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P305.收獲祭(1 / 2)

然而在這刻,Wendy卻搖起了頭。

我心生驚詫,Wendy為什麼不希望我見冷西亦呢?她剛剛不是才為冷西亦說話嗎?

“見了他,可是你不會給他機會,留在他身邊的吧?”

本身已經詫異,Wendy再說出這麼一句,讓我更加摸不著頭腦。一時之間,我就滯愣住,緩緩垂下頭。是的,我不能給他機會,也不可能留在他身邊。

Wendy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知道是安慰還是提醒。

“CE有很多機會可以去找你,可是他都選擇了回避。並不是因為他不想你,隻不過是他一見到你,就舍不得讓你離開。所以不管他有多麼想你,他都隻能按捺著思念。”

我默默聽著,心裏也認同著。是的,有Wendy在身邊,冷西亦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我。然而他沒有這樣做,隻不過是因為尊重我的選擇,不讓我感到為難。

“你還記得在平安夜那天嗎?那天CE已經本著最後見你一麵的決心,他不會再闖入你的生活,隻是誰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即便是現在,CE也無法放下你,他唯一能做的就隻有遠離你,不讓你感到困擾。”

Wendy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像是有無盡的憂愁無法遣散。她認真地望著我的眼睛,意態誠懇中有有幾分嚴肅:“所以說,如果不能留在他身邊,那麼就不要去見他,不要為他增添一次離別的痛苦。”

“抱……抱歉……”喉嚨像是被糊著,哽了半晌才艱難地說出這麼一個詞,我慚愧地垂下頭。

相見即意味著離別,而每次離別都會讓他痛苦。Wendy是正確的,我不能讓冷西亦因為我的舉動而再經曆一次痛苦。冷西亦為我做的一切讓我很感動,然而冷西亦要的不是我的感動,他要的是我,可我卻無法成全他。當他挽留,而我為了離開會不擇手段地傷害他。

其實我最對不起的人不是戶曜,而是冷西亦。

忽然,一陣疾風迎麵吹來,我的發絲被吹得胡亂飛舞。就在剛才,Wendy將車廂內的車窗拉得老開,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什麼事,隻聽見Wendy急急的聲音:“快看這邊。”

“什麼?”頭發都顧不及梳理,我立馬轉頭向Wendy所說的方向望去,隻是平常的街景,我不知道她要我看的是什麼。

“23號,CE住在23號。如果他待在屋外麵,那麼你就可以看見他了。”Wendy讓出位置,眼露無奈:“我能做的,就隻有讓你看他,而不能讓你們相見。”

其實這樣也就足夠了,我和冷西亦的關係,即便是關心他,也不能讓他知道隻能偷偷摸摸著進行。

我趴在窗口前使勁地瞪大眼睛,17號,很快就要到23號了。遠遠地,我已經看到有光芒從23號那裏流瀉而出,眨了眨眼睛後,我將眼睛睜得更大,試圖看得更清晰一些。

然而當能夠清晰看見23號的境況時,我卻被猛地嚇了一跳,因為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正確點說,應該是一幅畫了的是我油畫。

23號並不是全部用於居住的住宅,屋子的一樓是一家畫廊。這裏有油畫有素描有水彩,有印象畫抽象畫,各種各樣的,然而畫裏麵的內容卻脫離不了一個主體,就是我!滿室的畫,裏麵的主角竟然都是我!

心跳在這瞬間都好像慢了下來,我眼睛瞪得極大,不可置信地望著馬車外的一幕。

畫廊裏燈火明亮,冷西亦拄著拐杖凝望住一幅掛在牆上的畫,獅鷲獸的腦袋蹭著他,依靠在他身旁。他們一動不動,仿佛是那畫像般,靜止在某一刻的時間裏,隨著時間流逝變成雋永的存在。

馬車從遠離到漸近,然後再漸行漸遠。23號已經完全從我的視野中撤離,然而我還呆滯地趴在窗前,滿腦海都是一室與我有關的畫像。

疾風吹過,我的臉被吹得幹燥起來,然而雙眸中的濕意卻始終無法隨風而幹。

不知道過了多久,Wendy坐到了我身邊,將窗拉上。

“每次CE想你,他就會拿起筆來畫你。越畫越多,越畫越多,搬了過來首都後,他幹脆將一樓當做畫廊。”

Wendy微笑,遞給我一條手帕,款款說道:“後來我就說,既然都當做畫廊了,不如給畫廊取個名字。結果他名字沒取,隻給畫廊花了一個標誌給掛上。”

我知道Wendy說這些隻不過是分散我的注意力,試圖帶走我沉重的情緒。然而,或許她並不知道,她說的那個標誌其實是一個中文字——鴦。

我的名字。

送我回到老巫師的屋子Wendy便離去。不過我和老巫師也沒在這邊緣小鎮多待幾天,第二天我們便搬遷到首都,一所生命之樹的籠罩之下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