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經過這間獨立病房的外間,地上擺了好幾個花籃,姹紫嫣紅,五彩繽紛,香氣繚繞。
熹微彎腰抱起裝飾得十分別致的一個籃子:“這個好看,送我。”
陳司揚揪住她的領子想把她提起來:“醫院的花,多不吉利。”
“這個多好看!”熹微費勁地想掙脫他的魔爪。
“一會兒到外麵買給你。”
“可是我喜歡這個。”熹微堅持選擇。
可是陳司揚這個病人,明明剛才還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此時卻身手敏捷地一扯一帶,熹微也沒搞清他是怎麼弄的,總之她的花籃脫了手,人也被她提了起來,一轉眼已經到了病房外。
會幾招武術很了不起啊。我特麼還黑段六級呢。沈熹微一邊被陳司揚扯住了手腕往前拖著走,一邊不死心地回頭看她相中的那隻花籃。
“上來!”司揚朝她喊。
“幹什麼?”
“坐我的車。”語氣毋庸置疑。
“我開車來的。”
陳司揚理都沒理她,直接把她給揪了過來——“你的車一會我讓人給你開回去。”
直接給拽上了副駕駛座上。
她上了車又似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隱約聽到陳司揚說:“子堯,一會你派人把車子開回來。”車子急轉彎時,她一頭撞到玻璃上,哎喲了一下,又醒了。
借著射進車內的燈光,她扭頭看見陳司揚蒼白著臉,沒精打采。
他皮膚本來就白,此刻更是近乎透明,標標準準的小白臉,襯得一雙眼睛更黑更亮,深不見底。
沈熹微念念而想——為毛看他這種模樣,就像一幅縱欲過度而導致的後果呢,猛然不自覺地想起他的技巧又高超又熟練,就氣悶。
語氣瞬時變得不善起來,又想想剛剛頭被撞了玻璃——“陳司揚,你就不能好好開車,我睡得好端端的,怎麼就撞玻璃上了,你道歉!”
陳司揚表情都未有波動,淡淡的瞥她一眼,冷冷淡淡的——“我道歉,為什麼?”
沈熹微一聽這講話的腔調,抓狂了要。
這明顯是那大爺不想理她嘛。
估計他心情不怎麼好,她咕噥一聲。小聲的,委屈的,說,不道就算了。
沈熹微辯了幾秒鍾方才發現車子正直直駛向她所住的二環。
“喂,你這是去哪啊?”
“你家。”簡略回答。
“你去我家幹嘛?”
陳司揚不耐煩的皺了下眉——“沈熹微以前不見你這麼吵啊。”
她登時就喘不過氣來了——我靠,是人不是,居然閑我鬧騰。
我特麼是你女朋友,不是你下屬啊啊啊啊。
為毛凶我,現在沒下屬凶了,改凶她了。
好在照顧他是個病人,還是不反駁的好。
可是,自己憋得胸腔積水啊。
她偷偷的看了那人一副驕傲冷漠懶得搭理她的模樣,便明了,估計還為之前那事兒生氣。
一大老爺們,也不嫌惡心,多大點事兒,虧他浪費腦細胞記恨這麼多天。她在心裏抹黑他。
“你今天這麼虛情假意的去醫院看望我有什麼目的?”
沈熹微剛剛咽下一口唾沫,聽到這句話,直生生的給卡在喉嚨口。心裏咒罵——心裏變態吧,我這又成虛情假意了?!
她氣的肺都要炸了,扭頭看到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額頭上冒了輕微的虛汗,遂抬手撫上他的額頭,壓下火氣,輕言溫和的詢問——“司揚,你沒事吧?”
“拿開。”陰冷的聲音。
她僵硬著手指——
“把手拿開。”
她癟了癟嘴,我靠,今日那人抽筋了吧,看她擱哪哪不順眼。
之後,她一路也不說話。
自顧自的生著悶氣。
今天,看著陣勢,熹微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連困意都沒有了,氣也不生了。
果不其然,陳司揚很順理成章地隨沈熹微進了家門,把鞋子一脫,像吩咐傭人一般自然:“一會出去給我買套內衣和浴衣,再給我下碗麵……爛一點。”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
真是……的!雖然他是病人,可她也工作了一天好不好?我好歹是一莫氏的總裁,我成你丫鬟了?
其實隻要他願意,隨便招呼一聲,就會有整條街的年輕姑娘來幫他煮麵伺浴,怎麼偏偏要支使她呢。女朋友你更不能跟我甩臉看了。
沈熹微在心裏腹誹了好幾句,終於還是揉揉鼻子,拿出他的車鑰匙,領命去也。
好在她所住的二環住宅區旁邊,便是林雲縱橫的商業街,這邊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主,自然,旁邊,都是高檔品牌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