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你丫的。
微仰起下巴,頭側向一邊,眼睛微微向下看,極盡不屑——“陳先生,你回P市自個兒家,莫是不認路?我寧願去當壓寨夫人,也不作你陳司揚的太太。”
車子“嘎”的停住。
熹微不明所以,又怎麼了。
“下車!”
“嗯?”
“給本少滾下去!”
她看見他冷峻凜冽的麵容,如結了多年的冰霜。
昂頭,理直氣壯——“我不下!”
說著,開了車門下去。走到另一側,把車門打開,一把把沈熹微拽了下來,她差點摔個踉蹌。
之後,車子絕塵而去,直至連灰塵也看不見。
此廂,恨不得要暴跳如雷。
指著車子的方向咒罵——陳司揚,你更年期呀,你這個變態,變態。
氣的恨不得蹲在路邊哇哇大哭。
自尊呀,自尊。
總是被那個該死的男人踐踏,想來都不知道是第幾次被他驅逐車境了。
總是,不知哪裏招惹這太子爺。
伴君如伴虎,這老祖宗遺留下來的古訓著實不假。
禽獸,畜生,敗類。
此刻,她蹲在路邊,剛出院,兜裏壓根沒錢。手機估計剛才遺落在陳司揚的車裏了。
注定是要滅我沈熹微。
彼時,她突然很想念蘇軼謹,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想必,他永遠都不會如此這樣待她吧,至少不會在她剛出院之時,把她丟在路邊揚長而去。
三四月的太陽為何卻這樣大,刺眼的陽光此廂卻灼痛了她的雙眼。
蹲著路邊,看著車來車往,繁花之時,終究表象,別人之愛,我之心殤。
終究,有那麼一個人,與你不同喜,不同悲。
多年之後,才會明白,即使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卻還是那樣孤單。
此廂,她隻是一個普通年輕的女孩,站在繁華街頭,卻迷茫了眼眸。
多想回到那年的時光,這樣,便不想,亦不會心殤。
從最開始,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以安然的麵對風風雨雨,不曾想,她的堅強隻是表象。
當麵臨一個人丟棄她在人海茫茫之時,卻這樣孤單,這般無助。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決定對不對。
如是,她麵對的是蘇軼謹,那樣是不是會輕鬆一點。
可是,他都有未婚妻了,那個眉目如畫的女子,那個當年第一次在長亭遇見的女孩子。
即便,他說過不愛她,可是,他還是和她在了一起。
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愛情抵得住時光的流逝,即便再是愛,也淡了。
時間不能改變什麼,它改變的隻是容顏與當年的心境。
過了那個時間,再也不會回來了。
仍記得那日,那年輕而優雅的女孩子第一次約她在陽光午後的咖啡店。
兩人對麵而坐。
她隻是不知道這個女人約她何事。
自然,道理是懂得的,無事不登三寶殿。
她靜默的坐在那裏,安靜而優雅,淡漠客氣,隻是淺淺微笑的看眼對麵的女人。
什麼叫輸人不輸氣。
熹微等的就是她開口。
最終,對麵的年輕女孩再是按耐不住。
秦末雨輕攪濃鬱暗栗的咖啡,優雅的端起瓷白的杯子,品了一口。
“你好,沈小姐,我是秦末雨。”語氣幹練而客氣。
恰好,披散下來的淺淺發絲垂落下來,遮蓋住了輕挑的眉毛。
熹微暗想,對麵與她年齡相逢的女孩好是驕傲。優雅的麵容,良好的教養依舊掩不住那千金小姐的傲慢。
看,這話說的,我是秦末雨,卻不是我叫秦末雨。
熹微淺淺低笑——莫不是以為本小姐以及全世界的人民都非得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