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旖旎(2 / 3)

許久之前的事,他的印象亦模模糊糊,卻在看到遊誌時驟然想起。

母後出身貧寒,那樣的景致許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

聞言,蘇言自是不會拒絕,倚在他的胸前輕輕點頭。

新帝出行,並非小事,籌備之繁多,戒備之森嚴。事無大小,需謹慎而待。

底下之人焦頭爛額,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三頭六臂。

相比之下,兩位當事人君於遠和蘇言,卻閑適的在承永殿內奏樂、舞劍、吟詩、作畫,好不愜意。

是夜,涼風習習,明月在空。

蘇言垂涎宮中美酒多時,卻因為蘇家大小姐的體質不能多飲而遺憾。

如今塵埃落定,她再不必在人前嚴謹內斂,生怕醉後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這便命人送來一大壇子的竹葉青,在院中舉杯邀月,打算小口小口地品嚐。

誰知輕輕一抿,蘇言皺著臉,雙眸睜得渾圓,不悅地瞪向身邊的人:“我還不知宮內的酒,居然有人膽敢兌水了?”

聞著濃鬱的酒味,入口卻淡得跟清水那般,讓她著實惱火。

君於遠伸手覆上她的杯沿,含笑道:“夜還很長,若一口就倒,實在辜負了如此明淨的月色。”

蘇言不甘不願地放下酒盞,瞥了他一眼:“皇上有話不妨直說,我定是知無不言。”

君於遠的眸底漸轉深邃,手臂微動,掌心覆上了她的手背。他曾為蘇言是男子而猶豫過,畢竟大好男兒,誰願意被自己鎖在深宮,終了一生?

蘇言並非金絲籠中圈養的雲雀,就該在廣闊的藍天中展翅翱翔的蒼鷹。皇宮這塊小小的地方,如何能留得住?

隻是,而今的他不由慶幸。

此時此刻的蘇言是女兒身,會為他生兒育女,會為了他而駐足停留,與他並肩站在明國之巔,一同坐享這大好江山……

君於遠心思一轉,唇邊的笑意淡了些許,幽幽道:“若非言兒誤闖了暗室,還打算拖到什麼時候才告知我真實的身份?”

這壇竹葉青雖是兌了水,仍舊是度數不低的酒水。

蘇言轉過頭來,滿臉紅暈,素來沉靜的黑眸濕漉漉的,似是要滲著水,波光流轉,褶褶生輝。

她暗暗唾棄著蘇家大小姐的身子對丁點的酒水亦不能承受,晃了晃腦袋,皺起眉頭還保持著幾分清醒:“我原以為,自己不過是一顆棋子,物盡其用後,皇上日理萬機,很快便要忘卻……”

君於遠握著她的手一緊,眼底凝著一絲心疼與懊悔,半晌才低低地開口道:“傻瓜……如果我們兩人這就錯過了,那還得等多久,下一世輪回麼?”

想到眼前的人或許會跟他擦身而過,猶若兩條永遠沒有交叉的路,君於遠心下便一陣沉悶與刺痛。

蘇言帶著一絲醉意,樂嗬嗬地笑道:“沒有如果,如今我不是跟皇上一起對月共飲了?”

君於遠手上略略用力,她身子一歪便落在了他的懷裏。攬著愈發嬌俏的人兒,眯著眼盡是醉態。那雙烏黑深沉的眸子,不自禁地對上了蘇言的雙眼:“那日在城郊的觀音廟,霜姨已經認出了言兒?”

她搖了搖暈眩的腦袋,靠在君於遠的肩頭悶悶道:“乳娘在觀音廟的日子過得很安寧,我不希望她再卷入來,自是沒有讓她知曉。”

他的雙眉這才略微一鬆,卻有聽見蘇言呢喃道:“師傅因為‘控魂’卻是認出了我,還、還有謝當家不知何時曾聽過我的琴……”

君於遠雙唇緊緊一抿,原來被蒙在鼓裏,最後才得知真相的隻有他一人?

他看出謝昊對她不一樣的情愫,不惜利用謝府的人脈與財力,暗地裏將蘇言有關的物什盡數搜羅。這張曾在前太子府上的白玉琴,便足以說明一切。