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樹向雲端生長,像是筋脈一樣連接著地麵與天空,向精靈世界傳送著靈氣給大陸上的一切生物。仰望著那已經化作穹蒼的樹幹枝椏,讓人打從心底感到一股生生不息的力量。
入夜時,所有星芒月光會聚集到生命之樹上,光芒聚集最多的地方便是靈力集中最多的地方,久而久之便被搭建成祭台。供行走上生命之樹上各個祭台棧道的盤纏著樹幹修建,一層層盤纏而上。
收獲祭當天,我早早就醒來了,坐在院子中望著街道上的人出神。
從前天晚上開始,這裏便開始熱鬧起來,各類的精靈絡繹不絕。雖然前往這裏來的很多都是巫師與法師,然而在外麵溜達的卻鮮少有他們的身影。主要原因是他們需要閉關,為收獲祭當晚的祭禮作準備。
老巫師也是這樣,他見我沒有心情也不讓我去買食材回來做,直接喊外帶得了。
因此餐館的外帶行業都變得火爆起來,大街上慢慢走慢慢逛的多半是遊人,而那些步步走得塵土飛揚的就是餐館的外帶員工。
生命之樹或許並不會感到寂寞吧,在樹枝的籠罩之下那麼熱鬧,各種各樣的人和事就在眼皮下發生。
“丫頭,在想什麼,舍不得離開嗎?”頭頂響起老巫師的聲音。
我抬起頭隻看見煙霧繚繞,老巫師吐出的一個煙圈,被晨光染成了絢爛的色彩。
收回視線,我搖搖頭:“沒有。我隻是在想靈魂進入到生命之樹裏麵是怎樣的一種感覺?還會有意識嗎?還有感情嗎?”
“當然有。”老巫師在木樁上磕了磕煙鬥,抬頭仰望著生命之樹。
那沉澱了無數知識與風霜的眼睛睿智又充滿智慧:“當靈魂進入到生命之樹後,在樹幹上抽出一支新的枝椏,而那枝椏便是你的靈魂。雖然與生命之樹融為一體,卻也擁有獨立的意識與感情。”
“你看到那枯萎的樹枝了嗎?”老巫師抬起手,指向天上。瞪大眼睛張望了許久,眼睛都微微發澀,穿過好多層障礙我終於看到了老巫師指著的樹枝。
“當靈魂承受不住寂寞,卻又沒有到達釋放出來的時間就生命之樹,那麼靈魂就會破碎,輪流到黑暗森林成為迷失的靈魂,而樹枝也會枯萎。”
“越往高處,越是寂寞,能夠支撐下來的靈魂除了本身的毅力,就隻能依靠內心的信念。”老巫師啜了啜煙鬥,又吐了一個煙圈,他的眼珠子定住,目光放空,思緒似乎飄得很遠。
朝陽慢慢升起,穿透霧氣普照著大地。望著空著那帶著霧氣的晨曦,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雙眼睛,想到了那個人。
那雙蒼黃色的眼眸,如同深林中穿過霧氣的晨曦,明亮的,又容易讓人心醉的。
恍恍惚惚地回過神來,我的思緒和聲音都有幾分飄:“老巫,當我的靈魂進入到生命之樹後,我能不能擺脫你幫我做一件事?”
“你說。”老巫師點點頭。
“我隨身有帶一個小盒子的,你能不能將那些珠寶都掛到我的那一枝枝椏上?”
老巫師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女孩子家家就是愛漂亮,沒問題,到時候我幫你。”
我像是了卻了一樁心事般,如釋重負地露出笑容。不是愛漂亮,那些珠寶其實就是我的信念啊。
“嘿,小夥子。”老巫師突然大叫一聲,喊住在外麵走過的一少年。
少年停住腳步畢恭畢敬地問:“請問有什麼事呢?”
“麻煩送兩個例牌早餐到這裏來。”老巫師向少年比劃了兩根手指示意,少年點點頭說“馬上送到”後絕塵而去。
老巫師敲了敲煙鬥,將堵塞的東西都巧落到草地上,好整以暇地說:“我們的路途比較遠,等會兒吃過早餐稍作歇息就出發走上生命之樹吧。”
“嗯,好。”我點點頭。
“我先回去屋子裏了。”
“好,我在這裏等早餐,等會給你送進去。”我重新靠在搖椅上,腳尖輕輕踮了踮底麵,椅子緩緩搖曳起來。
我閉上眼歇息了一會兒,再次睜開眼時,我被猛地嚇了一跳,心髒“突突突”地慌亂跳動!
——Wendy就站在院子的矮籬笆外!
幸好,她隻是一個人。
她輕盈地越過籬笆,徑直向我走來:“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要動用複活咒。”她的臉色比任何一次我見到的都要嚴肅認真,她一字一頓地說:“你知不知道動用複活咒,你的靈魂會被禁錮在生命之樹裏麵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