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CHAPTER 5(1)(2 / 2)

“威廉,你戀愛了,和一個女人戀愛了,而且還是絕頂漂亮的。我真為你感到高興老兄,你的青春,大腦,生命終於不必完全犧牲給書本了。她替上帝拯救了你。至於你的擔心,痛苦,絕望,我完全理解,這不過是愛情常見的副作用。”邁克眉飛色舞地說道,美女配上美酒的味道簡直好極了。他真想看看究竟是怎樣的絕代佳人把無欲無求的威廉給迷得神魂顛倒的。

“你是說我病了嗎?是的。愛情就像一場疾病,而我現在就在發病。”威廉的聲音流露著複雜的情緒。有些哀怨,有些釋懷,也許又有點對自己生氣。

“你原來是病著的,不過她把你治好了。你服下了愛情的藥丸,現在隻是副作用發作。如果你想被徹底治愈的話,那麼就把你的醫生追到手吧。”

“邁克,她不是個尋常的女人,她是個傑出的小提琴家。當我看到她像一顆鑽石在舞台上閃耀的時候,我就想任何人把她占有都是自私的。因為她天生就是屬於小提琴,屬於音樂,屬於觀眾,屬於所有人而非某個人的。”

“別傻了威廉,難道小提琴家都不戀愛、都不結婚嗎?隻要是女人,遲早都是屬於男人的。隻要她還未嫁,你還未娶,事情就好辦。這話不對,即使你們都已婚,一切還是有希望的,因為結了婚還可以再離婚啊。”

“但是,我不確定邁克,像她那樣一個人,會不會愛我。我對自己沒有信心,我的世界太小,太慢,太安靜,太簡單。我一直像個爬行動物或是草本植物一樣地活著。我對女人缺乏了解,愛情更是沒有經驗。但我知道,人們總是喜歡熱鬧、精彩、快樂的生活。而這一切對於我來說是那麼陌生,因為我習慣從書本、從自然中找尋安慰和滿足。我以為隻要每天想著她,活著就是幸福的。可是我的心想要得更多,它也要被愛,而不僅是愛著。我以為愛一個人是自己的事情,與他人無關的。可是我的心想要得到回應,哪怕是冰冷的拒絕。然而愚蠢的我卻什麼也做不了,像一隻困獸,在愛情的牢籠裏,徒勞地轉著圈。我不想像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傻瓜去找她,而她也沒有義務接受莫名其妙的愛慕者的打擾。那麼不要愛她好了,可是就連我端起的酒杯,都浮現著她嫵媚的臉影。來吧,今夜,讓我們為她幹杯,讓我把她吞進心裏。”威廉說著便把酒杯鄭重地舉向了邁克。

威廉陷在戀愛裏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並且注定還要持續在這樣的感情裏。畢竟,對於男人來說,總是在得不到的時候,愛得最深最久最強烈。威廉想必也不例外。不過,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兄像懦夫一樣被一個女人打倒。真正的男人應該像個勇士一樣去戰鬥,去征服女人的芳心,去收複感情的失地。更重要的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兄在認識過愛情之後又墜入了一個更壞的境遇——認識過幸福之後又認識了痛苦,認識過欲望之後又認識了絕望。這本是威廉在未認識那個女人之前所不知道的幾樣東西。唉,.,美麗的女人在引領你上升之後,又誤導了你的倒退。作為值得你分享心靈秘密的朋友,我有義務把你從那套精致的感傷主義中拯救出來。邁克在心裏暗自想到。於是,他一把奪走了威廉手中沉甸甸的酒杯,收起了一貫的玩世不恭的態度,望著威廉驚愕的眼睛,用發命令的口吻厲聲說道:“聽著,威廉,現在還不到我們為之幹杯的時候。不管她是怎樣出色的一個女人,別忘了,你自己也是一個極其優秀的男人:溫柔,浪漫,深情,詩意,善良,正直,純潔……你代表了人性中一切美好的東西,你配得上任何女人的愛,也值得任何女人去愛。如果我是一個女人,或是一個同性戀,早就向你求婚了。說真的,老兄,有時候你都有恨不得把自己給娶了的心,是吧?你確實是在某種程度上好到除了自己,沒有誰能夠與之般配的那種人。但是這不等於說你是十全十美的。你太耽於幻想,你太脆弱甚至軟弱。你總是被自己限製,你擅長自我製造災難,你缺乏遊戲精神。威廉,要做夢,也要生活。要理想,也要行動。既然上帝把她帶到了你的麵前,那就迎上去,緊緊抓住她。更何況不知道哪股子神秘力量還讓你和她遇見兩次。我想這是上帝的旨意,他安排人和人相遇總是有他的目的和道理的。如果你不用心領悟,不有所作為,你將會後悔的。我不想像個哲學家一樣滔滔不絕地指導你如何去愛,如何去生活。因為我本身全憑著激情,衝動,欲望,蠻橫無理地活著。快樂是我的快樂,得到是我的得到,厭倦是我的厭倦,我從不讓幻想和痛苦白白地浪費我的神經。隻要我看上了哪個女人,我就立刻展開追求。相信我,威廉,任何一個女人,隻要不是蠢貨,都不會立馬叫你走開的,關鍵是你得給自己接近她的機會。隻要是女人,總有辦法對付的。因為到頭來她們總是對男人心軟。更何況,你愛上的還是一個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人。一個拉小提琴的姑娘,即便拒絕你都是優雅而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