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你好,本命年(2)(1 / 2)

曾經有一幫朋友在一起討論,我為什麼要旅行?大家暢所欲言,各種金句層出不窮,而我印象中最深的兩句話是:如果不出去看看,你就以為腳下這片土地就是世界。有時候,我真的覺得生活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有一天我和一個朋友出去吃飯,正是中午放學的時間,一群穿著校服的男生蜂擁而出,原本就嘈雜的小飯館裏更顯得熱鬧和逼仄。背朝著我的那個男孩子的袖子上畫著好大一個卡通人像,我不太記得是不是蠟筆小新了,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朋友問我說,難道你沒有在校服上畫過?我搖搖頭,沒有,一是因為時間太久遠,我已經不記得穿校服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二是因為,我在畫畫方麵真的沒有一點兒天賦。我看著他們年輕的笑臉,突然心生羨慕。可是我朋友在一旁嗤之以鼻地說,有什麼好羨慕的,還在上學,什麼事都不能做。

可是,年輕啊,我幽幽地說。在二十多歲的年紀歎老,我也知道這是一件矯情的事,但是我由衷地覺得青春真的很美好,像晨光、雨露、花朵、青草一樣美好,像音樂、攝影、旅行、微笑、愛情一樣美好。

不對,它比她們都更美好,因為這一生,我們隻有一次青春,卻未必隻有一個愛人。

請你千萬別成熟

看《少有人走的路》,開頭第一句就擊中我:人生苦難重重。從成年以來,我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麵對生活和命運,早已經習慣了獨善其身。雖然骨子裏依然是悲觀主義者,可是至少表麵上呈現出來的是樂觀開朗並且熱情的樣子。雖然我對眼下的這一切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但在某些特定的時刻,我依然會被悲傷輕易地擊倒。

五一的時候我們一群朋友相約在北京,去看草莓音樂節。第一天晚上萬能青年旅店唱到“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廈崩塌”的時候,我打通我一個朋友的電話,舉著手機歇斯底裏地喊,你聽啊,你聽啊。那一刻有淚水在我的眼眶裏打轉。晚上回去的公車擁擠程度遠遠超過你的想象,堪比春運。我們幾個好不容易分批擠上去之後,有個站在門口的男生用已經嘶啞的喉嚨開始喊,咱們唱歌吧!

他吼完之後,全車雷動著呼應他,一車陌生人,紛紛扯起自己的嗓子一起唱: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對自由的向往……毫不誇張地說,如果青春中沒有過這樣的片刻,沒有過這樣的夜晚,我真的會覺得有些遺憾。

這些年,我一直像一個失敗的哪吒,在殘酷而堅硬的現實中負隅頑抗著,為了那些飄浮在空中根本沒法命名的東西。

我沒能成為一個優秀的人,但我一直活得很真,想笑就笑,被傷害了就蒙頭大哭一場。我沒有被這個世界改變,雖然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也不知道這能否令那些喜歡我的人多少有些寬慰。

我對人生的態度一直淡然得貼近消沉,認為向這個非我意願而來,又不知道何為目的、何為意義的生命卑躬屈膝地討好是一件滑稽可笑的事情。

麵對生活,麵對命運,過去的我無能為力,現在也一樣,唯一能做的僅僅是保持一點尊嚴和自由,哪怕隻是一點點。

很多事情,現在不做,以後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去做了。所以要趁著還有力氣的時候,一分一秒都不要浪費地去享受,去揮霍,去縱情。那些勵誌書教我們的都是如何贏得讓人豔羨的人生,可是我不想等我到三十歲的時候,除了錢,沒有一點快樂的記憶。

你可以長大,但你千萬別成熟。我要你永遠笑得沒心沒肺,永遠記得自己穿著格子襯衣,躲在鏡頭後麵微笑的樣子,我要你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永遠熱愛遠方、夢想、詩歌和流浪。

這個世界有太多虛與委蛇的成年人,但你不需要活得像他們一樣。正如《死亡詩社》中所說,醫學、法律、商業、工程,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撐人的一生,但詩、浪漫和愛,這些才是我們活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