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還覺得惡心,寧願餓肚子也不去吃。過了兩天,實在餓的不行了,他隻能忍著反胃的感覺強行下咽,然後還吐了好久。但事實證明,人如果真的餓了,什麼都能吃下,幾天過後,他就慢慢習慣了這種“豬食”。每天發放的時候他都是吃的幹幹淨淨,但這樣還是隻能保持不餓。因為每天隻發放兩次,一次隻有一小碗。
現在他正無聊的等著今天的食物,沒事幹正四處張望。往巷子最裏麵的盡頭看過去,那裏是整個巷子最陰暗的地方,整天沒有陽光照射。那裏也居住著最下等的奴隸。他們大多是老人和殘疾人。因為沒有人願意買他們,所以他們待遇也最差,一天一頓“豬食”,甚至比“豬食”還要稀,就像是水裏加了幾片葉子一樣。因此他們的樣子也是最慘的,一個個形同枯槁,皮膚鬆弛,眼睛凹陷。每天都能看到有人死去,然後被人台上馬車拉到外麵去不知道怎麼處理。大概是隨便丟在樹林裏等野獸吃幹淨或者就丟在河裏吧,木子在心裏這麼想著。
今天從一大早就是陰天,抬頭看天空,被高牆擋住的天空隻露出窄窄的一片,正無力的散發著蒼白的光芒,看樣子要下雨了。
除了年輕女孩子,其他奴隸在下雨的時候隻能在外麵淋著雨,奴隸販子才不管他們會不會得病,死了就拉出去,甚至病重的也一樣這麼處理。反正這些奴隸也是以極低的成本從外省買來然後在這裏倒手的。他才不在乎死幾個人,隻要自己能賺到錢就行了。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在上空響起,然後雲層變得更加陰暗,豆大的雨如同潑水一般就傾瀉下來。巷子的地麵很快形成了水流,烏黑的水順著地麵的縫隙流向地勢低窪的地方,然後在哪裏彙聚成一個個小水坑。
奴隸們大多數沒有躲雨的地方,隻好把身上的衣服往上拉,徒勞的蒙著頭,希望能替他們擋住大雨。人群之中,隻有一個人沒有這麼做,而且他的樣子還正好相反。
隻見他仰麵朝天,閉著眼睛,任由雨滴打在臉上,看樣子反而還很享受。這個人就是木子。
他並非真的是在享受,隻是因為他心裏的憋屈無處可以釋放,隻能寄希望於這場大雨,期待可以衝掉心裏的不愉快。但事實是,這麼做並沒有什麼用,心裏依舊還是很憋屈,而且,單薄的衣服在被雨水浸透之後緊緊的貼在皮膚上,讓原本就很冷的身體更加寒冷。
雨毫無憐憫心的繼續傾瀉著,打在奴隸們的身上,剝奪著他們僅有的溫暖,讓他們身體開始顫抖,嘴唇發紫,在身體的顫抖中嘴唇開開合合,牙齒碰撞發出“嗒嗒”的聲音。
比雨更加無情的是奴隸販子和他的跟班。此時努力販子正坐在巷子裏唯一的馬車上,帶頂的馬車將打在上麵的雨水彈開,形成水流睡著車頂流向兩邊,落在地上後跟地麵的水流彙聚一處,隨後流向水坑中。跟班們雖然不能坐進馬車裏麵,但是伸出的車頂依然可以讓他們免受大雨的侵蝕,而且,他們手裏還拿著雨傘。很多奴隸都眼巴巴的看著他們手中的雨傘,眼裏流露出火熱的期盼,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去討要,因為那樣的話,他們會被毒打一頓然後丟回來,順便下頓飯也吃不上,這種天氣如果在不吃上幾口“飯”。那麼等待自己的就隻能是高燒了,不要指望會被醫治,所以下場就是病死,然後被抬上馬車拉出去,不知道屍體會被丟在哪裏。
很快,到了發放食物的時候。兩個人抬著一個大木桶,裏麵插著一把鐵勺,兩人身後各跟著一個打傘的人。這樣的人一共隻有八個,也就是說,今天隻有兩桶“飯”,隻有平時的一半。
這群人把木桶放下之後,就扯著嗓門大聲嚷嚷這排隊。奴隸們拿著發給他們的小木碗,淩亂的排著隊領取食物,甚至還有一些人開始互毆,僅僅是為了能排在前麵,食物縮少一半,排在後麵能不能吃到還是個問題,所以這樣的互毆到處都在上演。跟班們就當看不見,隻等有人來領了拿起鐵勺快速的舀一勺,然後縮回手,生怕袖子被雨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