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記:(1)(2 / 3)

沈笑盻撫摸著那片銀杏葉,看見薄薄的葉子後麵,寫了一行小小的字:沈笑盻,北京在等你。

三、每天的早餐粥

18歲,沈笑盻長成一個沉默而內斂的姑娘,當她的雙腳終於踏在燕園的未名湖畔的時候,她和駱函之間的聯係已經斷了4年。北京是在等她,可是駱函沒等她。駱函走後第二年,便漸漸和沈笑盻斷了聯係,她寄過去的信,總是被退回來,信封上打著查無此人。

沈笑盻並沒有灰心,駱函在信中提到的每一個地方,她都去過。秋天的時候,她去那條落滿銀杏葉的街道上走,竟在一棵銀杏樹的一個小小的枝丫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沈笑盻抱著那棵樹,心如刀絞。她隻是找到了她的樹,卻把駱函弄丟了。

畢業後,沈笑盻開始四處地飄,有過幾次戀情,都無疾而終。2004年,她再次轉回北京,在一家報社做編輯。同事中有一個叫嶽尚安的,是報社的頭牌記者,有一支生花妙筆,人卻很低調,不抽煙不喝酒,幹淨儒雅。那次,有人提供線索,說郊區有家化工廠汙染嚴重,村子處在工廠的下風口,那些有毒的氣體終日籠罩在村莊的上空,等於一個村子的人每天都在吸毒。嶽尚安帶了沈笑盻,到那個村子裏明察暗訪。沈笑盻義憤填膺,回來洋洋灑灑寫了五千字的稿子,交上去,卻被老總扣下。沈笑盻知道那家化工廠有背景,卻不服。結果那天,嶽尚安和沈笑盻與老總大吵一架,一個伶牙俐齒,一個義正詞嚴,最後老總隻好作出讓步。

也是從那次起,嶽尚安開始注意這個叫沈笑盻的女孩子。每天早上,嶽尚安帶了保溫飯盒去上班,對來不及吃早餐的沈笑盻說,老媽熬的粥,吃不完,好東西一起分享,嗬嗬。

嶽尚安的粥每天都不重樣,有時候是紅棗小米粥,有時候是銀耳百合粥,沈笑盻愛上了那些香濃可口花樣翻新的粥。有一次她突然問:“你媽手藝真好,她一定每天很早起來為你熬粥吧?”

嶽尚安呆了一呆,臉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倉促回答,是啊,嗬嗬。

沈笑盻在嶽尚安笑容中低下頭,專心地喝粥。他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可是她心中的滄海桑田,他怎麼能明白?

四、你好,我是周子恒

那天,沈笑盻抱著版麵大樣去給老總批,剛走到門口,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撞開,一個人閃身進來,一下子和沈笑盻撞了滿懷。沈笑盻驚愕地抬頭,正想發火,人卻一下子怔住。——是駱函。

那個人抱歉地對她笑,對不起,請問廣告部在哪個房間?

沈笑盻呆呆站著,癡癡地看著眼前這個人,不能說話,無法呼吸,臉頰漲得通紅。這個她思念了11年的人,此刻就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麵前,她有瞬間的恍惚和眩暈。她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搖動:駱函,駱函,我是沈笑盻,我是丫丫,你不認得我了……

男人奇怪地看著她,小姐,你認錯人了。我叫周子恒。請問你廣告部怎麼走?你,你沒事兒吧?……

當然沒事,沈笑盻隻是情緒過度激動引發的短暫昏迷。在醫院裏醒過來,沈笑盻仔細盯著眼前這個守了自己一夜的男人,開始認真盤問。

你真的不叫駱函?

是,我叫周子恒。

10年前,你有沒有在洛陽的一個中學讀過書?

我是北京土生土長的,從來沒去過洛陽。

是的,沒有必要再問下去了,這世界無奇不有,兩個人長得像並不稀奇。沈笑盻歎息一聲,又歉意地笑,對不起,耽誤你這麼多時間。然後甩一甩手,你可以走了。

周子恒卻伸手過來,你就不想重新認識我一下?他偏著頭,一個頑皮的笑容在嘴角展開。你好,我是周子恒。

沈笑盻遲疑了一下,伸手笑道:你好,我是沈笑盻。

沈笑盻開始常常和周子恒在一起,有時候她會拉他一起去最背的街淘碟子,然後兩個人坐在街角,沈笑盻從口袋裏拿出口琴,《童年》、《外婆的澎湖灣》一首一首地吹下去;有時候在郊區,慢慢走在開滿牽牛花的小路上,她給他講駱函,那是她十年裏牽絆不止的相思和想念。有時候她會突然盯住周子恒,目光迷離,“狐狸,你給我的信紙,還沒用完呢。”

周子恒便歎息,駱函,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可以讓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為他癡迷如此?

五、再見,不再相見

中秋節,周子恒約了沈笑盻,一起吃飯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對你說。是一家新開的西餐廳,沈笑盻低頭吃菜,周子恒不吃,一直看著她。沈笑盻便笑,花癡啊,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