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聽見什麼來著?
臥槽,有人居然說我缺心眼。
沈熹微驚訝的瞪大了那雙明顯憤怒的眼睛,陳司揚,你剛才說我什麼,你有本事再給爺說一遍。
我說你缺心眼。
你再說你一遍!
我說你缺心眼呀。
再說十遍!
“咦,沈熹微,沒事吧你,我說你呀缺心眼,缺心眼……”無限循環。
登時,沈熹微垮了臉,低垂的頭——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
驀地,看到他伸過來的一雙手。
指尖有溫柔閃爍的光。
她愣了愣,微笑著,抬起手。
雙手交握。。
他的手心豎起蔓延的手紋貼在她的手心。
於是,他緊握了,是不想放手的姿態。
“陳司揚,你幹嘛說我缺心眼?”
“你說你哪裏不缺心眼?”
“陳司揚,你到底會不會和女孩兒聊天啊?我丫問你,你回答不就好了。”唧唧歪歪的,成何體統!
街道兩旁的梧桐遮了套了燈罩的路燈大大的光線,厚厚的一層陰影,淺淺映出兩道影子,深夜,難免清冷,風吹了樹葉沙沙作響,窸窣的夾雜了寥寥某種生物的響動。
深一聲,淺一聲,毫不間斷。
她細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好看的男人。等著他來作答。
那人好笑的抿了下嘴角,“沈熹微,為何你身邊有這樣優秀的人存在,你為什麼卻總是想不起他,而總是自己去扛呢,那你說你有沒有點兒缺心眼的心思,嗯?”帶了玩世不恭的笑意卻難免讓人聽出語氣中透出的淡淡無奈。
沈熹微緊了緊他的手掌。望著他在夜晚仍熠熠發亮的眼睛。她微微動了動唇角,心中疼痛——“司揚,我隻是想用自己的能力去解決一些事情,不想麻煩別人。”
眼神遂無意識的盯向一處。
陳司揚捧起她的臉,笑的溫和而幹淨,他小心翼翼,托在手心,微微眯起眼,“熹微,可是我不是別人呀,我是陳司揚,不姓別啊。”刻意的彎下頎長的身子,盡力與她平視。
沈熹微,一米七零,而,陳司揚,一米八三。
十三公分的距離。
如果有一個男人,願意把你捧在手心,和他平視,該有多麼難得。
他是不是,賭上了所有屬於男性的尊嚴和決心,去愛一個人,不留退路。
十三公分的距離,是不是,並非剛剛好。
為什麼會有這麼長的距離。
後來,偶然間,沈熹微盯著一對情侶的背影暗暗感歎。
陳司揚,倘若我長得高些,你若矮些,我們之間的距離會不會就離的近些。
你說你曾經的眼裏隻有我,隻有我,隻有我,那些時候,我從來沒有好好的問過你,是真的隻有我嗎?是不是以前有我,現在有我,而你的未來,注定讓我缺席。
“熹微,跟我回家可以嗎?”
“哦。”
“我說的是見我的父母。”
瞬時從被他包裹住的手中抽出來,差點嗆了氣,“啊?”
司揚問,你怎麼了?
沉默。
沈熹微,你這是什麼表情,為什麼不說話。
說什麼。
陳司揚淡淡瞥她一眼。說話!
那個,司揚,這,這,這……
沈熹微,你想死是不是!
這廂,她急急擺手,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就是平日裏有點小失眠,還不足以致死。
那你到底聽見我說話沒。
你說了什麼?
陳司揚笑,我說讓你跟我回家見我父母,噢,還有,我爺爺。
倏地,身體僵了僵,默想,你爺爺,那曾住在中南海的陳易邦司令,想想就抖寒。
司揚,你看今天的月亮怎麼這麼圓啊,它為毛這麼圓啊,我們去買倆月餅吃著坐在這賞月吧,24小時便利店肯定還在營業。說著,就去拉陳司揚的手。抓了半天,全是漂浮的空氣。
不論多麼蹩腳,她總是能找到岔開話題的理由。
奇怪,於是,抬頭,看到一張陰沉冷峻的臉。沒來由的打了個寒噤。
她輕輕碰了下他的手臂。為難的開了口,“司揚,你別生氣,我隻是怕你家裏人不喜歡我,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人家的父母呀。”
這端,陳司揚聽她講明,緩和了臉色,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拽過她的胳膊,用力握住她涼性體溫的冰涼手掌。“熹微,你也會害怕麼,倘若你這樣的他們再看不上,我這輩子真不知道要娶誰了。”
“我陳司揚所喜歡的,都不會是問題。”
隱隱的,耳畔似刮過一股小小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