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江皺著眉頭,目光緊盯著麵前的沙盤,口裏不住喃喃說著些什麼。伸手將一枝枝小小的綠色旗幟插到沙盤中,最後,拿起一枝紅旗,重重地插在上麵。沙盤上,綠色的旗幟成半孤形將紅色旗幟包圍著。紅旗就是葛陽城,高建江翻來倒去地將這些旗子拔下,插上,臉上也是陰睛不定。清平府、廣平府、樂安府三府,圖亞共調駐了三十萬重兵,由老將聞仲統一指揮,意圖攻下葛陽城後,向東推進,進而與金帳汗國會師天策首府,合圍太平城。這一段時間以來,高建江的案頭關於圖亞軍隊的情報堆集如山,雙方的巡邏隊員已屢次發生衝突,小規模的打鬥時有發生,大戰已是一觸即發。
“嘿,想一口吃掉我,胃口倒是不小,倒要瞧一瞧,名動天下的聞仲究竟有幾分貨色!”高建江狠狠地想,臉色一時之間猙獰可怖。自從知道胖子喋血疆場,慘遭橫死後,高建江就咬著牙想狠殺一場,一吐心中悶氣。“請常玉林將軍來我這兒。”高建江吩咐著衛兵。
不多時,一個體態魁梧的中年人來到了高建江的麵前。“常將軍,我想知道你負責的落鳳峽穀的要塞工程進展如何了?”高建江詢問的落鳳峽穀,是離葛陽城一百餘裏的一道關隘,高建江調守葛陽後,第一件事就是在這裏修建要塞,建立兵營、糧庫,為天策的腹地再加上一道門栓,也是預防萬一葛陽城失守,就在這裏建立第二條防線,阻礙敵軍繼續推進。
常玉林展開手中的地圖,鋪在高建江的麵前,興奮地說:“屬下奉將軍將令修建的落鳳要塞,現已基本完工,完全是接照將軍的設計修建的,將軍請看,這是落鳳要塞的主工程關隘,兩邊的山腰上修建的明堡防線和暗堡防線,所有的堡壘都是產自太平城的水尼澆灌的。堡壘前均鑄有鐵質的倒虎牙,現下草已長了出來,從外麵來看,沒有任何漏洞,但是,隻要人或馬一踩一去,嗬嗬嗬……”常玉林陰險地笑了起來,“尋那可就有他們受得了!”
高建江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再從葛陽抽調一個師團帶走,在落鳳要塞駐守,記住,哪裏是我們最後的退路,我們就是全部戰死,也不能將圖亞軍隊放入天策腹地!”
“遵命!”常玉林大聲應命而去。
高建江冷笑著:“現在,我們就來好好較量較量吧!”
聞仲躊躇滿誌地掃視著手下的戰將,誌得意滿,三十萬大軍合圍小小的葛陽城,在聞仲看來,這隻不過是殺雞用牛刀,絲毫沒有把幾年前大王子寬在葛陽慘敗的教訓放在心上,寬王子少不更事,又上過幾回戰場?豈能和自己這種身經百戰的老將相比。聞仲甚至為對麵的高建江沒有忘風而逃很為不滿,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娃娃,居然就成了統兵十萬的大將,聞仲不由冷笑,以前運氣好,沒有碰到我這種人,否則怎麼還能在這裏與我對峙。
懷著這種心思的聞仲驕傲地寫了一封勸降信,派了一個信使送進葛陽,警告高建江不要做無謂的抵抗,否則將死無葬身之地。
受到主帥情緒影響的各統兵將領一個個都滿心想著破城之後怎樣發一筆,怎樣才能讓自己在功勞薄上占據一個顯著的位置,從而得到陛下賞識而封妻蔭子,渾然忘了對麵的對手是一隻擇人而噬的老虎而不是一隻待斃的綿羊。
高建江是帶著微笑看完這封信的,不過他的笑容中似乎藏著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刮得信使有些心寒。哈哈大笑著的高建江順手將這封信仍給了一眾部將,在眾人憤怒的咆哮聲中,信使不由縮起了身子,使自己看起來更小一些。
高建江募地收起笑容,厲聲喝道:“來人啦!”
信使大驚:“高將軍,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啊!”
高建江陰森森地說:“誰說要殺你,來人,給我將這個家夥的上衣剝去,按倒在地上。”如狼似虎的衛兵撲上來,三兩把就將不住掙紮的信使按倒在地,整治的伏伏貼貼。
“筆墨伺候!”高建江邪邪地笑了起來。拿過一支筆,在信使的背上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個大大的戰字,幾乎占滿了信使那瘦瘦的背部。“好字!”一眾部將都大聲喝起彩來。高建江歪著頭,打量了一會兒,才滿意的點點頭,單手將信使從地上淩空提了起來,厲聲說:“回去告訴聞仲那老不死的,要戰便戰,哪來那多費話,滾!”一腳踢在信使的屁股上,看著滾地葫蘆般從大廳中滾出去的信使,高建江放聲大笑起來,隱約地,廳外的衛兵的大笑聲也傳了進來。
幾乎氣瘋地聞仲咆哮著升帳點兵,一隊隊的兵馬從軍營中開了出來,向葛陽城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