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絲笑著說:“師父,此人不是您所說的你最大的敵人嗎?這下得來全不費功夫,弟子收拾了他,從此永絕後患!”拔出懷中短刀,向龍飛大步走過去。中年人不置可否,隻是瞧著昏迷不醒的龍飛出神。
一陣微風吹過,龍飛斑駁的白發隨風飄起,拂在滿是血汙的臉上,中年人心中一凜,揮手說道:“且慢!”麗絲愕然止步,不解地看著師父。
“聽說這龍飛因為圖亞公主香的遠嫁草原而一夜白發,看來此人倒也是一個情種啊!”中年人若有所思的說。
“是啊!”麗絲雖然奇怪師父此時突然說出這個話題,但還是接著說:“當年我還在原木郡時,曾見過二人,當真是一對金童玉女,令人羨慕。後來柯連國王不知怎樣想的,突然將香公主嫁與鄂春,這龍飛一夜之間就白了頭發,當年他獨闖圖亞皇宮,就是為了要見香公主一麵。”
中年人點點頭,緩慢地說:“又是一個情癡。”大步走向龍飛,一伸手,將他夾了起來,向木屋走去。麗絲鄂然地看著師父的背影,半晌才反應過來,趕緊跟了過去。
重重的將龍飛丟在床上,中年人手法熟練的為龍飛接上斷臂,撕下龍飛沾滿血汙的外衣,用兩根木棍綁了起來。麗絲依在門邊,看著師父忙活,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平平的將龍飛放在床上,中年人凝神半晌,突地一指點出,龍飛的身體應指在床上跳了一跳,隨著中年人出指的加快,龍飛的身體在床上跳個不停。
半個時辰過去了,中年人帶著一絲疲憊停了下來,搓搓手,說:“這小子內功底子極厚,不用半個月,就會康複了!”
麗絲圓睜著大大的雙眼,盯著師父,一聲也不吭。中年人笑了笑,拍拍麗絲的肩膀,走出了內室,坐在外屋的木椅上。
“你在奇怪我不但沒有殺他,反而要救他是吧?”
麗絲無言的點點頭。
中年人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我這樣做有兩個理由,其一,他是我在武學上唯一的挑戰對手了,我不想他就這樣死去,他的存在,能激使我不斷在武學上探索,以求達到新的境界。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他在某些方麵和我是同一類人,我們有很多相似之處,我不願意他死在這裏,死在秋葉的麵前!”
“秋葉?”麗絲疑惑的問。
“是的,你可以稱她為師母,二十年前,她就死在這裏,在我和她的父親之間,她誰都沒有選擇,她選擇了死亡。這是我一世的傷痛。”中年人話音漸漸的低了下去,兩眼迷茫,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兩個男人互相對峙,一個無助的女孩站在他們的中間,左右為難,一邊是自己山盟海誓的情人,一邊是生她養她的父親,兩個男人的呼喚對她而言是一種痛苦的折磨,淚流滿麵的她終於做出了選擇,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而是死神,似乎隻有死才能讓兩個男人都不傷心,但她錯了,她的選擇是使這個世上又多了兩個傷心欲絕的人。
看著師父痛苦的眼神,麗絲終於明白,她默默的退出了木屋,也許,這個時候,師父不需要任何的安尉,一個人默默的品嚐痛苦就是對他最好的解脫吧!
赫連兄弟四人在山裏摸爬了一天,終於也誤打誤撞的找到了這個隱蔽峽口的入口,四人大喜,飛速的掠了進來,看著這裏麵與外邊截然不同的風光,四人都是又驚又喜,沿著曲折的小道,四人一路前行,終於在天黑之前來到了木屋前。高聳的絕壁是他們天然的坐標,四人對望一眼,同時奔到了絕壁之下。
老五赫連虎低頭搜尋著,破碎的衣裳、淋漓的血跡都表明了他們的目標就在這裏,然爾這樣一個受到重傷的人又能跑到那兒去呢?四人你瞧我,我瞧你,同時將目光投向了一側的小小木屋。
四人小心的來到跟前,看著整齊的花葡,和明顯人工修整的小路,四人有些猶豫,透過大開的木門,四人將房內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內堂時,一個少女悅耳的小調聲聲傳來,似乎完全沒有察覺這裏已來了不速之客。但越是這樣,四人反越是不安。
“你們在找人麼?”一個略帶磁性的聲音在四人身後響起,四人登時嚇得跳了起來,同時轉過身來,嗆啷一聲,長刀出鞘,斜指前方。一個臉上毫無表情,負手而立的中年人正自盯著他們上上下下的瞧個不停。
赫連虎上前一步:“正是,不知閣下可知?此人罪大惡極,如不將其當場格殺,恐怕後患無窮!”
“此人可是姓龍名飛,乃是當今天策郡的首領!”中年人不動聲色,說出的話卻如同晴天響雷,震得四人一驚。
赫連虎抬起頭,陰森森的說:“原來閣下已是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們打開窗戶說亮話,閣下將此交於我等,於人於己,都是方便!”
“我要是不想交呢?”
“哪隻怕於閣下而言,有些不便!”
中年人大笑起來,起初是仰天長笑,到得後來,竟然笑得前仰後合,不可遏製,隻是笑音卻如同打雷般在赫連四兄弟耳邊回響,震得四人耳朵嗡嗡作響,“就憑你們?就憑你們這號稱草原九鷹的幾個窩囊廢?”
四人臉色劇變,不約而同的後退一步。
一個銀玲般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師父,湯要熬好了,你什麼時候來呀?”四人回頭,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雙胸懷抱在胸前,笑嘻嘻的靠在門邊,竟是連正眼都沒有瞧四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