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哼著甚是聽不聆清不知是昆曲還是秦腔亦或是河北梆子的戲曲,他媽的隻要哼的不是京劇黃梅戲和梨園戲通通都不是事。否則被那外國友人聽到這唱腔,中國的國劇事業徹底白瞎折騰了,悲催的掉了底。
方時,晃著腦袋,頭上的白色紗布今早已經摘掉,習慣了每日醒來總是手賤的往頭上摸一摸,不想,剛抬起手臂,便驚覺,那鬧心的玩意兒一早就給摘掉了,哼哧一聲,嘀咕——這段日子可真他媽難熬,臭娘們兒,老子饒不了你。
從病房的桌子上拿過手機,進了頁麵,聚精會神的玩起了遊戲。聽見有人擰門把的聲音,聽見有輕微的步子走過來,倒也不在意,頭未抬,以為是妻子從外麵回來了。
“回來了?”
良久,並未有人回答他。
心中有一抹怪異,明明是聽見有人腳步靠近的。眼神便從手機屏幕上撤離,抬頭。
額頭皺了皺,以為是那人走錯了病室,無故的倒是平添幾分火氣,打擾了他玩遊戲的興致。
陳司揚卻一直不說話,慢悠悠,微笑著,以退為進,隻等著劉誌偉發怒。
終究繃不住,厲聲問道——“你他媽是誰啊?走錯病室還不趕緊出去!”說著便細細打量起身邊的這個男人。
不難看出站在他一米之距的男人舉手投足間的從容雅定透著一股子氣宇軒昂之感。傍晚的夕陽透過玻璃,令他高大頎長的身影投射下來,密匝地將餘暉映在他頎長修長的身影上。這人的神情看似不卑不亢,卻令人不敢冒犯,他的雙眼看似溫和,卻有著令人不敢隨意靠近的疏離,身上純白色襯衫被暮光映得剔透幹淨,身著休閑商務裝的他看似隨和,卻隱藏著常人沒有的淩厲,有一種要命吸引力在其中,令人又不自覺地對他放鬆警惕,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可是,簡不簡單,再厲害與他劉誌偉又有何關聯。自問,沒有求到他的地方。
遂又端起了架子,言語不善——“你是誰,來我病房幹什麼?!”
陳司揚眼眸淡定,似是早已便知道他會這樣問,輕笑一聲:“陳司揚。”
“來這裏為了找你,劉誌偉。”
這廂,劉誌偉頓時愣住。
看樣子,這人對自己甚是熟悉,連自己的名字都知道。
“找我?”指尖指向自己。
“嗯。”
“找我幹什麼?談業務也得等老子出院了再說!”
陳司揚微斂了含笑的眼眸,眼睛不經意的半眯起來。“那本少今日非得找你談業務要如何。”他的嗓音很平靜,低沉的穩重的很好聽,言語中細細辯來卻透著不容置疑與冷漠。
沒來由的,劉誌偉心裏哆嗦了一下。朝床裏側挪了挪身子。
這廂,陳司揚微挑了狹長的眼眸,輕笑。
一步步靠近床沿,眼神變得淩厲,一把揪住劉誌偉的衣領,隻見薄薄的嘴唇微動——“劉誌偉,如是不想死在這醫院裏,就不該多事!”
登時,劉誌偉看到他眼裏駭人冷漠的神情,亂了心智,急忙伸手想去拉警鈴。
隻差一點,陳司揚便攥住了他的手腕。
“你…你神經病,到底要幹什麼,老子跟你無冤無仇的…….”
他冷著沉穩的麵容,冷笑一聲——“你真的和我無冤無仇嗎?倘若是這樣,本少為何還要找上你這樣的蠢貨呢!”
“我,我這就報警讓人來抓你,你知道我是誰麼,老子說出來嚇死你,也不縱眼看看這北京城,老子是吃素的?你也甭在這嚇唬我,他媽的我偏不吃這一套。”說這話時,眼裏的得意溢於言表,剛剛害怕的神情一掃而光。
陳司揚甩開他的手臂,笑的極盡溫和,暮光餘輝灑在室內,令他踱了一層層薄薄的光暈。
他慵懶的低低聲音:“你不就是劉誌偉麼,有何可得意,嗯?你當真以為本大爺會怕了你?”
此時,劉誌偉恨不得暴跳如雷,一把掀開病床上的薄毯。少不了那咬牙切齒,氣的胸口一鼓一鼓的,像極了癩蛤蟆喘氣:“臭小子,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講話,你他媽的吃飽沒事撐的,等老子出院了非饒不了你,你等著!”
陳司揚連額角都未曾動下,冷峻冷傲的淺淺麵容,“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和你說話,隻知道我若讓你嶽父撤了你總經理的職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說完,邪魅一笑。笑容卻未到達眼底。
驀地,劉誌偉晃變了神色,明顯一凜,聽到這話,臉唰的變了豬肝色。
陳司揚隻是把他的一形一色盡收眼底,不露聲色。倒是揚了濃黑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