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綿羊？”戶曜驚喜地叫喚了一聲，語氣中充滿難以置信，說出來的聲音都少許的顫抖，“真的是你嗎？你怎麼來了？”
“嗯。”魂魄都像是沒能完全歸位，呆滯了良久才訥訥地哼出一個音節。
唇角彎彎，戶曜咧開燦爛的笑容，他摘下架在一隻眼睛前的放大鏡，雙眸盈著笑意。明明寶石都那麼璀璨明亮了，而與他的眼眸一對比，寶石都立刻遜色不少。
他拉住我的手：“你終於來找我了，我一直在等著你。”
明亮的眸子迸發出希冀的光芒，他期待滿滿地望著我。
可是就是這樣的眼神卻化作了鞭子，狠狠地鞭笞了我一下，讓我從現實中回神。他的期待不會有實現的一天，我不能給他希望，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微微斂容，我抿了抿唇讓自己的神情盡量變得淡然：“快到收獲祭了，可是你一直沒有去首都。我隻能來找你。”
“我暫時還不想回去。”戶曜的唇角輕輕耷拉，眸光輕顫，“這裏的寶石太漂亮了，我還想多留在精靈界幾年。”
撒謊。
拙劣的謊言。
在發現我站在身後的時候，他驚喜得撥落了幾顆碩大且無暇的寶石，然而這卻絲毫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心底生出一陣悶痛，讓我下意識皺了皺眉頭。揉揉鼻子，我沉下聲音說：“你留下來是為了寶石，還是為了我？”
心事被看穿，戶曜局促地別過實現，垂下腦袋，聲音變得有幾分暗啞：“為了什麼重要嗎？”
“重要。”我凝著他的眼睛，眼神決斷不帶絲毫妥協：“如果為了寶石你可以留下來，可是為了我卻不可以留下來。關於我以外的我無法管，可是關於我的我不能不管，我不能讓你再為了我而浪費時間。”
“我已經躲開你了！你說我出現在你和亦麵前，會讓你感到很困擾，行，那樣我就離開你，躲到你看不見的地方。小綿羊，現在我隻不過是希望和你生活在同一個世界裏麵，就算不能見你，我也已經覺得很滿足，很開心！可是為什麼就連這樣你都不允許，你都要趕我走呢！你可以不愛我，但是為什麼要阻止我去愛你？”
開始時，戶曜隻是啞著聲音說，然而他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幾乎已經變成嘶吼。
他豎眉瞪眼，神態飽含怒氣。
他每說每一句，我就覺得自己的力氣被抽掉了一分，當他說完時，我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站不穩了。抬起手，顫顫巍巍地扶著桌子。喉嚨像是被糊住，我張了好幾次嘴，好不容易才發出了聲音：“何必要執意喜歡我呢？忘了我，回去人類世界生活吧。”
“夠了！”戶曜用力拍在桌子上，將我整個人都嚇得後退了半步，身子微微縮起來。
戶曜麵容緊繃，下壓得眉頭將眼睛都壓到了變了形狀，他低吼著：“我沒有糾纏你，也沒有讓你感到難堪，為什麼你還不放過我！為什麼你還要將我趕走？小綿羊，你為什麼要那麼狠心？！”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使得我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可是我不能退卻，我用力哽了哽喉嚨，嘴唇蠕動準備說什麼，眼前卻忽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