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著的高建江穩穩地站在城樓上,看著遠處螞蟻般撲過來的圖亞士兵,身後,所有的士兵弓箭上弦,伴隨著長臂弓令人心悸的紮紮地拉開弓弦的聲音,一場大戰即將拉開序幕。
越來越近了,一架架的雲梯被士兵們抬著,一座座幾乎與城牆同高的雲台被士兵們推著,向著葛陽城那並不太高的城牆撲過來。
“長臂弓,目標雲台,準備,放!”隨著副軍團長柳輕侯高舉的手臂果斷地放下,長臂弓那粗如兒臂的長箭帶著尖利的嘯聲射了出去,雲台那一尺來粗的立柱顯然不能承受如此巨大的打擊力,在雲台上弓箭兵們的驚呼聲中,搖晃了幾下,轟的一聲坍塌了下來,台上士兵們淒慘的叫聲在戰場上不住的回響起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上百座雲台帶著一二千名士兵的身體倒在了城下,而此時,圖亞士兵信還沒有撲到城下。
“弩箭,目標攻城步兵,無差別兩波次連射,準備,放!”啉啉的弩箭如同雨點般落了下去,城下擠滿的人群立即出現了一大片空白。而此時,守城士兵竟然還是零傷亡。
直到此時,氣昏了頭的聞仲才下達命令,一排排的重步兵手持巨大的盾牌,掩護著弓箭兵奔到陣地前沿,開始了有組織的壓製射擊。
雙方開始了弓箭的對射,天策士兵們占據了從上而下的優勢,依然占據著上風,但已經開始了大片的傷亡。望著對方射上來的弩箭,竟然是產自天策的強力弩箭,高建江不由氣憤地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地說:“他媽的,這可真是作繭自縛!”
在空中密如煌蟲般的箭矢中,圖亞的攻城兵終於撲到了城下,一架架的雲梯架了起來,士兵們用牙咬著兵器,手腳並用沿著長長的雲梯向上爬了上來。誰都知道第一批的攻城者幾乎就等於送死者,但沒有人退縮,此時交戰的雙方仿佛都不是了血肉之軀,而變成了一個個野獸,紅著眼睛,想將對方致於死地。
“鉤鐮槍,上!”第一師團的師團長胡長興下達了命令。手持長長鉤鐮槍的士兵一撲而上,用手中的鉤鐮槍勾住雲梯,幾人合力,將雲梯遠遠的推了出去,伴隨著雲梯上士兵們的慘叫聲,一架架雲梯轟然倒地,又馬上被更多的士兵豎起來,重新向上爬了上來,而就在這一瞬間,已有上百名鉤鐮槍士兵倒在箭雨之下。
柳輕侯麵色凝重,“投石機,目標重步兵,三輪連射。”磨盤大的石塊嗚嗚的旋轉著砸了下去,重重的砸在手持盾牌的重步兵身上,立時連人帶盾砸成了肉泥,有的沒有擊中,帶起的震動也將其震翻在地,身後的弩箭兵登時失去了掩護,在城上如雨的箭林中,死傷慘重,沒死的連滾帶爬的向後逃去。失去了弓箭掩護的攻城步兵立即成了靶子,成片成片地倒在城下。
聞仲臉都綠了,看著狼狽逃回來的士兵,氣得臉都歪了的老將軍就要下令再次進攻,副將邵龍拚命地拉住聞仲,低聲說:“此時士氣已散,再進攻,徒然增加傷亡,不如今日暫且作罷,待做好準備之後,一鼓而下。”聞仲看著士氣低糜的將士,無奈的點點頭。
圖亞陣內傳來收兵的號角聲,士兵們如蒙大赫,一隊隊的向後撤去,在葛陽城上如雷的歡呼聲中,灰溜溜地收兵回營。
高建江開心的大笑起來,“聞仲老小子,今日給你點兒厲害瞧瞧,來日再讓你見識見識我天策的手段。弟兄們,今日每人半瓶酒,一斤肉,大家好好狂歡一翻。”城上又是一陣歡呼。
聞仲煩躁地坐在大帳內,手下出戰的幾員大將此時已被他罵了個遍,眾人都低著頭,誰也不敢做聲,老聞仲的壞脾氣在圖亞軍內是出了名的,此時誰要是跳出來,不定就被他當眾扒了褲子,痛扁一頓屁股。令人難堪的一陣沉默之後,副將邵龍站了起來,在這一眾將領之中,也隻有他在聞仲的眼中還有少許分量。
“我有一個辦法,不知可不可行?”在得到聞仲一個白言和不耐煩的肯定之後,邵龍才說:“白天我們自東門攻打,無功而返,反而折損了萬餘將士,可見這葛陽城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而這年紀輕輕的高建江顯然也不是泛泛之輩。那麼今日晚上我們從西門偷襲,白天大勝後的天策軍必然較為鬆懈,隻要偷襲得手,占據一個攻城的橋頭堡,憑著我們數倍於敵軍的人數,取勝不一話下。”
聞仲聞言大喜,嗔怪地對邵龍說:“如此好計,為何不早說?”邵龍苦笑不已,暗道你先前的態度,誰敢多說一句話?
眾人聚在一起,開始商討晚上的各項細節,誰負責偷襲,誰負責接應,一一安排妥當,聞仲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