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又長篇大論起來了?”我停頓了下。
“聽煩了吧?”
“那倒沒有,你接著說吧。”我欲言又止。“我會想念你的嘮叨的。”我在心中默默說道。
她空了兩秒鍾像是被我打斷了思路:“我想你可以嚐試著去愛其他人,最——”
“最好的愛,就是不把自己的意誌強加在別人身上,對嗎?”
“嗯。驅除了恨,不再顧忌別人的眼光,所有人都會好過很多。況且,本來你們就是不可分割的整體。你們的過去相互影響著現在,你們的夢相互作用於現實。你們不是單獨的個人,其實你們一直都站在一起,隻是沒有意識到罷了。
你們之間緊密無間的程度如果刻意忽視隻會讓人感到窒息,但是如果承認了,我想你們就會在一個方陣內行走起來。你們可以把這條擁擠的道路拓寬。過去和未來,夢和現實,還有所有那些所謂的“對白”,原本就如同一杯果汁那樣混在一起。當你承認這個事實時,你也打亂了這條界線。這條界線將不複存在。”
房東大姐的手和我的手在不知不覺中碰上了。手握在了一起。
“你知道嘛?這片懸崖下麵,存放著我很多的夢想。”
“也有我的夢想。”我姐跟著說道。
“你的夢中有你一切的悲傷,而你的夢想中也有你一切的希冀。它們都擁抱著你的現實。”
“你說我這輩子能真的自由嗎?”
“讓兩個靈魂得以平靜地在你體內存在,這沒準是第三種自由。但是至於你能不能真正自由,也許一輩子的時間都太短了。”
我有些失望:“喂,什麼啊!那我經曆了這些還有什麼用?”
她從兜裏把小鱉掏了出來。是啊,我都忘記還有它的存在了。
她雙手捧著小鱉,伸向前方。
我看到從小鱉隆起的甲殼邊,長出了一堆細弱的翅膀。它們慢慢揮動著,小鱉飛了起來。
“哇。”房東大姐不由得驚歎起來。
這時,一團紅日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小鱉在我們的注目之下,消失在那金色的光芒中。
這就是信仰吧,我感覺到房東大姐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我突然覺得有些困了,便靠在她的肩膀上欣賞著美麗的景色。
“真是好笑。我也是個想過自殺的人呢,現在卻在這裏看著嶄新的一天的到來。”
“唉,其實想自殺的人都是熱愛生活的人,我算是明白了。”我姐的聲音越過房東大姐傳了過來。
閉上眼睛前,我看到的最後一幕,是那個穿著白襯衫的禿頭男人站在了廣袤的平原之上。
我聽到他雄厚的聲音大聲地朗讀著一首詩篇,在這聲音中,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來到一座森林,去找尋一棵神奇的樹。
踏上第一條小路,樹卻毫無影蹤。
選擇第二條小路,依舊隻是枉然。
第三條路還沒有走到盡頭,離別的時間已經來到。
這莫不是毫無意義的一次探索?
“我以為這已擁有探索最大的意義。”
悠閑的農夫,乘著涼說道。
我的全部疑問都已經得到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