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司馬洛陽走進洞中,頭頂鬥笠站於劍蓮榻前。
白玉霜回頭:“洛陽兄!”
“玉霜!”
司馬洛陽焦急問道:“師父的病怎麼樣了?”
“還好。”
白玉霜為其吃下定心丸:“暑毒侵體,加之急火攻心。我已幫她物理降溫過,已無大礙了。”
“那就好。”
司馬洛陽如釋重負,並將一包草藥遞去:“玉霜,這裏有一些清暑降溫的草藥,我剛上山采的,替師父煎了。”
“洛陽兄……”
白玉霜詫詫凝望司馬洛陽,司馬洛陽催促道:
“玉霜你不用看了,師父畢竟也是因為我才氣成這樣的。我這個做徒弟的,本就對不起她,難道連這點心還不該盡盡嗎?”
白玉霜聽過之後不再做聲,二人互相配合,撿柴生火,將鍋架上,半時辰餘後,藥煎出。
司馬洛陽將藥盛入陶碗,白玉霜小心翼翼端過,司馬洛陽熄火,白玉霜至雨劍蓮棲身之塌前,扶其頭頸,將雨劍蓮上半身緩緩抬起,司馬洛陽則至其身後,撐住腰肩,白玉霜輕開其牙關,將藥湯灌入雨劍蓮口內,直下一碗後,又將其緩緩放平,蓋上薄巾被。
待雨劍蓮睡熟,洛陽玉霜二人走出洞外,坐在洞口前的草地上。
“劍蓮師父,真的都是一直這樣對你的嗎?”
此話玉霜憋了好久,終於不忍而吐露。
“可不是嗎!你都看見了!師父她從小對我就這樣!”
聽司馬洛陽言其之語,更是一肚子怨氣:
“她四歲時,父母去世,是我爹娘將她收養。從我記事起,就把她當成我親姐姐,她也像親姐姐一樣管著我,事事都得聽她的,我不聽她的,她就對我凶!我六歲起她教我讀書寫字,方法也跟現在一樣。右手拿筆,學不會,左手上的皮沒有一天是好的!”
“那,她的武功是……”
白玉霜隻是好奇,劍蓮師父,如何會有如此之高,且深不可測的武功?
還未等白玉霜問完,司馬洛陽則將其言一口蓋了下去:
“她的父母都是武學的曠世奇才,可惜英年早喪。在她三歲之前,他父母就將真道完全傳授給她。她對武學,有極其高的悟性,閉目仿佛能看見天書。打從我睜開眼睛,就看見她不分寒冬酷暑,在院子裏沒日沒夜地練……”
世間竟有如此奇人!白玉霜大歎不語。
白玉霜、司馬洛陽在洞中照顧雨劍蓮一兩日,清暑藥喝下三四副,雨劍蓮身上暑毒漸漸褪去,五六個時辰後,緩緩睜開眼瞼。
“師父,您終於醒了!”
“怎麼樣啊,身體好點了嗎?”
一見雨劍蓮睜眼,倆徒弟便撲過匍匐床邊。
“還好!”
雨劍蓮應一聲,徒兒們心裏那塊石頭總算落地。
“劍蓮師父,您都不知道……”
接著,司馬洛陽又開始長籲短歎:
“您中暑了,中了好厲害的暑!要不是我冒著毒日頭上天龍山為您采藥,玉霜天天拿泉水給您擦身子……都把我們急壞了,你知道嗎……”
雨劍蓮則不理會其他的話,隻一語道破直往中間問去:
“你劍術練會了嗎?”
“哎呦~~~”
司馬洛陽一聽則身子一軟,直拍腦門:“還劍術呐!師父您就是因為這劍術……”
“住口!”
雨劍蓮一聽大怒,吼道:“你這不知上進的孽徒!”
並一把將司馬洛陽的耳朵拉過,罵道:
“師父好心傳你真道,不但不知感激!不說你自己懶散放蕩愚頑不靈,反倒怪起師父來了!”
說罷又直找藤鞭,抬手欲打……白玉霜忙上前攔住:
“洛陽兄雖說懶惰不化,但說的並不無道理。師父剛中了暑毒又被怒氣傷身,尚未恢複,要保重身體。況且這天氣正毒日當頭,不如暫且在洞裏先避兩日,那套劍術,我自會傳給洛陽兄。”
雨劍蓮回頭,看白玉霜一眼,情緒穩住,正身嚴詞:
“那好,玉霜!我養病休息這幾日,洛陽的功夫,就交給你!替為師好好傳授!”
“弟子遵命!”
白玉霜拱手聽命。
日後幾天,白玉霜攜司馬洛陽,避開正午炎炎酷日,選在清晨、黃昏練功,將雨劍蓮教過的劍法,循循善誘,把手拆招,一一指點並授與司馬洛陽,不若劍蓮師父嚴厲,隨和溫柔之中倒透出幾分瀟灑愜意……
而後,一人示範一人跟習,身輕如燕踏草而飛……於是,困擾司馬洛陽幾天來的劍招,不過兩遍便全部掌握。
司馬洛陽於是來興,與白玉霜在草比試、對練、共舞,把積日裏來的煩惱憂愁,拋擲九霄雲外……直到落盡斜陽,霞光退去,踏樹影映斜暉,白晝落盡,皓月升空,望著紫色天幕上漫天的星光,二人對湖而坐,月如明鏡,映入澄澄湖水之中……
“玉霜,和你這幾天在一起,真是太開心了。”
月華之下,司馬洛陽儼然陶醉……
“我也是啊,洛陽兄。”
白玉霜往緊靠一靠,兩人依偎在一處。
司馬洛陽隨之感慨:
“要是師父也像你一樣教我就好了。”
聽這話至此,白玉霜轉身正坐,而道:
“其實,我隻是記住你教我潛水時的那一句話,‘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哦?”
司馬洛陽聽後回頭:“那,你們的師父,在你們學不會時,就沒有動手打過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