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眼睜睜的錯過了最該看見她的時候。
本是這樣荒謬,昨日好好的一個人,今朝就擱淺在這帶有死亡氣味的病房裏。
“警察說可能遭綁架,最後才會殺人滅口。”夏非解釋。
“不可能!這絕不是一宗簡單的綁架事件!”司揚厲聲出口,冷峻的臉色冷靜嚴肅。
眾人呆住,互相瞅了瞅,作了迷惑模樣。
狹長的眸子微眯起來——“如是綁架絕對不可能這麼快下手,她一個年輕女孩子,不是富豪,不是要界名人,隻有一個解釋的通。這廂,他思緒不知飄向何方,眼神似蓄滿紛揚的狠戾柳絮,溢了眼角,滿空而飛,而又夾雜了略微惆悵,有心痛,複雜了他俊朗的容顏。
大家焦急的看了他,等他的那個待說出口的答案。
“那就是仇人所為!”終究說了出來。不知不覺兩拳緊握,死死的攥住。
他並不相信她能有什麼仇人,即便她這樣優秀,遭人百般嫉妒,但都不足以要了她的命。
他隻是以他一個律師的角度考慮這可行的可能性。
沈一辰緊鎖眉頭,語氣有了不容置疑——“不可能,她不可能會有仇人!”因為憑她淡漠疏離的性子,怎可得罪於人。況且,他是知道熹微是跆拳道黑帶6段,一般人不會是她的對手,怎麼會落入別人手中,他需要的也是一個答案。
陳司揚瞬時收縮了瞳孔:“沈先生,你怎麼會知道沒有!如是這般,你告訴我她晚上為何在倉庫被人捅成這樣!”聲音忍不住的打了顫。
這廂,大家都不再言語。
“沈一辰,你以為隻有你自己才愛她嗎?如是真論起來,我對她的愛不比你這個當哥哥的少一分。我定會找出是誰把她害成這樣,讓那人生不如死!”說這話的陳司揚不再是那個既傲慢又優雅的翩翩貴公子模樣,此刻,眼裏定是噙了滿滿的仇恨與嗜血。
她失一命,我陳司揚定會讓他全家償還!
隨即轉身,呆怔的隔了玻璃凝視了那一紙蒼白靜躺的女子,倏地,看到右臉頰還有隱隱的紅印子,心裏,猛的再次抽痛。
心裏酸澀的默念——“熹微,我是司揚啊,你睜睜眼好不好,告訴我是誰這般對你,我要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裏!”
你最後決絕而去的背影殘留我眼中,原來這就是曲終人散的寂寞。
微微,我相信你能挺過來,因為天堂裏沒有車來車往。
你的笑容,我的容顏,即此一生。
他如今沒有悲傷的權利,他是一個男人,他目前要做的就是找出那害她這樣的人。
不論多久醒來,他都在這裏等她。
等她對她粲然一笑,在暖陽清風的時節裏,執子之手,淺笑安然,安素一生。
*************分割線*********************
司揚的車剛開進警局,李亞麟便已等候在此。
下了車,極紳士禮貌——“李局,倒是很久不曾見了,何必這般客氣親自來呢。”
稱為李局的中年男人亦是爽朗一笑——“陳少,來此,我這個局長來親臨是應該的。”
混場之人,難免說話打哈哈。
他,此行,並不是為了和這些無關緊要之人聊家常。
眼睛冷了半分,便輕揚了嘴角——“李局,這件事就麻煩你了。”
“哪裏哪裏。”說著,中年男人臉色也嚴肅下來。
“這是一個大案子,涉及人命,我們一直在徹查此事,今天我們聯係到淩晨報警的證人,現在正在做筆錄,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不禁歎了口氣。
因為他也聽說那個女孩當時如躺在血泊之中,情形極度危險。
李亞麟盯了陳司揚一眼:“陳少,那女孩是您什麼人呢?”
聲音冰冷平靜——“她是我女朋友。”
此廂,離亞麟尷尬的搓了搓手。他對這個陳大少還是有些懼怕的,一張完美冷峻的麵容,卻有的是玩死人的手段。
來到審訊室,他眼中看到的是一個老人,穿了已是灰舊的羽絨襖,泛白的頭發枯的沒了半點生氣,微微翹起,怕是來的路上被寒風吹的沒了章法,一雙如枯皮的大手裂了幾條大大小小的口子,還有幹涸的血漬沾在上麵。
可是,司揚緩緩來到老人麵前,眼裏閃了晶亮的神色,極紳士的伸出手——“你好,大爺。”
老人倒是一愣,搓了搓幹裂的雙手,顫巍巍的把手遞了過來。
他便一把抓住老人的手緊緊一握。
他握了那隻手,如載了那滿滿的希望。
老人呆怔的看了身邊的這個年輕人,雖是略微憔悴的麵容,依舊掩不去那特有的貴氣,氣宇軒昂,濃黑的劍眉,黑如點漆的墨玉瑩亮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刀削的精致輪廓,薄薄的嘴唇微抿,似極了那英俊的太陽神,那純動的眼眸裏怎麼會有傷痛的神色,此生,張大爺哪見過相貌如此上乘好看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