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門的探子各有奇才,或文采斐然,或精通各國語言,或擅長鑒賞古玩瓷器。隻是通用保身的東西,卻是五花八門,效用奇佳。
影二丟出幾顆煙霧彈,嗆人的濃鬱氣味,令眾人退避三舍。眼前一片迷蒙,蘇言憑著大概的方向,直直穿過了交戰的敵我雙方。
擒賊先擒王,她如今沒有精力應付這些小嘍囉,又迫切地想要得知君於遠的安危……
影二斷後,隱約聽到趕來的馬匹嘶鳴,曉得叛軍輕騎正策馬而來。
從腰上取出一包東西灑在路上,他翻身跨上馬,迅速追上了前麵蘇言。
一陣驚呼和慘叫遠遠響起,蘇言淡然一笑。
影二最喜的便是做些無傷大雅的小玩意兒,蕭門上下但凡懂一點功夫的人,身上必然帶著他做的暗器。
顯然,他扔出的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了。
影二怕馬上前,相比影一的拘謹嚴肅,白淨又愛笑的他更像是鄰家少年,得意洋洋道:“抹了麻沸散的馬釘,還有經過精心改良的捕鼠夾,一時半會那些輕騎沒法追上來……”
正說得興起,卻見蘇言回頭朝他微微一笑,豔麗無雙,足以傾城。
影二呆了呆,愣是將接下來的話都忘光了。
蘇言緊繃的神經被他這一逗笑,略略一鬆。
突然,一隻鷹隼在上空盤旋,發出尖銳的叫聲。
這是蕭門互相傳遞消息,特意圈養的猛禽。不但飛行快速,且生性凶殘,不易被旁人捕獲。
影二正要像平日那般,命鷹隼下來,卻驚見蘇言亦舉起右臂,嫻熟的手勢,熟練的哨聲,鷹隼登時俯衝直下。
這些鷹隼極為凶猛,隻要姿勢有一點的不同,定會無差別地發動攻擊!
影二當下便要上前阻止,可是平日脾氣極壞的鷹隼竟然乖巧地落在蘇言的手臂上,還討好地用尖嘴蹭了蹭她的手背……
瞅見這鷹隼脖子上與周身烏黑截然不同的一圈白毛,他知道這是門主專屬的一隻,名為“花雕”。
蘇言餘光瞥見影二從原先的驚詫,轉變成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卻不清楚,這鷹隼是蘇言五年前無意中撿到的,是所有馴養鷹隼的“長輩”。她喜酒,便取了“花雕”之名。
撫了撫因為久別重逢而特別熱情的花雕,她自鷹隼的腿上拆開了一封兩指寬的密函。
一勾一劃,正是師傅的筆跡。
看來,蕭門之人已經順利地將蕭霖從江家接了出來。
往下一掃,蘇言把密函一撕,卷成團狀塞入鷹隼的口中,毀屍滅跡:“門主已救出,援軍被阻在城外十五裏處。”
蕭霖正趕往城外,卻道君於遠此次胸有成竹,讓她不必以身涉險,摻和其中。
蘇言不滿地撇撇嘴,她什麼時候弱小得需要這樣躲在安全的後方,被人嚴密保護?
看來她再度重生,師傅已經把自己看成了易碎的琉璃,恨不得鎖在櫃裏藏好,免得磕著碰著……
隻是大難當前,蘇言又豈會窩囊退縮?
她正要策馬繼續深入內宮,驟然一聲巨響自遠處傳來。下一刻,接二連三的,從皇城四麵八方一陣轟響。
霎時塵煙滾滾,不時有驚慌的尖叫,慘然的呼救和咒罵聲響起。
影二臉色微變:“竟有人在皇城中動用‘天雷’,莫不是想將這裏毀掉不成?”
蘇言環顧一周,目測了傳來巨響的方位,正是西門與北門的交彙之處,眸底掠過一絲了然,搖頭道:“你錯了,埋下‘天雷’的並非叛軍,想必是皇上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