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沈小姐出事了,在醫院還生死不明呢!”
“謔”的從舒服的靠椅上想站起來,不想,倒摔了一個踉蹌,又栽進椅中。“
來人慌忙踏了大步,扶住於他,著急問道:“莫老先生,您沒事吧?”
按摩師也是心口一緊。
好是他沒事。
便深深的籲出一口氣。
莫泰然定了神,胸口喘息片刻——“你再說一遍,到底怎麼回事?”
此刻,他莫泰然也是從心底不相信的吧。他的那個孩子怎麼會生死不明呢。
因為,他知道她有的是幾把刷子。
“聽說是,是溫江華把沈小姐捅了兩刀,刺穿了腎髒。”
“溫江華?”
“嗯,就是莫氏集團之前的市場部總經理。”
“他前段時間不是被我撤了麼?!”
“好像就是因為這,溫江華心生怨恨,才會做了如此極端之事。”
“警察如何處置的溫江華?”
“剛打探出的消息,溫江華被判終生監禁,說是幕後有個很是強大的人物一直在跟進這個案子,也是他找人破的,隻是還沒查出是誰,對方做事很隱秘。”
男人呷了口繼續說:“沈小姐住院已經9天了,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廂,如鷹般犀利的眼神仍掩飾不住眸子透出的悲痛神色。臉上的皺紋深深凸顯出他的滄桑。
這刻,仿佛蒼老了十歲。
旁邊豎起的那把金色手杖被陽光的照耀下熠熠閃著金色的光芒。
已經無力,他斜靠在背椅上,似是累了般。
半晌不再言語。
男人輕喊:“莫老先生?”莫泰然沒再看他,隻是揮了揮手,頗有禮貌的與他告別,微眯了雙眼。
男人便離開。
終究還是害了那個孩子是嗎?她成這樣,他到底是心疼的。
她雖是自己物色的繼承人,於他,莫泰然是真心喜歡她的。從見到她的那刻起,便希望自己如是有個這樣優秀的女兒,他這生也定是了無遺憾。
可是,如今,是他莫泰然一手造成的,那個淡然如風的女孩子遺落在了流年裏。
已有褶皺的眼角無聲的溢了淚,那是兩行蒼老的淚,這隻是一個普通老人因為心疼,難過,悔恨,懊惱而流出的眼淚,與那個被業界稱為泰鬥的莫泰然無關。
總歸,是害了她。
她,還隻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是他逼於她走上了這條路。
念及當初,如不是以她哥哥要挾,憑她那淡然倔強的性子定不會答應。
是吧,那是一個很有血性的女孩子。
他目前不能去醫院看她,許是怕承受不住。
他希望那個孩子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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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司揚坐在病房提供的椅子上。這是一間很是高級的病房,這是一間國家幹部才有資格入住的病房,而憑沈忠明、陳司揚這樣的社會地位,住進這樣的病房還不是鉤鉤手指的事。
從最初的悲痛,難以接受,漸漸的已經變的從容了。至少,她還呼吸的,等哪一天她想醒來的時候再醒來吧。
不論,多久,都會站在原地一直等她。
等她粲然一笑。
也許,在不經意的某一天某一時刻,會春暖花開,爾素嫣然。
手拿財經報紙,輕輕的翻動。
偶爾抬眼看看平靜躺在病床上的熹微。
門被打開,轉過身,幽深的眸子看向門口。眼裏一片平靜,不曾有任何波瀾,亦激不起漣漪。
那個男人幹淨而優雅的立在那裏,如不是那慘白的麵容,定是那畫中仙然而下吹鳳引蕭的翩翩公子。
像極了多年不曾相見的好友,卻未曾疏離——“來了。”
那男人隻是點了頭。
始終立在門前,不肯挪動半步。
這廂,司揚起身,輕微的放下手中的報紙,回頭凝視了床上的人。
轉身,朝門口走去。
“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她吧。”嚅動嘴角。
終究說出了那句。
“也許,她就能醒來了。”話音剛落,便掩上門離開。
對,是他陳司揚請他來的。
已經20天了,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她始終昏迷,始終不肯醒來。
是不是,她想見的那個他沒有來。
如果是,那我陳司揚為你請他而來。
如果,這刻,有人可以掐他一下,蘇軼謹多希望此刻見到的場景是在夢中,即便是噩夢,也定會坦然接受。
在這個悲傷而絕望的季節裏,濕了誰的眼眶,灼了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