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趁著別人不注意,冒著腰穿過互毆的人群,擠到了木桶前。跟班看到有人過來了,拿起鐵勺飛快的舀了一勺,扣在碗裏就縮手回去等下一個過來。看著因為用力過猛而灑落一半的“食物”,木子無奈的低著頭往回走。此時一個老人也擠到了木桶前,但是還沒等到跟班給他“打飯”,他就被後麵一個健壯的中年人一把推倒在地,看著跟班把原來給他打的“飯”扣在了中年人的碗裏。再看看中年人身後還排著幾十個同樣的人,老人無奈的搖搖頭,拖著沉重的腳步往隊伍最後麵走去。
最終老人也沒能領到“食物”。隻能把碗放在地上,接雨水喝下去,希望可以頂到下一頓,同時期盼天放晴,下次能“足量”發放食物。
木子從剛才就一直看著老人,直到老人喝了三碗水之後,他還是沒能狠下心來,最終倒向了內心柔軟的一麵。他走到老人麵前,把自己沒吃的那半碗食物放在他的碗旁邊,示意讓他吃這個。
老人抬起頭看見一個小孩子蹲在自己麵前,再看看地上的半碗食物,不可置信的在兩者間來回看著。再三確信這就是給自己吃的之後,老人飛快的那起碗,將混著雨水的食物囫圇的喝進肚子,然後眼睛變得模糊起來,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什麼。
剛才突發善心把食物給了別人,現在隻能餓著肚子。但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沒有感到一絲後悔,這讓木子有些奇怪,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種善人了?
好在天還是很快放晴了,雖然沒出太陽,但如果沒有下雨的話,下午的食物應該就會恢複以往的標準,那樣的話基本每個人都能分上一碗,也不至於一點都吃不上了。
然而,連這個微小的願望也破滅了,下午依舊隻有兩桶食物,而且跟班們還通知到以後都是這樣。所以奴隸們下午又一次毆打了起來。
這次木子沒能領到食物,那個來人依舊是被排擠到了隊伍最後麵,結果也是沒能領到。
因為食物的減少和大雨帶來的寒冷,第二天一大早,巷子裏就充滿了呻吟,首先是沒有吃到東西的小孩和老人,一個個開始發高燒。早上的時候還隻有幾個人,到了下午突然就變得多了,基本每個老人和小孩都發燒了,一時間,恐怖的情緒充滿了陰暗的巷子,讓原本就冷的天氣徒添了幾分寒冷。
奴隸販子對於這種情況並不在意,他們隻是在巷口安排人把手,食物也在巷口發放,除此之外,基本不在有人進出巷子,仿佛他們生怕被傳染一樣。
而奴隸們沒有藥物的醫治隻能靠自己的身體去強忍著,希望可以熬過這場病。
這種情況持續到了第四天,終於有人熬不住了,從一個小孩在在睡夢中永眠開始,病人們一個接一個的開始死去,人數驟減到原來的一半。
第五天的時候,奴隸販子終於有了動作,不過並不是來救治奴隸們。在中午發放食物的時候,一輛拉草料的平板馬車開進了巷子,然後出來的時候上麵胡亂的碼放著一堆屍體,靜靜的從吃飯的奴隸麵前駛過。
似乎是為了多拉幾具屍體,當馬車再次回來的時候,平板四周已經加了臨時的擋板。
因為人數減少了一半,所以也不再有人爭搶食物,木子也如願領到了自己那份。然而正當他準備吃的時候,眼光忽然被馬車上的兩具屍體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