐帶般,串起了我的少年時光,讓我能夠溯回而上,想起那些任性的年少輕狂。
關於愛
愛是整套書的主旋律。
我記得在伏地魔軍隊迫近的時候,盧平和唐克斯分別伸出了他們的手,夠了好幾次卻都沒有夠到。
我記得在密室裏,洪水退去後羅恩和赫敏的親吻,他們陪伴在彼此身邊這麼多年,終於明白了那份心意。
我記得在大戰開始前,早已白發蒼蒼的麥格教授豁然擋在哈利·波特麵前,大義淩然地為他舉起魔杖。
當然,說到愛,我們又怎麼可以遺漏斯內普教授呢。
我在第一部的時候並不喜歡這個教授,他穿著禁欲的黑袍子,有著油膩膩的黑發和大大的鷹鉤鼻,他說話都是冷冷的,走路的時候會刮過一陣地窖裏的陰風,最討厭的是他總是和我最愛的小巫師哈利作對。看到赫敏燒了他的袍子的時候,我和周圍的朋友拍手叫好,是的,雖然最後的壞人是奇洛,但是誰又會喜歡大蝙蝠斯內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