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遙風問他,為什麼不去上班?
知博很有企業家風範地說:“男人跟自己愛的女人在一起,腦子是最靈活的。我現在有個燃眉之急,需要和你在一起的放鬆中,才有好方法了。”
“你已經在家待了4天了,想到了嗎?”鄭遙風問。
知博笑了下:“快了,不要著急,不要著急。”
兩人正談笑間,門中有客人走了進來。知博的媽媽一身貴婦打扮,拎一隻凱利包,滿臉嚴肅地走到了他們麵前,後麵還跟著名媛打扮的鄭遙箏。遙箏穿裸粉色肩章小西服,黑色legging,豹紋平底鞋。
見兒子一身農夫打扮,又看了看鄭遙風,範母迅速地給了鄭遙風一個耳光,沒好氣地說:“我說怎麼我兒子的公司快破產了,原來家裏藏著這麼個不吉利的東西。”
“你沒事吧?”知博趕緊上前扶住鄭遙風,見她那嬌嫩的臉龐上幾個手指印,心疼不已。鄭遙風推開知博,冷冷地對他母親說:“這一巴掌,就當我還你兒子對我的愛了。以後,我跟你們家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可能嗎?那麼一大筆財產,你全拿走了,說和我們互不相欠。”
“說到財產,自從我繼承了之後,我倒是覺得你太過關心了。仿佛你是鄭遙箏一般,其實這與你有何幹係。”遙風冷笑了下,對鄭遙箏說:“你天天跟著你的姨媽要和我爭財產,你能保證爭到後是你的嗎?”
鄭遙箏語塞。範母接受不了別人對她的汙蔑,又揚起手,知博阻止了她,說:“你沒有權利打她。”
他讓鄭遙風回了房,氣急敗壞地和母親爭吵起來。母親沒有想到平日裏溫和的兒子,竟為了一個女人和她對峙,傷心地說:“你糊塗啊,我不能讓你為了這麼個女孩,而毀掉自己的名聲。你以為我和你爸爸在乎的是錢,我們掙錢還不是為了你幸福啊,現在怎能讓你放棄自己的幸福和她在一起。”因為妹妹成為鄭遙風後母,並一直關係不融洽的原因,知博的媽媽從小就不喜歡鄭遙風。
範母這一鬧,使知博陷入了兩難。一方麵是母親,一方麵是自己愛的女人,雖然他知道,最終的選擇肯定是母親,但還是舍不得放棄鄭遙風。
為了討好母親,知博那晚破天荒地回家去了。正是晚餐時間,鄭遙箏也在,母親知道知博此行的目的,對於知博飯間的夾菜,及一些恭維的話,隻是淡淡地回應著。飯罷,知博在沙發上為母親按摩肩背,他倒沒有這麼討好過父親,因為雖然父母各有公司,但母親總比父親有決斷,家中還是她做主。
“知博啊!”母親歎口氣說:“你的想法你爸爸都跟我說了。做生意難免要遇見周轉不靈時,最近我已跟銀行談妥貸款的事了,家中的經濟危機很快就逆轉過來了。”
“真的嗎?”知博內心遲疑,嘴上快樂地說:“那太好了。”
“爸媽年紀大了,以後這個家是要你繼承下去的。男人要靠自己的能力去賺錢、開創事業,靠女人是不行的。”母親又握住鄭遙箏的手,說:“你們兄妹倆,要互相照顧。我老了。”
鄭遙箏撒嬌地抱住姨媽說:“您不老,您是永遠的美人。”她與範母從小便親近,自打母親死後,更是靠知博的母親照顧,全家人早將她視如己出。妹妹死後,知博的母親一直覺得鄭遙風繼承了那一大筆遺產不公平,一直在想辦法幫鄭遙箏奪回財產。
知博見如此溫馨的場麵,更不好意思違背母親的意思,便沒再說什麼。那晚在家中安歇,坐在書桌上打開公司郵箱,心裏卻一直放心不下鄭遙風。想著她挨了耳光後那冰冷的堅毅表情,其中掩飾著委屈、憤怒、淚水,他好心疼。
正在這時,鄭遙箏進來了,身姿輕盈,和她姐姐鄭遙風的身形倒很相像,如蛋清般滑嫩的臉龐卻是嬌豔明媚的,天生有伎倆的臉與她母親相似,隨時準備攻擊別人。這樣的人,即使與她是親人,兩者若沒共同的利益,也會很快決裂。
知博衝她笑笑,說:“怎麼還不睡覺啊!”
“哥哥不也沒有睡嗎?”鄭遙箏環抱住知博的脖子:“這麼晚了,還在辦公。”
“說吧,什麼事?”知博摁著鄭遙箏的鼻子:“看中哪件禮物了?或看中哪個男人了?”知博說這句話是想拉遠與她的距離。她來家中後,他每個月都會在家中舉行聚會,邀些青年才俊的合作夥伴來參加,希望鄭遙箏能改變對他的愛意。
“哥!”鄭遙箏撒嬌地叫了一聲,見知博沒回應,就遲疑地說:“哥,我知道你是不會聽姨媽的話,跟鄭遙風分開的。”
知博正色道:“她是你姐姐。你們不必要鬧得跟仇家一樣。”
“她不是。”鄭遙箏爭辯道:“如果她是,她不會讓我變成窮光蛋,她會把一半的財產還給我。”
“那本來就不屬於我們。”知博覺悟很高,將自己歸為鄭遙箏戰線——邪惡的戰線,說:“你媽當初破壞了別人的家庭,搶走了別人的一切,現在還給人家,也是應該的。”
“我也是爸爸的孩子,憑什麼一切是她的,難道我身上沒有流著鄭家的血?”鄭遙箏憤怒了。
“你流了,但爺爺是怎麼死的,你應該比我清楚。小姨她害了一條性命!”知博冷笑:“況且你現在在我們家裏,也是一輩子的華衣在身,不要再去奢求別的。我媽年齡大了,別再讓她去為你勞神。”因為氣鄭遙箏無事生非,知博這段話徹底將他們表兄妹的關係撇開,他不能像媽媽那樣去愛鄭遙箏,因為內心裏他是討厭小姨的。從小他就知道,小姨不嫁給別人,遲早要破壞他的家庭,她和自己的父親有奸情。這些,為了保護母親的感受,他沒同她提起過。
“原來你都知道。”鄭遙箏頃刻成了大人的口氣:“我早就說你不會幫我的,你幫著外人。不過我以後不會再求你,我有自己的辦法。今天找你,我隻想告訴你,繼續跟鄭遙風在一起,對你沒好處。”話落氣衝衝地走出了他的房門。
她中她母親的毒已深,現在已蛻變成一個有心計的女人,像她母親一樣。知博老早就知道,她在姨媽麵前裝天真的乖乖女,其實內心早就打著自己的算盤。她和她母親有著太多的相似,甚至很多時候知博以為她母親還魂了。自從她來到知博的家,知博就搬了出去。原因有很多,其中一個是她媽媽在世時,就提出要鄭遙箏跟知博聯姻,歐洲一些早期的資本家就是靠自己聯姻聚斂和保證財富不外流的。知博當時覺得他們瘋了,為了錢,瘋了。
知博一直沒打通鄭遙風的電話,故而一夜沒睡安穩,隔天及早起床,飯桌上遇見鄭遙箏,兩人的關係一夜之間已變了樣。
早飯後,知博去公司前,回了趟家。不想鄭遙風的房中已有了客人,成芳來了。知博便沒推門進去,在旁竊聽著。
“我跟知博,是不可能的。”鄭遙風躺在貴妃椅上眼角含淚,歎口氣說:“我現在在南京,總會想起傷心的事情。”聲音依舊冷冷的。
“我知道你的情況,可你不會怪我沒告訴你吧。”成芳也落了淚。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她們之間竟是這樣的情形。
“不會,其實我挺早就知道。知博這樣的男人,誰能不愛呢?可惜我們之間,已錯過了太多。”又握住成芳的手說:“如果有一天,你們在一起了,我會祝福你的。”
知博聽不下去了,事到如今,他愛她到了快將自己的生活革新,她竟還能將他讓給別人。知博轉身下了樓,出門前,問管家說,剛剛發生了什麼。
管家上前,似乎一嘴秘密,但最後隻簡單地說:“成芳來,請求鄭遙風小姐給她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知博話一出,就想明白了。她來,無非是想讓鄭遙風主動提出離開。女人太愚蠢了,以為送走男人喜歡的,男人就會愛她。他們蔑視男人,以為他們是不長情的動物,說男人下了床就可忘掉一切,可從來沒有仔細思考過,男人憑什麼要對一個不愛的女人負責。
整整一天,知博都在考慮如何留住鄭遙風,竟滴水未進,忘記了饑餓、時間,甚至自己。直到晚上管家打來電話說,您母親剛來了。知博才慌慌張張地趕回去,沒想到母親的速度這麼快。回到家,鄭遙風的屋子裏空蕩蕩的,似乎沒住過人的樣子,知博崩潰地問:“媽將她趕走了嗎?”
“鄭遙風小姐在您母親來之前就走了,和一個男孩子一起,陳叔將他們接走的。”
“怎麼不給我電話?”知博氣急,抓住管家的衣領。
“我剛想給您電話,老太太就來了。”管家緊張地說。
知博這才放心心來,給鄭遙風去了電話,可一直是關機的狀態。
是英傑回來了。知博心裏越發緊張起來,鄭遙風將要離自己而去了,內心傷心不已。走到她睡過的床前,倒了下去。半夜醒來,他摸了摸臉上,滿臉是淚,他的鬥誌又起來了,他不能就這麼放過鄭遙風,起碼現在他不能。
於是他打通熊貓的電話,要了英傑的聯係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