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歎氣——你太高-幹-子弟,太資本主義了。
陳司揚切,你抬出我爺爺陳易邦的名字,看看那人彎腰的幅度會不會更資本主義!
熹微訕訕,這倒也是。然後,湊過去,看票——歌劇的名字是什麼?
陳司揚橫著豎著看了眼,淡定拚寫——M-o-u-s-a-i。
熹微在手心拚寫——mousai繆斯?
靈感女神繆斯嗎?
倆人坐在前排,有些感慨,你瞅瞅,你瞅瞅,資本主義國家的繆斯就是不一樣,連衣服都這麼資。
沈熹微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有他身上的簡單裝束,休閑裝,牛仔褲,卻沒來由的有種幸福的感覺侵襲,想必這就是最簡單最真實的幸福感吧。
如是,可以一直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他不是陳司揚,而她也不是沈熹微。隻是簡簡單單本本分分的是萬千世界中的微小分子。沒有權勢沒有錢也沒有姣好的外貌,那樣,會不會幸福一點。
可是,早就說過,你所擁有的是別人畢生也無法企及的,而,又有何不知足。
平凡人沒有那麼多的光環,卻有屬於他們的幸福。
自然,世界總歸會偶爾公平的。
你沒有這一樣,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彌補。
在這樣的氣氛下,沈熹微看著陳司揚的側臉,完美精致的五官,她不止一次的說過,憑他的容貌足以傾倒眾生。一點都不為過。
她很少能看到他隨意孩子氣的時候,更多的時候,他多是冷漠淩厲。
這種,真的不多見。
熹微笑——噯,紅顏禍水。
司揚轉頭側問——說誰?
熹微裝傻,指著台上皮膚白皙穿著米色華貴衣裙彪高音的女人——繆斯。
司揚對著熹微耳語,問得一臉正經——她禍害誰了?
熹微忍笑——可多可多人了。
陳司揚望向舞台,卻恰巧是一幕高潮,貧困潦倒的年輕畫家無意間邂逅了向人間播撒靈感之光的女神繆斯,對她一見鍾情。
那個年輕的有著金色發絲的英俊青年單膝跪地——“我尊貴的女神,你為何生得如此容顏嬌美,奪去我所有的心魂,你的銀發是這世間,乃至我萬能的宙斯父神身邊,最耀眼純潔的華澤;我的四周一片漆黑,隻因為我的女神你的眼睛,把這世間所有的光明黯淡;高傲的雅典娜女神賜予我智慧,我卻拋棄了它,用每一分骨骼和靈魂去思念你的紅唇,這世間最甘美嬌豔的花朵。當晨風吹起,日光灑滿大地,我打開窗,你降落於凡塵,帶著神袛的仁愛和對世間的懵懂,殘忍地讓維納斯對著我微笑,將我打入焚火的地獄,為了愛,永生永滅!”
繆斯高高舉起掌管靈感的書冊,表情微渺肅穆——“親愛的lulifer,你隻是愛上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永遠奧妙不可捉摸的靈感。每一個塵世的詩人,畫家,樂師,史官都會傾訴著他們對我的愛戀,但是,我身上唯一吸引你們的地方,就是無窮的靈感,因此,引諸神之名,現在,我把靈感賜予你。”
lulifer沉默。
繆斯微笑,帶著了然和高貴,揮了神杖,靈感之光引到了lulifer身上。
幕謝。
司揚有些失望——“就是這樣的結局嗎?”
熹微看看四壁掛著的時鍾——“應該,還有最後一幕。”
最後一幕,挽了幕簾,是依舊貧困潦倒的lulifer,他沒有因為繆斯賜予的靈感而得到一絲的榮華富貴,他依舊穿行在低俗肮髒的弄巷中,動作總是笨拙遲緩,茫然地望著四周,為了一塊粗皮的麵包,打著細碎粗重的零工,所有大塊的時間,以前為了繪畫而保留的,現在全用做了沉默發呆。
然後,換回繆斯在神殿中無盡的嘲弄和不屑。
當她為了給另外一個詩人播撒靈感,再次踏入塵世,那個男子,lulifer,已永遠歸於塵土。
高貴的女神看了墓誌銘,永遠高傲美麗不會變老的麵容一瞬間變得蒼老,悲痛欲絕。
那上麵寫著——可笑的瘋子,挖瞎雙目的畫家lulifer。
他不要她給的靈感,他寧願看不到自己的靈感,拋棄了屬於畫家的那個男人,隻是純粹的lulifer。
隻為了晨光初綻時那道美麗純潔的身影手足無措,微笑天真著陷入愛情的lulifer。
永久的謝幕。
最後——熹微說,情傷人呀。
可是,陳司揚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睛望進她的眼眸裏——“熹微,其實你和歌劇裏的繆斯一樣壞,壞的沒了人性。”
她不解,不服——我哪裏壞了,對誰壞了。
他淡淡一瞥——對我。
陳司揚,你才是壞人呢,你全家都是壞人。
終究,在出場的時候陳司揚氣定神閑的笑了笑——“是是是,我們全家都是壞人,可是,你到頭來還不是嫁給我,以此類推,你歸根結底還是一個沒有人性的壞人,毫無疑問。”
當時,沈熹微的小臉都白了。白了呀,比擦了粉還白呢。
和周之愷也貧了一路子。車子剛開進去。便看見夏非和周晴立在那當標杆呢,你還別說,還真有那金童玉女的範兒。不過看兩人的表情怎麼不對勁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