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為愛放手(2 / 3)

恩格那雙寬大的手,還有剛剛幫迪娜打理頭發時的溫暖的手,漸漸縮起來,最後握成了一個拳頭。

“我不能守護你……也不能去愛你……盡管這樣……”

恩格的眼神無比悲傷地凝視著迪娜繼續說:“你還會愛我嗎?”

頭頂的天空湛藍,腳底有一片一望無際的淺綠色草地,迪娜心情愉快地站在草地上。

湛藍的天空,讓人有一種想要蹦進去的衝動,而腳下淺綠色的草地,則溫柔地撫摸著迪娜的腳趾。迪娜臉上泛著溫柔的微笑,朝周圍望了望。

“有沒有人啊?”

迪娜的聲音回蕩在田野之中。

“有沒有人啊?”迪娜掃視了一圈周圍。

隻見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步履輕盈地走過來。突然,走向迪娜的那個女子似乎很傷心,她蹲坐在地上,悲傷地掉下了眼淚。

“你怎麼了?嗯?”迪娜衝著女子問道。

這時,女子的聲音響起來。

“救救那個孩子吧……”

迪娜記得這把聲音。迪娜見過這位女子,也聽過這把聲音。

“我不希望那個孩子受到傷害,也不想看到那些孩子們心痛……請守護那個孩子,請不要讓那些孩子們心痛……”

“你是誰?那個孩子是誰?那個孩子是誰?”

迪娜皺著眉,慢慢向女子走去。

“我不想再看到他心痛的樣子。請守護……請守護那個孩子……讓那個孩子……讓那個孩子……從我的陰影中走出來……”

迪娜一直走到那個女子麵前時,才看清了她的長相。淚流滿麵的女子,長得十分漂亮……

迪娜艱難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幹淨的白色天花板,還有呆呆地望著自己的恩格。

迪娜望著恩律的臉,低聲嘀咕道:“恩格啊,我剛剛看到天空了……還見到了無比廣闊的草地……還……見到了一個女孩子……她對我說了什麼話……但我一點也不記得了……”迪娜呆呆地望著恩格說道。

但恩格卻麵無表情地看著迪娜。迪娜望了恩格半天後,突然睜大眼睛,一下子坐在床上說:“恩格啊!你沒受傷吧?你還好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啊啊啊!”迪娜焦急地衝著恩格喊道。

迪娜突然抓住自己的一隻胳膊,皺著眉,哭喪著臉。但迪娜立刻將痛苦的表情收起來,望著恩格說:“這,這,這點傷算不上什麼!恩格啊!這傷一點也不痛!估計馬上就會好。幹嗎給我纏了繃帶啊?!哈哈哈!”

迪娜裝做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卻痛得流出了眼淚。看著迪娜的樣子,恩格皺了皺眉。

“真的!我一點都不痛。你看看我,完好無損,是吧?”

“是是,完好無損。我一點也不感到愧疚了。”

“嘿嘿~我就說吧~”

聽到恩格抱怨的語氣,迪娜才放心似的泛起笑容。隻不過是一個小事故,但迪娜生怕會勾起恩格過往的回憶,現在見到恩格一如既往的樣子,她不禁綻開笑容。

“你胡亂闖什麼?!”

“胡,胡,胡亂闖?喂!那哪裏是胡亂闖?那是勇敢的表現!”

“淨在沒用的地方表現勇敢。”

“沒用的地方?”

恩格稍稍皺著眉開口說:“怎麼,不服啊?”

“對!就是不服!怎麼著!”

“想死嗎?”

“嗯?”

迪娜聽到“想死嗎?”這句話後,疑惑地歪著腦袋想:

(不是說好不用“想死嗎?”這個詞了……)

“想死嗎?你竟然敢不服?”

“你不是說過,以後不再用‘想死嗎?’這個詞的!不是說好用‘找打嗎?’這個詞!”

“不說。”

“為什麼不說?說!”

“以後我不會再說那個詞,也不會再和你戀愛。”

聽到恩格的話,迪娜呆望了他半天,然後微笑著說:“什麼?”

“要我再說一次,你才明白嗎?”

聽到恩格冰冷的語氣,迪娜繼續微笑著說:“嗯,我好像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

“我說,我以後不會再和你見麵了。”

“我沒聽到,你說什麼?”

“我說,我和你結束了。”恩格絲毫不猶豫,冷冷地扔出了那麼一句話。

聽到此話,迪娜臉上依然帶著笑容。雖然嘴邊有笑容,笑得很燦爛,但是眼睛裏卻湧出了熱淚……

“我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啊?總是聽到一些奇怪的話。你剛剛說什麼?”

“我不會再給你我的心了。”

聽到恩格這樣說,迪娜閉上了嘴巴。她繼續麵帶笑容,望向恩格。見此狀,恩格皺著眉,再次開口說:“你還沒聽到嗎?要我再說一次?”

“我不想聽。”迪娜看著恩格,麵帶笑容說道。

恩格看了迪娜半天,最後轉過身望著別處說:“愛情真是好甜蜜。我可以抱你,吻你,嗬護你……對我來說,愛情真是很新奇。”

“我說我不想聽……”

“雖然你的長相一般,性格非常臭,但不管怎麼說,你終究還算是一個女孩子。過去的那段時光,你表現得很不錯。”

“我不要聽!”

迪娜的臉上慢慢地……表現出了悲傷,她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

“但是非常抱歉……我的愛到此為止了。”

恩格看起來毫無悲傷的神色,沒有一絲悲傷的表情,更沒有一絲焦急的心情……

看著這樣的恩格,迪娜感到心直往下沉,隻見恩格繼續開口說:“今天謝謝你,但我不能再和你繼續下去了。僅憑著新奇的感覺與你交往,反而會害你更深。”

“不要說……”

“我不能像你一樣,傾盡自己的生命去愛一個人。”

“你說過的……你不是對我說過的嗎?你不是說,有媽媽和鄭茹留在你的腦海裏就足夠了嗎?你不是說,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嗎?你說過,你自己不會胡亂跳進漢江裏,但如果是為了我,你可以傾盡你自己的生命!你還望著我笑過!但是……但是……但是,為什麼?!”

迪娜努力不讓自己掉下眼淚,抬頭望著恩格心想:

(不要那麼冷若冰霜,表現出一點痛苦來,哪怕是一丁點的悲傷也可以。你是怎麼了?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一直以為,我是愛你的,我以為這是愛情。但今天我懂得了,像我這樣的家夥,就是死過一百次,也沒資格去談愛情……”

“是因為今天的事故嗎?是因為罪惡感嗎?不要這樣想!我不是說過,這不是你的錯!我不是說過……偶爾我會很羨慕那位姐姐嗎?我……很慶幸你沒有受傷,這讓我感到幸福。隻要你不說那些話……我就感到很幸福!”

“正因為如此,我才厭煩了。”

“什麼?”

“罪惡感?沒錯,我是有。但現在,我已經厭煩了。我厭煩了去和誰談戀愛。當你舍身救我以後,我就開始厭煩你了。像我這種人,根本不會談戀愛,所以對我來說,愛情是讓我起雞皮疙瘩的東西,它讓我感到有負擔、厭煩。”

聽到恩格這樣說,迪娜呆呆地望著他。迪娜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現在所發生的一切。迪娜感覺眼前的一切,像是個夢境一般虛幻。恩格那雙冷冷地望著自己的眼睛,像把冰刀一樣,刺向她的全身,讓她的心很痛很痛。

“我走了……”

“恩格啊……”

“怨恨我吧。但是你的怨恨,對我起不了什麼作用。所以,你可以大聲叫喊著,狠狠地怨恨我。以後,我會待你如透明人,所以你可以大聲地罵我是‘該死的家夥’,盡管這些話對我毫無作用。你怎麼做我都會安然無恙,所以,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恩格起身想要離開病房,迪娜望著背過身的恩格,無論如何都想挽留恩格。迪娜傾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大聲喊道:“恩格啊!等等!等等!你聽聽我的話!轉過身來……求求你……慢著……這件事……似乎很蹊蹺!”

“沒有什麼好蹊蹺的。隻有一件事情發生了改變,那就是本來不能擁有愛情的家夥,異想天開地想要嚐試愛情,但最終,那個家夥的白日夢還是給驚醒了。”

聽到恩律的話,迪娜終於忍不住掉下了眼淚。迪娜的心痛得都喘不過氣來,聲音也叫不出來,但她還是憋足氣盡力大聲喊道:“我……得到了足夠的愛,所以沒關係。我……一天要笑幾百次,所以沒關係。我……每天都要摔倒很多次,我壓根兒不在乎這點疼痛,所以沒關係。”

“我走了。”恩格走向門口抓住了門把。

見此狀,焦急的迪娜淚如泉湧,趕緊大聲喊道:“所以,所以,讓我去愛你!我得到了足夠多的愛,所以連你的那一份,也由我來代替你去愛!我每天都會笑一百次以上!其中的一半笑容我可以分給你。我每天都會摔倒受傷,對傷痛我已經不敏感了,所以哪怕你全身長滿了刺,我也可以去抱著你。你擺出生氣表情沒關係,你不對我笑也沒關係。就一次……就一次……你能不能回頭看我一次?求求你,求求你,哪怕隻是一次……請你轉過身……求求你……求求你……恩格啊……”

“金迪娜。”

“嗯?”

恩格站在原地稍微扭過頭,冷冷地說道:“你的愛,讓我感到有負擔。”

哐!

迪娜留著眼淚,悲傷地望著恩格的背影。恩律將這樣的迪娜留在身後,踹開病房門走了出去。而迪娜,隻是呆呆地,呆呆地望著恩格走出去的背影……

恩格剛一走出病房,就見到了還沒有離開的小鷹和嫣娥。恩格皺了皺眉頭,與兩人擦肩而過。

“這麼快就回去了?我想,如果你在病房裏的話,我的哥哥不久也會過來探訪,所以我就在這裏等了等他。”小鷹用刁難的語氣說道。

恩格完全忽視小鷹的話,繼續向前走去。

“怎麼?現在才回到現實中嗎?看來,你領會了神的旨意啊!”

聽到小鷹這樣說,恩律皺著眉停住了腳步,然後慢慢地轉過身,望著小鷹開口說:“按照你的心願,也按照神的旨意,以後我不會再笑,也不會再愛誰,更不會去守護某個人。剩下的一生,我都會背負著罪惡感生活。所以,你以後不要再以鄭鷹的身份出現在我麵前。如果出現在我麵前的話,我要吃掉的第三顆心髒……就是你的。”

望著恩格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小鷹感覺自己的心髒都結成了冰。恩格的臉上滿是受傷的表情,望著這樣的恩格,小鷹感到害怕了。但小鷹最終皺著眉,揮去自己的恐懼,冷漠地對恩格說:“你選擇和金迪娜分開是正確的,你的選擇,可以讓那個女人多活一段時間。”

“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時,傳來了小仁慌張的聲音。

聽到此話,恩格和小鷹同時扭頭望向小仁。大家可能是聽說了迪娜發生事故和恩格在醫院的消息,都趕到醫院來。恩格一見到小仁,就立刻扭頭避開小仁的視線。

“恩格啊,小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分開?誰要分開?”小仁不敢確定地衝著恩格問起來。

聽到此話,恩格隻是默默無語。見此狀,家林無奈地笑著說:“什麼啊?段恩格,你那副表情是什麼意思?真的嗎?你們真的分手了嗎?”

聽到家林的叫喊聲,恩格低低地歎了口氣,然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過了會兒,恩格冷漠地望著家林和小仁以及其他成員說:“嗯,是真的。”

“你瘋了。”恩格剛說完話,家林就扭過頭,粗魯地扔出了這麼一句話。

而小仁則快速地走到恩格麵前再次問道:“迪娜說,她害怕和你在一起了嗎?”

“沒有。”

“那迪娜說,她已經不喜歡你了嗎?”

“沒有。”

“這麼說來,是你膽怯了啊……”

聽到小仁這樣說,恩格瞪大了眼睛。在一旁的小鷹則皺眉怒視著小仁和恩格。小仁平靜地接著說:“你是膽小鬼,沒錯。”

聽到小仁這樣說,恩格立刻反駁道:“不要胡說八道。什麼膽小鬼,打從一開始,我就根本不懂得怎樣去戀愛。”

“你是膽小鬼。”

“不是!過去……我自己都以為,自己是一個可以戀愛的人。是的,我以為那是愛情,但其實它不是愛情,所以我們分手了。有什麼不對嗎?”恩格皺著眉,用更加冰冷的眼神怒視著小仁。

小仁望了望這樣的恩格,扭過頭望著小鷹說:“你仍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到處埋怨。這樣幼稚的弟弟,讓我感到很失望!”

“埋怨?你還認為我是在埋怨嗎,哥哥?”

小鷹大聲叫喊起來,但小仁卻扭頭望向冷冰冰的恩格,衝著恩格說道:“你有一個習慣,隻有我知道……要不要我告訴你?”

小仁突然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這話讓恩格更加緊鎖眉頭。隻見小仁擺出以往那溫柔的表情說:“你的眼神總是這樣。外人看來,還以為你是在生氣……但其實,在你擺出最麵無表情、最冷冰冰、最冷漠的眼神時,你心裏往往是最疼痛、最受傷的時刻……你的這個習慣,可能隻有我才知道。”

聽到小仁這樣說,恩格的表情漸漸扭曲起來。緊接著,小仁將往常那溫柔的表情抹去,衝著恩格冷冷地說:“你是膽小鬼,懦弱者。為了不讓自己受到更大的傷害,你先背過身放開了手。你今天肯定又想起來了留在腦海裏的可怕回憶,你就以這樣的借口,先放開了迪娜的手!”

“不懂就不要亂說!”

“以後你再仔細想想看吧!在你的一生中,真正能留在你的腦海裏,能留在你的心裏的人是誰,而讓你感到最為傷痛、最為後悔的事情又是什麼。我現在就知道答案,但你作為當事人,可能還無法了解。盡管膽怯的段恩格能了解這點的可能性很渺茫……”

小仁從恩格身上移開視線,迅速地走進了病房,而恩格則冷冷地望著病房門口,眼睛裏充滿了淚水……

大家剛一進入病房,就看見迪娜深深地埋著頭,呆坐在病床上的樣子。大家不知道對迪娜說什麼好,更不知道要怎樣麵對迪娜。過了一會兒後,大家的視線全部集中到了小仁身上。小仁歎了歎氣,走到迪娜麵前說:“迪娜啊,你的身體還好嗎?”

小仁溫和地問起來,但迪娜卻一動也不動,沒有反應。此刻,迪娜本應該躲進小仁的懷裏哭泣,或者失聲痛哭才算正常。迪娜此刻的狀態,反而讓大家感到更加緊張。

“迪娜啊……”小仁進一步走近迪娜說道。

隻見迪娜突然很大聲地喊道:“好啊!”

“嗚啊!”

迪娜突然這麼抬頭一喊,大家嚇得全部向後退了幾步。見到大家過激的反應,迪娜疑惑地望著大家問起來:“呃?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迪娜臉上還有流過淚的痕跡,但此刻,她卻沒有流一滴眼淚。見到大家全部凝神望著自己,迪娜疑惑地歪了歪腦袋,過了會兒後,她麵帶笑容說:“你們過來時,碰到了恩格吧?”

聽到迪娜這樣問,成員們不敢立刻回答,全部猶猶豫豫地含糊其辭。望著成員們的樣子,迪娜展開笑容說:“怎麼想都覺得……我的哥哥們……還有你們大家都特別善良!”

迪娜這麼一說,成員們完全沒有聽懂,大家全部疑惑地歪著腦袋看她。

“段恩格這家夥,拿著不是理由的理由,胡亂喊著要分手。是吧?”

迪娜過於泰然自若的樣子,讓大家捉摸不透,無法理解。隻見迪娜扭頭望著大家,麵帶笑容說:“怎麼?大家是不是以為我會哭?以為我會說‘恩格啊~我被踹了,我好傷心!’這樣的話?”

聽到迪娜這樣說,大家反倒不知如何應對迪娜是好。見到大家手足無措的樣子,迪娜反而笑著說:“嗯,我現在非常傷心。但是……我相信恩格是在對我說謊。”

比先前鎮定了許多的迪娜,臉上不再有眼淚,十分斬釘截鐵地說道。聽到迪娜的話,大家全部“撲哧”笑出了聲。

“恩格所說的那些,刺在我心髒的話……我相信它全部是假的。事實上,恩格是一個非常膽小的孩子。我要等著他,哪怕恩格已經放開了我的手,我也不能就此放開他的手……我下了這樣的一個決心。嘿嘿……”

聽到迪娜的話,小仁溫柔地笑著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然後撫摸著迪娜的頭說:“迪娜比恩格堅強許多啊。”

聽到此話,迪娜展開笑容,使勁兒點著頭回答說:“嗯!因為我……比恩格得到了更多的關愛。我的心……從沒有像恩格那樣痛過,我沒有什麼恐懼。所以,不管恩格推開我多少次,我都會不斷地再次走近他。”

聽著迪娜堅定的話語,小仁嘴邊泛起了微笑,然後想道:

(姐姐……姐姐在天堂會感到有些嫉妒吧。如何是好?這個孩子……似乎比姐姐還要厲害。說不定……他真的會把姐姐忘卻。姐姐也許會從那個人的腦海裏,那個人的心裏消失。盡管如此……姐姐還是會微笑的,對嗎?如果是姐姐的話……一定會在天堂裏拍手叫好的。姐姐一定會誇獎迪娜做得好,會對迪娜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