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經常在吃飽之後坐在偌大的籃球場上,石凳旁邊有我搞不清楚名字的大樹,也許是香樟吧,風吹過之後會有細小的花籽落我們一身。
我非常享受她在我身邊給我帶來的那些細小的歡娛,就像最初遇上愛情的時候,眼淚和傷害都還沒有登台,一個眼神一句話都可以讓我開懷大笑。
她的博客上說自己最大的願望就是外星人快點來把那些又漂亮又瘦的女孩子抓走,後麵還補充了一句“不要抓我的朋友”。
這句話後來被我寫到了“深海”當中,程落薰在極其嫉妒的狀態下說出了這句話。
每天晚上9∶20我的QQ都會設置成離開狀態,因為此時的我要坐公車去接下班的叢叢。
叢叢其實早在2004年就在某雜誌的論壇上認識了我,那時我是離經叛道的不良少女,在BBS上以熱衷跟人掐架而聞名,直到多年後我當時的偶像跟別人說起我都是一種難以琢磨的口吻:“獨木舟當年真是叱吒風雲啊。”
我們的人生觀和道德觀的形成,除了從小受到的教育之外,一切都跟自己的際遇有關。我們遇到一些什麼樣的人,受到一些什麼樣的影響,保留一些什麼樣的回憶,所有的一切綜合起來,就構成了我們的人生。
這些際遇,就是某些意義上的財富。即使每一種青春最後都要蒼老,即使每一個精彩的開頭最後都有一個庸俗的結局,但是我們依然要在自己有力氣的時候,去看一看遠大的世界,無垠的生命。
某天晚上我和星崽在人潮湧動的長沙街頭行走的時候,我的腦袋裏突然蹦出一句話來,我很喜歡的一句話,黃碧雲說的—如果有一天我們湮沒在人潮之中,庸碌一生,那是因為我們沒有努力讓自己活得豐盛。
MJ、帕買。
我用眼淚送你們一程
此刻是北京時間2009年7月7日,星期二,天氣晴。距離MJ的葬禮直播隻有幾個小時了,我呆呆地坐在電腦前,聽著HealTheWorld,眼淚洶湧而出。在這之前,我並不是他的歌迷。關於他的生平事跡,僅僅略知一二。我自己也不能準確地解釋,我為什麼會難過成這個樣子。在辦公室,在家裏,或者是塞著耳機坐在公車上,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想起他,眼淚就會落下來。
我真矯情,可是偏偏我自己知道,這眼淚不是惺惺作態。多年來我一直覺得“心痛”是一個很做作的詞語,可是當我在看MJ的視頻、聽他的歌、跟別人說起他的時候,這個詞語卻成了我唯一的感受。我很慶幸,從來沒有相信過那些詆毀他的流言,那些惡毒的誹謗,那些無中生有的中傷,那些師出無名的謾罵。隨著MJ的過世,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讚美他,懺悔自己從前誤會了他,痛罵不良媒體對他的形象的扭曲,怒斥曾經中傷他的那些鼠輩。可是這有什麼用。他聽不見了,也看不見了,這個喧鬧的塵世無論再發生什麼可笑的事情都跟他無關了。
我在天涯上有一個好朋友,她的ID叫“一輩子愛邁克爾”。十多年前,她第一次聽到MJ的音樂就被震撼了,因為熱愛他,她立誌學好外語,後來考上了上海外國語大學。MJ辭世後的第三天,她在QQ上跟我說,舟舟,你知道嗎,十多年前,我還隻是一個學生,沒有錢買演唱會的門票,也沒有錢買正版的碟,現在,我有錢了,我訂了演唱會的票,八千多,據說我那個位置距離舞台隻有30米……可是現在,我距離MJ是幾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