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極少招收國際生,一旦被錄取,可擁有全額助學金,省下每年大約5萬美元的學費和生活費,其代價是每個星期必須要幹完20個小時的苦力勞動。不經允許,學生絕不得離開校園,嚴禁接觸酒精,不提倡看電視,電話和互聯網經常由於惡劣天氣而中斷,報紙則通過郵局寄過來,通常都要晚兩天才能看到。
據說在2006年,隻有一位來自蘇州的中國男生體驗過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教育。
萬欣接到被錄取的消息,自然欣喜若狂,他將在一個上千公頃的大學校園裏,與世隔絕地耕種和放牧兩年。
學院創始人納恩曾說:“沙漠有著深邃的性格,它有一個聲音,需要仔細傾聽。先生們,為了什麼,你們才來到這曠野?不是為了傳統的學術訓練,亦不是為了田園牧歌式的生活;不是為了在商業中成功,或是在職業的道路上追求個人的利益。你們來,是為了準備好用你們的生命去服務全人類,過人的能力和高貴的信念是對你們的期望。”
就是這所學院,成為美國高等教育實驗的成功典範。近80%畢業生離開它後,直接轉學到哈佛、耶魯、哥倫比亞和牛津大學等名校讀大三,超過半數學生最終取得博士學位。在職業道路上,這裏的學生很少選擇為賺錢而工作,超過40%學生成為律師、醫生或是教授。
從荒漠深處走出的學生們,牢記著校旨:真正的偉人,能在浮躁和喧囂的物質世界,靜心傾聽“荒漠的聲音”。
每滴水都能抵達江海
夢若心
一個酷暑消退的黃昏,我頂著夕陽站在岸邊,望著那條抬腳就能跨過的小溪,腦中思考著一個問題:溪流有夢想嗎?小溪裏的每滴水都能找到自己的歸宿嗎?
那是2008年,那個下午我剛剛得知高考成績,正如你所想,我意外落榜了。本想帶著錄取通知書,到北京看奧運會,現實卻變成了一潭死水,我成了一個溺水的孩子,四肢無力,茫然無措。對自己的未來,我看不到一絲光亮,但我沒有放棄對一條小溪前途的揣測。
當太陽將要落盡時,我撓著腦袋,走到村西,把滿腹的疑問拋給了村裏一向無所事事、整天隻知道坐在大槐樹下曬太陽的德貴大爺。德貴爺聽了,衝我微微蠕動深邃的皺紋,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我。我怒了。就在憤怒燃燒到極點,我正要轉身走開時,德貴爺的聲音傳來了,“孩子,世間萬物都是有方向的,每滴雨水彙聚成小溪後,小溪的目標就是進入大江,彙入大海。”過了一會他又說,“孩子,一條小溪要抵達江海可不容易啊,一路上隨時都可能遇到懸崖、險灘、風浪,可她們從來都不會放棄自己的方向,你沒看到她們日夜都在奔流不息嗎。”
德貴爺爺的話,我似懂非懂,可他的每一句話又深深刻在我的腦海裏。那個暑假,陽光比往年更加猛烈,我記得自己很少抬頭,就連吃飯都一直癡癡地看碗裏。一向理解我的父母,沒有給我一句責備,隻是過幾天就提醒我一次,“你都這麼大人了,自己要考慮好,下半年到底還上不上你自己決定。”
19歲的我,雖已成年,在麵臨人生抉擇上,還沒有絲毫可供參考的經驗。我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到底是什麼。
這個夏天,我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看溪水。就連我自己也沒法相信,呆呆地看著水流,連續幾個小時地看著蛇一般嘩嘩的溪水,竟也成了一種消遣。當然,每次看著溪水流動的情景,我就想起了德貴爺爺的話,我總覺得,德貴爺爺話中有深意值得挖掘。
夏天將盡之際,發生了兩件大事。某個傍晚,德貴爺爺在大槐樹下走到了生命的終點,他的一生有如一陣蟬鳴,戛然而止。另一件大事隻在我心裏發生,我做出了重大的決定-複讀,我自己都無法相信,當初究竟是如何放棄了高考前“無論如何也不複讀”的錚錚誓言。就這樣,在綠葉漸黃的季節,我隻身來到市裏江北高中報名,開始了想起就讓人後怕的複讀歲月。至今我都相信,當初之所以這麼選擇,一定是德貴爺爺臨走前偷偷給我說了什麼,或是我家後麵的那條小溪,給予了我某種神秘的力量和勇氣。總之,我的選擇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