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之後。
陳司揚看她進了莫氏旋轉大門。
側頭點起一根煙,直至燃燒殆盡才離開。
他曾經說過,他每時每刻都想看到他的姑娘。
即便當初知道她是市委-書記沈忠明的千金時,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每當他想起她年少時的模樣,總是難掩笑意。
那時的她青春飛揚,又自由懶散。上課的時候永遠是睡眼朦朧,在背後看到她趴課桌上呼呼大睡的樣子。很多時候,多希望坐在她身邊看她睡覺的是他陳司揚。
可是,一直占據那個位置的是周之愷。
這麼多年過去,他默默的陪伴她的沈熹微已經八年。
他想,還有第二個八年,第三個八年,第四個八年……….
答案他也不知道。
熹微,有朝一日你會不會離開。
而,我還能不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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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推開門。
辦公室幹幹淨淨的。文件擺放的整整齊齊。
沈熹微坐下來。剛拿起話筒。便聽見有人在敲門。
“進來。”
她抬頭斜睨了來人一眼。那人依舊一副幹淨年輕的小俏吧臉兒。一看到這,沈熹微就格外膈應。一男人長得如此麵貌年輕好看。
很自然的,額角一挑——“不是有什麼大事兒麼,倒是什麼大事。”
言之杭轉了轉眼珠子,不回答她,反而湊到她耳邊,低低地道:“親愛的沈大總裁,我當是以為為了談情說愛連公司都不要了呢。”
“倘若不說有事,恐怕您今個兒也不定出現呢,怎麼騙了您來。”言之杭的指,掠過桌麵,諷刺——“沈熹微,無論何時,隻要提起你家那少爺,你笑得可真是難看。”
沈熹微皮笑肉不笑,微微露出雪白的牙齒——“好像我去哪你們都門兒清的樣子,說實話我還真不習慣。”她漫不經心的掠過言之杭的眼眸,笑的詭異。
之後,她淡淡地,不帶任何情緒的一瞥,“有時,我還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知道他的,依道理,他固然不會理會於你這種身份的人的。”
向來,沈熹微這刻沒有說假話,如陳司揚那等驕傲之色,怎會顧忌這等無名小輩。怕是半眼都不屑一顧吧。
她這樣說並沒有瞧不起言之杭,隻是了解陳司揚的脾性罷了。如是,像蘇軼謹那等人物他自然都不會放在眼裏,對言之杭又怎會刮目相看。
言之杭,咧嘴。哈,“男人的世界你又怎會懂?莫非,熹微,你是男人嗎。”
沈熹微擄袖子,站起來——“你大爺的言之杭,老子跟你拚了!”
正巧,林文推門送文件過來。雖是見多了,未免還是驚駭,眼珠子倒是沒蹦出來,隻是還沒完全接受這種情形發生罷了。
終於知道,很多人為何是進不了沈熹微辦公室的。
原來,情況是這樣。
善哉善哉。
吾沒看見。
林文膜拜——“果然是宿敵,知己知彼。”
言小少冷笑——“兄台,好說好說。”
林文,無奈。兩個多好看的人啊,又是這等身份,還是像小孩兒一樣。
沒來由的,她突然很羨慕沈熹微,身邊永遠都有那麼多愛她的人跟隨著她。不離不棄。
熹微怒罵——“言之杭,為毛老子一看見得瑟我心裏就這麼不爽快呢。”
言之杭接茬——“彼此彼此。”他曆來擅長談笑風生,殺人於無形,熹微早有領教。
林文囁嚅了下,把一疊文件攤在她麵前——“這是華海集團最近的一些近況,還有,我們的一個項目已經被華海集團搶走。?”
言之杭眼眸隻是閃了一下。
沈熹微接過來,麵上極度平靜——“伊昭庭不是一直在跟進這個項目的麼,就這樣被別人搶走了?嗬,這可不是他一貫的風格啊。”終究,還是露了諷刺之色。
言之杭麵目複雜看了她的神色。而,卻始終沒有看懂。
沈熹微自然是沈熹微,平日裏,吊兒郎當的一副麵皮下。更多的是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林文試探,問道,“要不我把伊總給您請來?”
她厭倦的擺了擺手——“罷了,目前我不想見到那個人,隨他搞出什麼吧。”
然後,林文便掩門出去了。
偌大的房間裏仍舊還是言之杭和沈熹微。
半響,她問,語氣平淡,“你怎麼看待伊昭庭這個人的。”像是隨口一問,並非求得一個答案。
言之杭抿了嘴——“聽聞是個認真負責的人,人應該不壞。”
沈熹微側臉嘴角挑了一個弧度。那樣的表情,她這輩子做的太多了,隻是,這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剛剛有了那個嘴角弧度。
應該算什麼呢,她想,連言之杭都沒有察覺她那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