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路上,就猜想了好些時候,前幾日這人還是好端端的立在她跟前,跟她曖昧不清眉眼眼去的,不想,不消幾日,那太子爺就病在床榻上,怎麼說感冒就感冒了呢。
原本,倒是存了些許疑慮的,那陳氏公子是何等智商,騙騙人也就眨巴眼的功夫,相當容易,她當真以為是他騙她過去他的住所。
電話裏的聲音極盡虛弱的聲線傳來,再者,隻有前來觀看觀看這人倒是死了沒有。
那人倒好,最後丟下一句——沈熹微,你想看著本少一命嗚呼就甭來。便收了線。
電話這端的她溫和的苦笑,愈發覺得這陳公子何時這般威脅人了。
動不動威脅的對象永遠都是她。
得,我沈熹微發發善心走一遭得了。
她站在門外剛按了門鈴,不消兩秒,門便被打開。
這麼快開門,倒是還不習慣,愣了愣。
隻見陳司揚前額的黑發隨意的搭落下來,半遮了濃黑的眉。這廂,皮笑肉不笑的擋在門邊,“來了。”
嗯。沈熹微回答。
半晌,不見那男人動動身子。
奇怪。沈熹微輕咳了下,無力的扯了扯嘴角,說,你這是不讓我進去?
陳司揚居高臨下的冷冷看她一眼,誰讓你來的,你來我這裏幹什麼來了。
驀地,沈熹微胸口一悶,僵硬了麵容,差點就脫口而出——我靠,甭這麼這麼整人成麼!我又不是酒店****人員,我沒事還搞上門服務?
沈熹微轉了目,細碎的目光,沿著一隙,朝屋內望去,溫和的笑笑,“你不是要我來的麼,感冒好點了嗎?”
她似想起什麼,平淡開口——你是不是有客人在,不方便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陳司揚頭抵著門框,指縫是門漆極深的色,黑發在光下閃著幽紫,一動不動,時光似乎在他身上風化了,許久許久,開了口,語氣終於,平淡。
“我以為你不會來。”
“可我不是來了麼。”轉身想走。
陳司揚愣了,側背更貼向門框,緩緩地放鬆,整個人,全部的重量投到門框中,唇角微揚,淡淡的,似有若無的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忽而,這人想起什麼,瞬間,眉眼隱了情緒,饒有興致地開口——“哎哎,陳司揚,你說你是不是大晚上的弄個第三者讓我瞧瞧,所以故意喊了我來。”
陳司揚無奈,嘴角浮了些許的笑意,目光變得溫柔清亮,“你就這麼想看現場直播?恩?說話。”
她笑笑,沒有回答。那眉眼裏卻是滿滿的隱忍。
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隱忍什麼。
他微微歎氣,皺了眉,煙波清澈,平淡開口——“熹微,無論何時請相信我好嗎?有了你,哪還有心思看別人。”
這姑娘聽了這話,身軀微顫,心裏默念,可是,你以前和很多女人在過一起啊。
“司揚。”她喊得很認真,輕輕的揚起,緩緩回落的音。
她抬眸,眉眼淡去了些許生動——“司揚,可是我從來沒有逼迫過你不要去喜歡其他人。”
這話,站在他的門廊邊。
說的真切,斂了眉目,依舊掛了淡笑,釋然。
她說,我不會逼迫你不要去喜歡其他的女人。
那一刻,她突然多了一種莫名的情愫,原來,她一直都不相信愛情,不相信他。
要有多麼害怕被拋棄,才會說出那句我不會在意。我不會在意你喜歡別人,因為,倘若,你愛上了別人,我就回到原來的世界。絕不會去打擾。
這樣,那時,自己是不是就以為從沒那麼輸得徹底。
登時,陳司揚握住她的胳膊,五指彎曲的姿勢,不自覺的緊了緊,她的話他聽得是明白的,心裏如被刺了一根綿長的針。
他眼睛折射出來的光冰冷陰森,另外一隻搭落下來的手抖了抖,隨後,便握了拳,“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望著他很幹起了皮的嘴唇,掌心貼在他的額上,微涼柔軟的觸感,清晰,又重複了一遍。
“不是我親眼所見的,不會相信。”
她的指尖向來冰涼。笑得無辜而狡黠,“可是,司揚,今日你讓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真的沒有在發燒呀。”
他的的目光瞬間傾城,墨色流藍。
薄薄的嘴唇微抿,笑開了幾分嘲諷,他附在她的左耳,輕輕劃過的嗓音,像繃緊的琴弦,帶著快意和戲弄——“告訴你一個秘密,沈熹微,即便我生病致死,也要讓你看著我死。”
沒來由的,她的指尖抖了一下,臉色蒼白了幾分。語氣倒是平淡,輕輕的拍開他的手背,“瞎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